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历史军事>御极大明>第四百七十一章 遇刺
  高见和李琦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出马市,逃回客栈,你瞅我,我望你,全都没了主意。该怎么办?两人的内心开始了激烈的争斗。

  李琦胆小,不想多管闲事,想收拾东西立刻回家,高见和高迎祥是本家,不想撒手不管他,想拉着李琦去滁州府告官。

  李琦急的大骂他笨蛋,说,高迎祥之前跟他们说过,袁公子可能是官府的人,你去衙门告他不是自投罗网吗?这个官司打不赢,弄不好自己也得搭进去,还是赶紧的逃走不要管高迎祥了。

  高见一想,李琦说的对,他们是平头百姓,哪里斗得过官府啊?也只好收拾细软,退了客房赶紧的离开滁州。

  然而………

  骆明驾着马车出了城,进了城外一片树林,这里幽森寂静,鲜有人出入。

  马车停下,里面的人将高迎祥的眼罩摘下,除去口中塞物,但没有解开捆绑他的绳子。

  “下去吧!”

  一个侍卫推了推他。

  掀开门帘,朱由校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你?”高迎祥又惊又怒,在车上大骂,“竖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我!”

  在一侧的骆明一脚将他踹下马车,大喝,“住嘴!”

  高迎祥被踹下车,面着地,啃了一脸的泥土。

  朱由校面目表情,让左右扶起他。

  朱由校背着双手,冷言招呼,“高兄,饯别一日,别来无恙。”

  “呸!”高迎祥双目血红,额筋暴胀,咬着牙喝骂朱由校,“恶贼!我本与你结交兄弟,你却要害我!我清白无辜,不曾犯法,你是朝廷命官,为何要冤枉我,残害无辜?!”

  “因为你是高迎祥。”朱由校解释道。

  “呵,”他莫名其妙的冷笑一声,“这是什么理由?名字也有罪?”

  “说了你也听不懂,但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我不能留你。”朱由校边说,边让程化祥拿出早已给他准备好的三样东西:一壶毒酒,一丈白绫,一尺匕首。

  “你想怎么死,自己选吧!”程化祥对他说。

  “不!”高迎祥咆哮起来,“我不甘心,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好吧!让他死的明白。”朱由校告诉程化祥。

  程化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小子,天恩浩荡,不让你白死,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当今的大明真龙天子—天启皇帝!”

  “什么?!”高迎祥两眼瞬间无光,脑子如雷击一般变得空白一片。看書溂

  “嘿,感到荣幸吧?”程化祥调侃一句。

  “皇帝不是在中都凤阳吗?你们是假的吧?竟敢冒充皇帝?”

  高迎祥不敢相信。

  “嘿,这还要冒充吗?我是大内御前总管程化祥,他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明骆大人,”他指了指骆明,又说道:“圣上南巡,我等侍驾到中都,随驾微服至此。你个将死之人,还瞒你干嘛!”

  “你…你们真是…”高迎祥愕然惊惧,不明不满,对朱由校吼道,“你既然是皇帝,为何要杀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民,我到底犯了什么王法?你堂堂天子,又为何草菅人命?你算什么天子!”

  “大胆!”

  “啪!”

  程化祥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你敢辱骂圣上,反了你了!”

  这一记巴掌打的他嘴角滴出血来。

  “反正都是死,还不让老子骂个痛快!”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忽然“哈哈”的大笑起来,“老子只恨生不逢时,若是乱世,定像黄王满城尽带黄金甲,不杀进北京誓不休!哈哈…”

  朱由校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终于露出你的反志。如果我们不是偶遇,你还是过着你的闯南走北的日子,平平淡淡的安稳一生。也许你此刻才有了对朕、对大明的恨意,但这也是天命,要怪就怪这命运不公吧!”

  他指着程化祥端的几样东西,说:“你自己选吧,也算给你留个全尸。”

  他看了一眼白绫、匕首、毒酒,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给个痛快吧!”

  朱由校一挥手,侍卫们明白其意,拿起酒壶……

  朱由校转身离开,向树林深处寂静,骆明跟在身后……

  半刻钟,程化祥,骆明前来复命,“陛下,人已经埋了。”

  “哦,”

  朱由校淡淡应了一声,又问,“那两个人呢?”

  “咱派去的人也回来了,在北门截住了那两人,也处理了。陛下放心,处理的很干净,没人发现。”

  朱由校听完程化祥的汇报,仰天长吁一声,“让朕偶遇李自成,高迎祥二人,莫非天意?张献忠又何在?”看書喇

  明末农民起义三雄已死两人,还有一个张献忠尚未出现,他的一番自言自语,骆明和程化祥听不懂,也毋须听懂。

  自中都微服出来已过去七八日,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也太惊心,更耽误了他去往南京的日程。他长舒一口气,回顾瞅了瞅随侍,道了句,“人都到齐了吧?走吧!尽快去南京。”

  话音刚落,树林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林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程化祥皱着眉头,嘟囔道,“大晴天的怎么起风了,真奇怪,会不会要来雨呀!”

  “那咱还是回滁州城住一夜吧,南方天气多雨,半道上咱们可没地方躲雨。”骆明对朱由校劝了一句。

  朱由校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江南十月天气正是清高气爽,怎么会突然挂了一阵冷风呢?他奇怪的这变化无常的天气,也许是处在“小冰河”时期,天气就是这么变化无常吧!

  侍从把马车牵来,程化祥扶着朱由校正要上车,忽然,牵马的侍卫惊叫一声,“小心!有刺客!”

  话音未落,他一个猛子向朱由校这边扑来,用身体护住他。

  忽然间惊涛骇浪般的痛声划破宁静的树林,朱由校还没反应过来,一支冰冷的短箭穿透了侍卫的胸膛,顿时,一滩血热血溅到了程化祥的身上。

  “啊!”

  没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程化祥顿时吓的脸色雪白,惊吓的大叫一声,“有刺客!护驾!”

  朱由校睁大了双眼,看着用身体护着他的侍卫中箭跌落。

  在身侧的骆明眼疾手快,赶紧拔出腰中的软剑,一个箭步跳上马车,冲到朱由校跟前,用身体挡着他。他定睛一看,发现在不远处的树上有一蒙面人,手中正端着弩箭。随即用剑指着蒙面人大呼:“有刺客!护驾!”

  闻声的侍卫们纷纷拔出腰剑蜂拥而上,护在马车周围。几个人朝着骆明指着的方向冲过去。这时,又有几只冷箭射出,将几个护在朱由校身边的侍卫射倒。

  朱由校是经过战阵的,见过的血腥要比这里还要浓烈,但是,在安宁的江南,怎么会有刺客?他微服出中都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是谁泄露了机密?又是谁要杀他?

  几个疑问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骆明却在争分夺秒的将他和已经吓的浑身颤抖的程化祥扶进马车。在这分秒间隙,又有许多冷箭射出,

  “快走!回滁州城!”

  骆明亲自驾着马车,边向滁州城逃奔,边对侍卫们大叫。

  隐藏在暗处的刺客们哪里肯放过他们,纷纷现身追击,侍卫们护着马车且战且退。

  朱由校和程化祥躲在马车里,惊魂未定,车外刀光剑影,血溅四周,刺客们都蒙着面,身手不错,侍卫们被奋力阻击,死伤过半。骆明驾着马车全速向滁州城逃奔,身后不断传来追杀声:“追!别让他们跑了!”

  但是他们的双腿怎么能跑的过马车,刀剑声渐远,朱由校和程化祥左右颠簸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

  骆明冲出树林,直奔滁州东门。

  到了东门,他们算是安全了,在攘攘的人中,刺客不可能追杀到这里。骆明松了一口气,回头一望,既然不见自己的人跟上来,心想,他们凶多吉少了。在城门口,守门兵发觉了他们的异样,尤其是马车头,还有点血迹。

  骆明掀开帘子,看望了朱由校,只见他脸色惨白,程化祥更是差点把老骨头颠散架了,偎依在一角只有喘气的劲了。

  “陛下,您没事吧?咱们去哪?”骆明问了一句。

  朱由校脸色极为难看,绷紧着眉头轻轻的回了一句,“滁州府衙。”

  骆明得令,就要进城,几个守门兵将他拦住,警惕的问:“你们是谁?干嘛的?”

  骆明极不耐烦,冲怀中掏出金牌扔给他,“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

  几个守门兵凑近一看,大吃一惊,立马变成笑脸,双手捧着金牌递上去,“小的眼拙,不识大人,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骆明接过令牌,对他们说:“你带上几个人,护着我们去滁州府衙。”

  “是,小的愿意为大人效劳!”

  守门兵在前面开道,骆明驾车紧跟着,引来了街道上百姓们的注意。

  到了衙门,骆明就命令护送而来的守门兵说:“你拿着我的牌子去通报知府大人,速来迎接。”

  守门兵领命,拿着他递过来的金牌冲进了衙门。这块金牌确实好用,站在门口的衙役们没人敢拦问一句。

  骆明扶着朱由校下了车,程化祥被颠簸的晕头转向,腹里翻江倒海,爬出车就憋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朱由校抬头看了一眼府衙,又瞅了瞅周围,惊吓未定道:“快进去。”

  他们刚踏进衙门,知府徐灏就迎面跑出来,堆着笑脸就喊道:“下官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我滁州府真是荣幸之至啊!”l

  徐灏错把朱由校当做了骆明,但朱由校遇刺心中正憋着怒火,没有理会他的盛情,肃色的径直向府衙大堂内走去。徐灏一脸疑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三人身后,还招呼下人赶紧去准备茶水。

  进了堂内,朱由校一坐下,就爆发了憋了一路的怒气,猛拍翻了茶几上的一碗茶水,“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刺王杀驾!骆明,你速带滁州知府去城外追查!”

  “是!”骆明正色应命。

  徐灏听的一脸懵了,原来他认错了人,旁边魁梧的汉子才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明。

  那这个白净的公子又是谁?怎么叫“刺王杀驾”?

  骆明哪给他反应的时间,厉声喝他,“知府大人,点上你的兵,跟我走!”

  徐灏还在懵懂状态,没敢问他的身份,就跟着骆明出去了,走出府衙大堂,他就附过去小声的问,“骆大人,那为公子是谁?”

  骆明斜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蠢么?没听见刚才说的什么?赶快带着兵跟我走,晚了,小心你的脑袋!”

  “啊!”

  徐灏的脑子都快炸了,感觉天晕地旋,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

  爬起来追上骆明就问:“天子不是在中都吗?怎么到滁州了?”

  “回来让圣上跟你说吧!你先跟我去抓人!”

  徐灏脑子嗡嗡作响,天子突然出现在他的治下,又遇到刺客,他脱的了干系么?

  朱由校在大堂里,逼着眼睛静思,等待着骆明的消息。

  朱由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也想不透问题出在了哪里,就算他得罪的人多,可有能耐作出刺杀他的人定是能通天的,可问题是有这么大能耐的人就朝中几个重臣,对他都是忠心耿耿,不可能要加害他,何况他是从中都微服出来,知道的没几个,总不会是孙承宗要害他吧?

  没有头绪。无论怎么想,都解不开这个谜。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昏,骆明带着徐灏回来了。徐灏吓的脸色没有一点血色,不敢抬头看朱由校,浑身颤抖的跪下叩头,颤声道:“臣滁州知府徐灏不知陛下驾临,未尽护卫之责,令陛下受惊,臣罪该万死!”

  “这不干你的事。”

  朱由校又问骆明,“怎样?”

  骆明一脸的忧伤,拱手回道:“臣无能。臣到时已经不见刺客的踪影,咱们的人没有活着,臣就与徐大人就地安葬了……”

  说着,他哽咽的落下了几滴泪水。

  朱由校也伤神的道:“他们都是为了朕而殉职,记住他们,回朝后优抚他们的家人。”

  “是。”骆明含泪应道。

  “你速回中都,给孙承宗一道密旨,让銮驾速来滁州接应朕,这里发生的事只许告诉孙阁老一人,其他人不要透露半个字。”

  骆明吃惊,“陛下,臣走了,您怎么办?”

  “放心吧,刺客暂时不会再来了,你要快去快回,朕等着你们。”

  “是!”骆明转身对徐灏嘱咐,“徐大人,我们在你的治下出了这种事,你是脱不了干系的。希望你戴罪立功,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徐灏战战兢兢的保证,“大人放心,下官就是豁出命也确保陛下的周全。”

  朱由校又嘱咐徐灏,“朕在滁州的事要严格保密,不得外传,在外人面前称我袁公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徐灏恭身领命。

  骆明当即起身回中都。徐灏调来一营官兵,将府衙里外三层严密护卫,命令衙役不分昼夜全城巡查,城外进出严密排查可疑人员。

  全城戒严,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朱由校就住在内衙,徐灏将家里的两个丫鬟献出来照顾他的起居,但被他拒绝,身边有一个程化祥就足够了,徐灏也把床铺搬到了他的隔壁,照顾他的起居。

  人们虽然不认识朱由校,但都猜测他是很有来历的,要不然一个知府不会这般小心翼翼,不出一天,城中就有了不少的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