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情感>天命医妃拽上天>第85章 借刀杀人
  除非连年征战之时。

  朝廷必然更重文官集团。

  如今朝堂六部五寺之中,掌管天下文官任免、考核、勋爵之政的吏部司马渊牢牢把持。

  监管武将的兵部的尚书郑洛,是司马渊的恩师,自是站一处的。

  司马家在宣宗时就颇有权势。

  英宗虽年轻倒也英明果决,尚能够压得住司马家一派,可惜是个短命的,登基没两年一场风寒让他倒下后就在没能痊愈。两年后就驾崩了。

  而司马家也在这两年里趁机收买、打压、暗杀、推自己人上位,户部、工部也都紧紧依附于他们。

  在英宗驾崩前夕,朝堂上几乎近一半的人都是他司马家的。

  要不是宗室之中的老臣还攥着一些实权,司马渊没有十足把握能顺利篡权称帝,也不会扶持当今圣上。

  他要的、就是个傀儡!

  而皇帝这个没有母家实力却有野心、想要登上至尊之位的皇子,自然是司马渊最好的选择了。

  一群掌握实权的朝臣联合英宗贵妃围困了太后的长阳殿、皇后的椒房殿,以“齐王年幼,不曾参与朝政”为由,强硬推举同是养在太后膝下的赵映为帝,逼迫英宗在传位诏书上盖下嗣天子宝!

  内阁。

  原本只是协助天子外出办事的辅臣,然而皇帝登基之初无法控制六部五寺,不得不遵守承诺加封司马渊及其党羽太子三孤的恩封,使得内阁的权利、地位直压各个衙门。

  以至于司马家在皇帝登基的最初三年里,几乎把持朝政,别说皇帝的后妃得怎么选,状元钦点都得看他们的脸色,甚至在皇帝召见六部一同议政时,更是直接在宫门口将人扣押,使得非司马党羽几乎无法参与政事的地步。

  要不是皇帝早年里暗中捏住了司马家那边好些个乱臣贼子的把柄,让储长青等心腹趁机除掉对方,在六部更换上自己人,也没办法形成今天储家、司马家以及她们端木家的三股势力相互掣肘的形势。

  只是,刑部、礼部以及御史台,都被都督府的储长青捏在手里,他们是皇帝心腹,一路都是皇帝扶持上来的,太子也好、刚得封宜郡王的二皇子也好,都不敢轻易去动。

  帝王思虑重又正当盛年,若是动了他的心腹,会让他觉得儿子要跟他分权,搞不好弄巧成拙。

  司马家,她们肯定是不能与之合作的,即便是她这个深宫妇人也看得出来,皇帝要除掉他们是迟早的事。

  这几年皇帝连敲带打,又下狠手连根拔掉了左都御史与之姻亲故旧,是的司马家一派收敛了嚣张气焰,也好不容易让个有能力却胆小的工部尚书有了摇摆姿态,居然还被翊坤宫那贱婢抢走了!

  若非皇帝点头,皇后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这里是行宫,有官眷四处走动,人多眼杂,皇后的怒气只能一忍再忍:“陛下来问本宫如何看这桩婚事,本宫若说不好,岂不是让那贱婢有机会在陛下面前告本宫一状,说本宫苛待庶出么”

  崔女官眉心一跳,太子娶得尚且不过吏部侍郎家的女儿,郡王的正妃若是尚书嫡长女,这不是让温贵妃和宜郡王自觉是可以与太子一争的了?

  她小心道:“如今司马家一派尚且不能解决掉,陛下这么行事,倒是叫人看不懂了。”

  温氏出身卑贱。

  进府伺候还是郡王的赵映时,只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侍妾,商户出身,生父的官职还是花钱捐的,低得说不上嘴。

  塞了好些银子给当时与皇帝交好的官员,才有了这个“进献美人”进王府的机会。

  也不知皇帝是不是遥感年幼时生母卑微,自己过得不好,所有继位后待温氏母子尤为恩深,让二皇子的吃穿用度一应比照太子的,温氏贵妃的份例也比从前英宗、仁宗的贵妃高出许多,直逼皇后份额。

  若非皇后治理后宫不曾有过什么大错,否则怕是后宫之权也有分给温氏一半了!

  思及此,皇后心头闷闷一震。

  一股无法言喻的阴冷正在试图钻进她的骨缝,连带着语气也秋霜还冷:“你说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废了我们母子,给那贱婢母子腾位子么?”

  崔女官却摇头道:“不会!您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即便陛下偏宠那对母子,可这些年来贵妃稍有轻佻还是陛下亲自压下去的!难保陛下这是在试探她们呢!”

  皇后面容生得平凡,一双眼睛略短了些,没有中宫的气势,非得描了精致眼妆以拉长眼尾的弧度,方显出中宫威严。

  她轻轻咂着那两个字:“试探……试探……”旋即松开了眉心紧拧的纹路,不屑一笑:“一个庶出郡王,若是不想与嫡长兄争,做什么非要娶什么有实权的高门女?狐媚子到底是商户的出身,野心都写在脸上了!”

  “可不是!”崔女官点头,语调轻轻压了压道:“陛下喜欢狐媚子,可未必允准狐媚子参政争权!陛下这个位置来得不容易,又怎么会让庶出的来威胁太子的位置呢?”

  话虽如此,皇后却总也无法安心,终究皇帝心思深沉,实在难以看透啊!

  崔女官看着她脸色,微微一笑道:“其实,要让翊坤宫那边儿没那么得意,也不是没办法。如今不就有司马家的庶女一心想和宜郡王永结同心么?”

  皇后摇了摇头,眼神阴阴的:“那对母子的防备心重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能成事,本宫如何还能让她得意那么久!若是搞砸了,弄不好还要牵连了本宫和太子!”

  崔女官含笑的尾音轻轻一拖:“那是司马姑娘不知道就要有个白姑娘要进郡王府,为、正妃了呀!她若知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别家女子捷足先登么?”看書喇

  皇后的眉峰促成黛色山峦,动了心思,但口中还是道:“皇帝可不愿意司马家的女子做他的正妃!今日防得住一个出身高贵的白氏,也防不住另一个李氏、钱氏,只满朝里去出身好的女子且多的是!”

  崔女官嘴角的笑色,便如擦过深翠枝叶的光,带着薄薄的青:“司马家如今尚且还得意着,司马姑娘腰板儿直着呢!但凡进了门,正妃也好,侧妃也罢,还能容得旁人进去与她分丈夫么?”

  皇后见过那司马家的庶女。

  便是和赵满盈这个皇家公主说话也十分不客气,姿态很是高傲,面对宫外的闺秀那自是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她慢慢“嘶”了一声,微微支起了身子,目光盯着殿中随风轻晃的轻纱半晌,旋即又摆手道:“不行。这件事陛下只同本宫说起过,若是白氏女出了任何问题,岂不是叫陛下立马怀疑了本宫。”

  崔女官摇了摇头,笑地无比精明:“咱们自是什么都没说过的,可架不住贵妃身边儿的人多嘴多舌呢!倘使那司马氏不动手,咱们再想办法帮着她动手不就是了。恁美丽的女子出个什么事儿,谁挡得住呢?”

  皇后嗤地一声笑了起来,缓缓躺了回去,眉心舒展地睇了她一眼:“回京之后,好好儿的把这件事办了。”

  司马渊留守京中,司马家的儿女大多都没来。

  若是现在动手,少不得找人眼。

  人多眼杂,原本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了。

  崔女官微微一笑:“是,奴婢知道。”从袖中将裴知意给她的字条交给了皇后,“娘娘,裴郡主给奴婢这个,让交给陛下的。”

  皇后眉心一动,接了便要打开,眼尾挑动了一下:“写了什么?”

  崔女官想了想,还是制止了皇后:“娘娘还是别看了!”

  皇后的动作一顿,不悦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崔女官眉眼里带了些许的犀利,沉沉道:“裴郡主说:朝政之事,旁人就不要过目了。”

  皇后面色微微一沉,侧首见牵动鬓边的赤金流苏沥沥摇晃,钉钉作响:“她这话什么意思!”

  崔女官细思了当时情景,缓缓道:“当时她还在奴婢指尖轻轻压了一压。奴婢想着,她不会无缘无故跟奴婢说这么一句,乍一听还容易得罪人呢!”

  皇后这么一听,也察觉出了一丝端倪,睇眼细瞧着手中的字条:“这折法,似乎没怎么见过。”

  崔女官也细细瞧了,发现确实是宫中没见过的折法:“奴婢听说有些人传递消息时为防止被偷看而不察,都会以特殊的法子做标识,莫非……”

  皇后大惊,只觉捏在指尖的字条成了被烧红的碳粒,直烫入心,直直甩了出去:“她竟敢算计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