段琅知道墨渊狗,所以意识到自己中了缠情丝后,他便一直小心瞒着,就害怕墨渊拿这个要挟他。

  没料到瞒来瞒去还是被他知道了,知道也就算了,这货竟然还凶残地故意拿刀往他胸口砍。

  行!他不让他好过,那他也别想好过!

  他一把拍开墨渊的手,胡乱擦掉唇角的血迹,凤眸灼灼地盯着他,“师弟,服下缠情丝的时候,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墨渊摩娑着指尖的鲜血,眼角眉梢的快意还未消,“记得。”

  段琅冷笑,“好。那你现在把我的神识烙印去掉。”

  去掉了,看他不整死这个小崽子。

  墨渊眸色沉了沉,并没有动作。

  他确实答应过,但当时只是权宜之计,他可不想那么早就失去对段琅的控制。

  段琅咬牙,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你不会想反悔吧?”

  墨渊削薄的唇角抿了抿,墨眸里带着讥消,“就算去掉又怎么样?你中了缠情丝,情动得越深,毒越厉害。迟早有一天,会毒发全身而亡。”

  段琅道:“那是我的事。我就问你,去不去?”

  墨渊冷笑,“依你。放松神识,让我进去。”

  段琅也不怕墨渊耍花样,用力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敞开了识海。

  墨眸盯着他看了一眼,将神识拧成一股细线,慢慢地探进他的识海,然后将上次烙在树枝上的那缕神识收了回来。

  神经末梢传来一股酥酥麻麻快感,段琅用力地咬住唇,才强压着喉间的呻/吟。

  等觉察到墨渊的退离后,他睁开眼,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吻了上去。

  墨渊墨眸一眯,随即轻嗤一声,反客为主地撬开了段琅的唇齿。

  段琅的口腔里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唇/舌的搅弄,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甚至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墨渊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冷眸一沉,掐着段琅的后颈子,就想把他弄幵。却被段琅识穿了意略,死死地搂住了脖子。

  段琅咬断了舌尖,鲜血不停地往外涌着,他搂着墨渊,凤眸里燃着孤注一掷的光,恨恨地往他嘴里灌。

  他知道狗逼怕他的血,他就给他喂个饱,把这货吃死。吃死了,看他还怎么虐他。

  墨渊终于明白了段琅的意图,一时间心里又气又怒,偏偏口腔里的鲜血如同水流般,不停地往喉咙里灌。

  他眸里闪过一抹狞光,举起手,狠狠一掌劈到了段琅后背心。

  段琅脸色一白,喉咙里又是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偏偏他就是死不松手,同时还故意把呕出来的鲜血往墨渊嘴里喂。

  来不及吞咽的鲜血顺着两人的唇角缓缓流出。

  墨渊的脸色一变再变,墨眸阴鸯冰冷。他又一次缓缓抬起手,将掌心贴到了段琅的小腹。

  段琅浑身一软,松开墨渊,慢慢地滑倒在地上,脸色如死人般惨白,上面敷着一层薄薄的寒霜。

  靠。

  这狗逼又拿魔气对付他。

  墨渊揩掉唇角的血,暴虐的面容阴云密布,墨眸比暗夜还深。

  “段琅,你可真有本事。”

  段琅知道墨渊怒到了极点,不然不会连名带姓地喊他。

  他费力地坐起来,瘦削的身体因为冰冷的寒意瑟瑟发抖,没有血色的唇瓣颤抖着,“有.....有本事你杀了我......”

  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墨渊周身逸出疯狂肆虐的气息,墨眸里闪过猩红,“你以为我不敢?”

  段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刚刚被墨渊拍在后背的那一掌似乎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随着呼吸一扯一扯地疼。

  胸口也在疼,缠情丝的毒越来越深,还有游荡在身体里寒气,冰针般在骨头缝里刺。他小心地呼吸着,讥讽道:“有什么是你这个大狗逼不敢的事情。”

  “看来你是真不怕死。”墨渊的眸色猩红如野兽,声音冷冽,“那我便毁了你的元婴,砍断你的四肢,让你从此以后就要床上呆着,成为我的禁娈。放心,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他说完,冲着段琅慢慢伸出了手。

  段琅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沉到了冰冷的湖底。他想躲,但他墨渊的威压之下,连蜷一蜷手指的力量也没有。

  他感到墨渊的手已经贴在了他丹田,阴寒的魔气划成一道利刃,一寸一寸地切开他的皮肉,破开了他的丹田,他甚至能感到刚刚成形的元婴在瑟瑟发抖。

  他终于感到绝望,凤眸里因为疼痛漫上泪意,“你.....你最好一次就把我弄死否则这事没完.....”

  等他逮到机会,就算是死,他也把这狗逼弄死!弄不死也打残!

  墨渊冷冷一笑,暴戾和嗜虐一点点侵蚀了眉眼间。

  就在墨渊的手即将触及到段琅元婴时,突然一道冷光打在了他的手上,随后一道人影飞跃而止,将段琅打横抱起。

  墨渊看了一眼被打穿的手背,森冷的目光看向来人。

  容枝抱着段琅,飞往地往他嘴里塞了颗灵丹后,将手掌贴到他流血不止的小腹,声音微颤,“阿琅,疼不疼?”

  段琅蜷在容枝怀里,像小兽般瑟瑟发着抖。见容枝担忧地望着他,勉强一笑,“还.....还好,不.....不疼......”

  破肚子而已嘛,更疼的虎口掏胸他都受过,这这根本就是小意思.....

  才怪!

  他都快疼死了!

  要不是容枝来了,他都要忍不住自爆了。

  容枝的心简直都快碎了,一双墨眸里翻涌着的全是自责和心疼。

  一千年以来,后悔的情绪如烈火般灼焚着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他曾经对阿附琅做过怎么暴虐无情的事情。

  如今往事重演,奄奄一息的阿琅不但不说疼,还笑着安慰他,让他升起一股杀死自己的冲动。

  凭什么!

  自己凭什么得到阿琅的爱。

  凭什么让这么好的阿琅,受那么多的折磨。

  墨眸里杀意翻涌,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他垂着眸,如同对待珍宝般轻声对段琅道:“不疼便好,我带你回客栈。”

  段琅嗯了一声,疲惫地阖上了眼。

  墨渊见容枝抱着段琅欲走,瞳孔微微收缩,毫不客气地弹出一道魔气朝他射去,声音阴鸯冰冷至极。

  “你是什么东西!放开他!”

  容枝轻轻一侧,那魔气便落了空,和墨渊如出一辙的冷眸看向他,“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

  像他这样,日夜被后悔和失去的痛煎熬着,永世不得安稳。

  墨渊墨眸一凝,看向容枝的目光愈发忌惮,但看到段琅那小猫般那么乖巧地依在对方怀里,忌惮又变成了冰冷与怒意。

  “把他还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容枝对他的威胁视若无睹,抱着段琅,缓缓转身往客栈走。

  墨渊大怒,层层魔气如浓雾般朝着容枝飞去。只是不等近他的身,便被他的灵气屏障反弹了回去,胸口猛地一荡,口腔里便是一股浓浓的腥味。

  “好好看清你的心,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失去他。”

  墨渊动作猛地一顿,看着容枝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个男人知道什么?为什么他的语气如此笃定,就好像.....就好像有一天,他真的会后悔一样。

  段琅身上的疼已经慢慢消去,只有胸口还在一扎一扎的。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墨渊,哼声嘟嚎道:“大狗逼,活该。”

  容枝动作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抱着他往前走,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怪他吗?”

  段琅被容枝抱着十分不自在,但浑身又无力,只能靠在他的胸前,气哼哼地道:“当然怪啊。那个大狗逼可是真的想杀我。不过也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这么狗,都习惯了。”

  容枝猛地一顿,表情似喜似悲,“阿琅,我.....”

  原来他的阿琅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段琅又惊又吓,“容道友,你怎么了?难道你曾经也遇到过这么渣的渣男?”

  否则怎么被他一句话说得眼晴都红了?

  容枝狼狈地闭上了眼,抱着段琅的手臂终于不由自主地收紧,声音轻似呢喃,“不。我.....我只是想起我的道侣......他曾经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

  段琅:“......”

  看不出来这位容道友人模人样的,竟然也是个渣男。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墨狗逼有得一拼。

  还没到客栈,段琅就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雨渐渐停了,东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不知不觉间,竟然已是天明,原本灯火喧闹的小镇又一次变成了一片死寂。

  容枝抱着段琅,一步一步走回客栈。他并没有上楼,而是随意地坐到了客栈前的石阶上,长久地注视着段琅沉睡的容颜,最终压不住心中的渴望,在他唇角烙下虔诚的一吻。

  回来的墨渊恰恰看到这一幕,墨眸一冷,周身散发出可怕的骇人气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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