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殿内，李承乾拿着一盏晶莹剔透的琉璃杯放在手里打量，皱眉问道。
“是！太子殿下，到时若将这批有价无市的珍稀宝物，在长安城内售出，那多少达官贵人得为此抢破脑袋啊！”
杜荷兴奋地递上账本，说道：“也多亏了是那莽汉——程处默所开的铺子，这琉璃器皿卖的仅有市价三成且不说，还三天两头关门停业，倒是让我等捡了个大便宜！”
“这30万贯收来的千件琉璃器皿，届时哪怕是按照市价的八成售出，咱们也得净赚个几万两金子！”
“嗯...”
李承乾轻敲着桌子，看向杨思成问道：“家具那边的情况如何？”
杨思成赶忙拱手说道：“禀殿下，承蒙殿下商运亨通，家具收益如今已有13万贯，只是有限于木匠手法生疏，供不应求，否则这个数字还得多上一些！”
正说着，他的嘴角不由浮现一抹笑意。
他这打着太子旗号的同款桌椅家具一出，长安城哪个权贵还会没脑子，跑去那牧禅小儿的店铺里购置家具。谁不想趁此多巴结巴结太子？
“琉璃杯...投入30万贯，挣80万贯...家具再挣个50万贯...”
李承乾嘴里嘀咕着，两眼逐渐发亮，随后一拍手，开怀赞扬道：“好家伙！不过短短数周，这三十万贯钱就可翻上几倍，你们这等才干，哪怕是堪称当代‘范蠡’也不为过啊！”
杜荷和杨思成相视一笑，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两人负责操盘运作，中间好处又哪能少得了？
只要紧挨着太子这座大山，日后那定然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两人同时拱手谢道：“微臣不才，承蒙太子器重赏识！”
“若待我登基称帝之时，身边能有尔等卧龙凤雏之才在旁辅佐，那又何愁我大唐不富？！哈哈哈...”
李承乾得意的笑道，抬手一挥，让两人筹备琉璃杯之事。
离开太子殿后，两人便紧锣密鼓的准备琉璃的售卖。
两人开始出入长安城内的多家珠宝玉石铺，给权贵分发请帖，为手头的琉璃器皿宣传造势，打算搞一场大型的琉璃展销会。
次日，正午时分。
长安城朱雀道，那家装修古朴，甚至可以称得上破败的‘程家琉璃铺’门前。
数架马车明显在此已等候良久，炙热的阳光将那慵懒靠在驾车位的车夫皮肤晒得发红。
一匹马车从远处奔腾而来，停在店铺门前。
车夫看着从马车下来那人，连忙朝车厢里喊道：“老爷老爷，人来了！”
已热得脱去衣衫的杨思成赶忙整好衣物，屁颠屁颠的下了马车，笑脸相迎道：“程少爷为这自家铺子亲力亲为，真乃我辈楷模啊！”
可他心里却是忍不住骂娘，这程处默，平常在铺子里看不到人也就算了，今日说好要清晨时分交钱拿货，却让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等着吧，待我将你手头最后这批货给尽数吞下，再以三倍价格卖出，有的是你眼红羡慕恨的时候！
“哈啊~”
程处默打了个哈欠，也懒得搭理他，直接走上前将那破旧的木门一脚踹开，径直走了进去。
这一幕，倒是看得杨思成头皮发麻。
这莽夫，开店售卖着这等宝物，这铺门都不带锁的吗？！
可当他走进铺子里时，看着那一座座小山般，随意摞放在一起的琉璃器皿，顿时被吓的大脑空白，呆滞在原地。
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啊！！
他捂着胸口，强忍着出手掐死对方的冲动，问道：“程少爷，敢问这批货件可是贵店的全部了？”
“嗯呐！钱呢？”
程处默随手拿了个物件，扇着风问道。
“呃...程少爷放心，在马车上，绝对管够！你这数目是...”
杨思成深吸一口气回道。
同时提醒自己，不要再去看对方手头那个精致脆弱的琉璃碟，否则他怕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脑子一热跟对方拼了！！
“鬼才知道，反正都是你的，你自己数吧！”
程处默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又打了个哈欠。
他本就对这些娇贵玩意儿不感兴趣，最多也就是拿来讨女子的欢心罢了。
如今在牧禅那获知这玩意儿的制作过程后，心里更是觉得这‘琉璃’一文不值。
“...七百一十一、七百一十二、七百一十三...还有...”
杨思成吩咐下人，将琉璃器皿在地上小心整齐的码放好，清点数目之际，顺带检查完好度。
他眼睛最后落在程处默手里那扇琉璃碟上，道：“...程少爷，总计七百六十一件！但是这边三十四件琉璃还有着裂口，这就可惜了。咱们这价格...”
杨思成倍感肉疼，虽然并未说明这些琉璃的来历，但他想来，许是程咬金当年的战利品，或干脆是偷偷抄了个琉璃胡商整出来的...
总之，这在市面上价值千贯的上等琉璃器皿，在此店仅售300贯钱一件琉璃器皿！
呆子！
他在心里嗤笑道。
“啥？七百六十一件是吧？那给你凑个整！”
程处默挖了挖耳朵打断道，将手上的琉璃器皿随手一丢，碎裂满地。
“嘶...”
杨思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100两金子啊！竟就这么没了！
他弱弱出声问道：“程少爷，我这一次收完，这价格能不能...”
“你瞎了吗？！恕不还价！买不起就滚蛋！”
程处默一脚踢翻凳子，连带着砸倒一摞码放好的琉璃杯，怒道。
“当啷里当啷当啷...”
清脆的碎裂声接连传来，杨思成吓得崩溃大喊道：“程少爷手下留情！！我收，我全部都收！你别再砸了！”
这宝贝，那可是砸一件少一件！
这呆子随手一折腾，那可是数百两万金打了水漂啊！！
杨思成连忙喊人将铺子内完好的琉璃器皿尽数抬走，同时交付了钱款，帮其搬上马车。
连带着之前购置的两百件琉璃器皿，他已给程处默交付的货款，已近乎高达30万贯钱！
“喂！这些破烂玩意儿，全给小爷收走！”
程处默抱着双臂，指着地上的琉璃碎片说道。
杨思成眼睛一亮，连连躬身感激道：“谢，谢谢程少爷！”
哪怕是碎片残渣，可这也是琉璃制品的一部分，个别算完好的残次品，若是拿些金银镶嵌，那不也是份价格数十贯的宝贝？！
看着杨思成小心翼翼指挥着马车离开的模样，程处默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
他抬头看了铺子的招牌一眼，打了个哈欠，门也懒得关了，径直坐上马车离去。
这什么程家琉璃铺...
本就是牧禅为他杨思成一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