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牧禅听言，眉头不由皱成‘川’字，心里拿不准对方这是何意。
但顺着话头，毫不自恋的去想的话，对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
让自己介绍份工作？？？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牧禅出言问道。
顾婉双眼微闭，开始说起那些个青楼女子还乡从良时常用的话语，说道：“牧公子，正如我刚才所言，顾柔自知谋生无门，哪怕是手掌万贯家财，恐怕也只是那坐吃山空之举。”
“若再如现在这般遭逢变故，定然会再次陷入那谋生无门的窘况，我...奴家是再不愿同那些个酒色食客花场谈笑了！”
“再说岁月不居，时节如流，现在我还能趁着这幅皮囊博得他人欢喜几年，待日后人老珠黄时，也总得想些其它生计才是！”
“我自长安时便刻意打听了不少牧公子的事迹，也知晓牧公子年纪轻轻，白手起家到如今这般成就的不易，心中难免生出钦佩爱慕之心。”
“你也知我身在花场，青年豪杰、权贵子弟也见过不知其数，但如牧公子这般的人中俊杰，顾婉仅第一次见，便被牧公子的文采折服...”
“而且，牧公子也从未因我人在花场，便对我心生嫌弃之意。”
“所以，我希望也能为牧公子报恩之时，略献那犬马之劳，也希望...”
“能同你爱妻·卢素素那般，虽为一介女流，纵使时常抛头露面会惹得世人非议，却是那实实在在的御赐商号·禅坊的大当家！”
“这般壮举，比之多少男儿身也不多让，我希望...”
“也能同牧公子的爱妻那般，也可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牧公子的相助下搏出一番事业！”
“啊？！”
牧禅的眼珠子瞪得滚圆，嘴巴张的老大。
他的表情如此错愕，也是被对方的话语给惊出来的。
毕竟在古代这男尊女卑的大众观念影响下，无形中对于女子的束缚制约那是很多的。
也就是自己的妻子·卢素素算是特例...
当然，那亦有些刁蛮的高阳公主不在其列。
至于其它的良家女子，若是未过门或丧偶的话，大多皆是长居于闺中待嫁，少有那抛头露面之举，惹人非议。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说白了，女子长大后的主要使命就是嫁人，被丈夫所养，甚至成为其‘私有财产’之一。
婚后的生活便是为丈夫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成为那全职的家庭主妇。
就算是权贵之女，在嫁了人后也是主管府里内务礼数之事，成为丈夫的贤内助。
顾婉的一番话语，不加掩饰的表露着那对自己的钦佩爱慕之际，同时也详尽道出了对卢素素那般行径的向往！
这...
算是女性意识的觉醒吗？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轻柔悦耳的唱诵声响起，却正是顾婉看他脸色变化之际，所下的一贴猛药。
谁说女子不如男？
那首自两汉时期的乐府诗——《木兰辞》被其用婉婉动听的歌喉唱诵起。
详尽诉说着那民间流传多年，被无数女子为之神往，铮铮铁骨、寸寸柔肠，不让须眉半分的巾帼英雄——花木兰的事迹。
“...顾婉身子体弱，也不识那舞刀弄枪之举，也不能同孝烈将军那般上阵杀敌，护国安邦。”
“但顾婉自幼便想成为孝烈将军那般的巾帼英雄，只可惜从不得那刀枪棍棒的兵武之法。”
“有幸能懂得些诗词和声乐之才，还是为谋得那青楼酒客喜欢，才因缘际会识得些笔墨而已。”
“顾婉自知不才，但想来贵夫人能有这般壮举定少不了牧公子的帮扶，也希望...”
“牧公子也能助我...以及我那些个命运坎坷的姐妹们指条明路，我等...皆不愿日后只能为奴为妾，一生受缚！”
顾婉说罢，表情郑重的跪下双膝，磕了一拜。
她苦心编排的这番说辞，那也是有着七分真情实意在其中，虽事实有些出入之处，比如她那‘天水歌姬’‘长安第一花魁’的身份...
便也是她身为‘不良人’组织中的天罡三十六校尉——天罪星，展露于明面上的身份！
她也从未是那什么命运多舛的苦命良家女，因那世事难料、造化弄人而步入花场，成为响彻长安的第一花魁！
她的真实身份...
可是‘越王勾践’之后的顾家传人！！
亦是传承到了隋朝末期之时，亦是那权势滔天的世家望族之一！
只可惜，因隋炀帝受人蛊惑，再加上当时族中长老们固执己见，导致顾家全族受到当朝帝皇的刻意打压诛杀。
‘顾’姓本为那受世人敬重的世家名望之一，转眼便沦为了那预图谋反的罪族，祸及九族！！
而她自幼...
倒也确实是被迫入了花场习学那魅惑之术，可实际原因却是因全族受祸责罚所为！！
顾家举族上下——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
隋朝将灭，乱世起！
可她的氏族中人奴籍罪状不改，依然是那不良人之后的贱娼奴身。
不过，事情后来有了转机...
她顾家于那军阀四起割地为王的乱世之际，因缘际会帮衬了那天命之子，从而有幸拜入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的天策府门下。
但因家族罪责过重，虽赦免无望，但也博得圣主信任，自此得以成为了那‘不良人’组织中的一员。
在为其舍生忘死的效力之际，一点点偿还着罪责，期许着有朝一日举族得以圣主量功开恩，自此重回自由身！
而身为天罡三十六校尉的天罪星·顾婉...
自然便是这不良中的不良！
不仅是其肩负的罪责亦或是功绩，皆是如此！
而现如今她的任务，便是负责专门侍奉护卫牧禅这位‘新主’，生死不论！
护卫保其安康无忧，亦是保得那族人安康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