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睡得神志不清, 喉头渴得发紧,他嘴唇上似乎还沾着香甜的红色液体,仿佛尝了齐婴的血后, 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像一场酩酊大醉。

  一双滚烫的手意外碰到了他的腰,可能是手臂横起时擦到的, 隔着一层薄被, 齐婴的手指顿住了。

  相比起来手掌大小, 几乎可以丈量底下的腰围。

  齐婴别开视线:“安安, 你怎么变回来了?”

  李斯安泛着困,睡得正迷糊, 根本回答不了,唔了一声。

  一双手从后掌住了他的后脑勺, 粗粝掌心碰过他的光滑的后颈, 李斯安脑袋略微发痒, 被轻轻捧了起来,迷糊中听到耳垂边拂过的低沉声线:“安安。”

  他眼皮都没能抬起来,很懒地从鼻尖哼出一声:“不要,吵, 睡觉。”

  “你的衣服呢?”那道声音很哑地从他脸颊底下响起。

  李斯安抽不出脑子想那么多, 睡眼迷蒙地摇了摇头。

  齐婴给他裹着被子, 想将他抱起来,只是被子往外一拉, 就难免碰到些冷气,初冬即使打了暖气依旧是冷的, 李斯安离了被子, 身体瑟缩了下, 下意识朝着热源靠拢过去,两条纤细光裸的手臂无师自通地去抱齐婴的胸膛。

  齐婴原来是有睡衣的,只是醒来后睡衣被某只当磨牙棒撕烂了。

  他们原来中间还隔了条被子,现在被子又被扯开了一点,他意识朦胧,侧着小半张莹白的脸孔,长而纤密的黑睫毛就落在齐婴的胸膛前。

  因为意识不清醒,手指还维持着兽形时的意识,踩奶似的按着齐婴的手臂,舒张舒张。

  齐婴动作一顿。

  那露在空气中的肩头细腻雪白,若隐若现地在视线里晃动。

  齐婴想要别开眼睛,看到李斯安睡到泛粉的脸颊,毫无防备的模样,小巧的嘴唇微微张着,唇角残留着不明显的口水。

  由于皮肤很嫩,被被子压到的地方洇出淡淡的红痕,连手指尖也是粉的。

  齐婴原本是想把李斯安推开,但手指维持着按在李斯安的腰上的姿势,好半晌没动。

  李斯安的下巴抵着齐婴的心口,强抱着齐婴,他身上兽形时的潜意识还没褪•去,维持着往人怀里钻的姿态,还等着别人给他梳理毛发。

  但好久也没有人给他顺毛,他还很不解,闭着眼睛咕哝:“齐婴,摸摸。”

  齐婴知道他说的意思,但是。

  齐婴的手掌顺着他的后背往下轻抚,像以前安抚兽形时的李斯安一样,手指很僵硬地往下滑,每当快到腰部的地方就停下来。

  李斯安脸上泛出淡淡的酡红色,被摸得迷糊,发出很轻的哼唧声。

  齐婴的声音越变得很奇怪,带着很重的鼻音:“安安。”

  李斯安朦胧地点点头,意识模糊的情况下还想倾上身去抱齐婴。

  被子都快被蹬掉了。

  李斯安察觉到抚在背后的手渐渐不是轻柔地抚摸,而逐渐狎昵,在细滑的皮肉上滚烫地攀过,力度无意识地压出淡粉色的印子,后背肌肤滚烫一片。

  李斯安呼吸也乱得厉害,他打了个哈欠,眼睛慢慢睁开。

  却发觉齐婴的目光一瞬不眨地落在他的脸上,仿佛在观察一样。

  李斯安眼皮睁了又眯,脑袋还没完全清醒,他看到自己的五根手指,讶然了下:“咦,什么时候变回来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没有衣服,腿上也没有。

  最让他绝望的是,他现在密不透风地趴在齐婴身上,什么长硬的东西顶在他的肚皮上。

  李斯安像被烫着似的,在瞬间意识过来,整张脸彻底红透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变回来了。”

  齐婴也一动不敢动,两人都沉默。

  这种社会性死亡的场景,让气氛一时尴尬到无以复加。

  李斯安眼里的水汽随着晨起正常的反应涌起,因为过于尴尬,连耳尖都染上薄红色,他吸了吸鼻尖,像是在踌躇要说的话,或是想等时间来平复意外。

  但是意外一直没消。

  李斯安的肚子仿佛硌了块烙铁,他从一开始被吓得说不出话,到后来咬着下唇,喉头发紧,眼眶一圈亮晶晶的,像盈着水光。

  齐婴以为他要哭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悔,也在想对策,怎样礼貌而不尴尬地离开。

  李斯安忽然抬起头来,睫毛颤了几次,又不敢抬起来。

  齐婴说:“我,我去一下。”

  李斯安视线上挪,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要我帮忙吗?”

  齐婴的呼吸停顿了几秒。

  李斯安深吸口气,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手朝齐婴伸去,齐婴去抓他手腕想让他停住,结果另一只手绕后径直抓住了齐婴,齐婴闷哼了声,同时抓住了李斯安的手腕,呼吸发乱:“你。”

  李斯安的手指有点颤抖,他睫毛也抖得厉害,还在心里不住安慰自己,没事的,不就是一件助人为乐的小事吗?

  李斯安被烫得说不出话来,也可能是他手指相比较而言太小的缘故,但他太好心了,忍着要哭的冲动,只垂着眼睫手慢慢动了起来。

  他整个人都麻了,鼻尖指尖都仿佛是下流的腥气,尤其是手指像被蹭破了层皮,阵阵发酸,齐婴和他挨得近,加上身材高大,就仿佛将他笼罩在怀里,粗重的喘气声顺着他敏感的听觉神经挤进来。

  他还试图跟对方聊天:“这个很正常的,喏,我帮你弄出来就好了,你别有太大心理压力。”说着说着,李斯安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

  齐婴根本没有回话。

  齐婴的喉结不住地滚动,像是强咽着口水,目光跟狼崽子似的,一瞬不眨紧盯着李斯安的眼睛看。

  李斯安不想看到齐婴的眼睛,尤其是他在帮齐婴做这种事的时候,这让他有种被侵犯的错觉,毕竟他只是一个看不得同伴受苦的好心人而已。

  他的视线因为羞耻很低地落在齐婴下巴上,仿佛被对方的精力弄生气了,眼角也泛出红来,心底忍不住吐槽:“这是人吗?”

  他手一直在动没有停下,很卖力地干活,忽然那光洁的下巴倾了下来,出人意外的,李斯安的嘴角一重,齐婴的唇贴了下来,在他嘴角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与那同时,李斯安的手掌下弹了几下,发烫地顶着他细嫩的掌心,李斯安察觉到不对,还没来得及松开手,忽然间,手指就落下了一片粘稠的液体。

  李斯安还没反应过来,从掌心下滑的雪白液体让他呆了几秒。

  随即他眼睛不敢置信地抬起来:“你。”

  因为他不确定齐婴是不是在使坏,忽然在要射的时候碰他嘴角,这令他浮起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齐婴没有给他那么多思考的空间,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将头放了下来。

  李斯安被抱了个满怀,齐婴的手臂挨着他后背,致使他整张脸埋进齐婴胸膛里,鼻尖全是少年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致使他的上半身完全和齐婴相贴,压得很紧,密不可分,有衣物窸窣的摩擦声。

  李斯安受不了这种亲密姿势,被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孔红得一塌糊涂,闭着眼睛:“你干嘛,不用行此大礼,我就是顺手帮忙而已,你要真想感谢,就。”

  李斯安抬眸。

  齐婴的目光垂直专注地落下,眼里干净清亮,是纯粹的黑色,不含一丝杂质,看得李斯安大脑宕机忘了要说什么,紧接着,齐婴放下头来,凸起的喉结就从上轻轻压上了李斯安的锁骨。

  空气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麝香味,李斯安试图去淡化这种尴尬,声音也放轻了,小声地说:“齐婴。”

  齐婴的喉结轻压在他单薄的锁骨上,轻轻磨了下。

  李斯安的瞳孔蓦然紧缩了几秒,他垂下的手指尖冒着腥气,滴下来。

  齐婴声音闷闷的:“再一会。”

  李斯安就安静地等待着,他被齐婴像抱着个大型玩偶一样紧紧抱在怀里,但他受不了别人对他又磨又蹭,他忍不住想到,这要是卫离,要敢这么动他,他肯定把人往死里打。

  失策了。

  好半晌,齐婴的呼吸才平静下来,抬起头来。

  李斯安这时看到齐婴喉结上因为和别人打架留下的点滴血迹,他心想,他都帮齐婴那什么了,那要点报酬不过分吧。

  这样想着,他嘴唇就含了上去。

  齐婴被刺激得闷哼一声,手抓住了李斯安的手腕,想叫李斯安不要含那个地方。

  李斯安却变得有些奇怪,被箍着手腕也不挣扎,反而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齐婴喉结上面残留的血迹,他鼻尖发红,声音无意识地流露出一股不自知的沉溺:“齐婴,为什么你的血那么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