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对他素来没脾气，听到这话就撅了撅嘴，只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没说错……你是没看到小栀子哭的时候，我一个外人看着心里都不好受。”
虽然是小声嘀咕，但因为隔得近，所以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程放听到了，言恪自然也听到了。
但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至于心里？
有时候其实捅两刀和捅三刀的区别并不大，疼多了其实都一样的。
原本程放和柯林都以为言恪不会说话了，因为他太安静了。
程放也就自顾自地汇报了一下工作的情况。
“言鑫的那几家公司都已经被查封了，现在相关部门已经进入取证了，但凡找到有关证据，言鑫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虽说言鑫借着言氏的名头，在那些生意上行了不少方便，多少会给我们带来些麻烦，但咱们举报也算是大义灭亲，或多或少能将功补过，尽力把咱们从这事情里摘出去，将损失降到最小。”
程放汇报的，都是言恪这段时间工作的结果。
自从知道顾清栀当年遭遇的车祸，是被自己牵连，而罪魁祸首就是言鑫的时候。
言恪就再也忍不住以前总想着慢慢来，温水煮青蛙来对付言鑫他们的念头了，他只想，迅速的、果决的，以最快的速度，摁死言鑫，一定要摁死到他再无翻身之日！
所以以前早就做过的一些部署，撒的网，铺的线，全部都一根根捡起来收拢了。
打得言鑫焦头烂额，失败已成定局。
程放汇报完这些之后，你以为也等不到言恪的回答了，但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了言恪沙哑的声音。
“法务部那边，协议做得怎么样了？”言恪低声问道。
程放愣了愣，心里轻叹了一口，旋即低声说道，“基本已经做好了，细节方面，等你有空的时候过目了，然后再做调整。主要是财产分割方面。”
“行。”言恪点了点头，“你和叶少琛联系一下，我想让她回海城去术后恢复和休养。”
“好的。”程放说，“我会去联系。”
柯林在一旁倒是皱了眉头，“不好吧？是打算让小栀子刚做完手术就舟车劳顿回海城？”
程放的手又在柯林肩膀上轻轻捏了捏，这会子柯林没法惯着程放了，抬手就挡开他的手，“你捏我做什么呀，我又没说错。”
言恪没有说话，柯林说得有道理，他当然知道。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让他有些焦虑。
程放知道言恪的顾虑，所以才会伸手捏柯林的肩膀，言恪何尝不知道术后不适合舟车劳顿，只是之前她在来的路上，就被人恶意撞车。
让言恪心有余悸。
海城毕竟是言恪的地盘，他更能顾得着护得住顾清栀。
但如果在邻市，肯定没有在海城那么方便。
顾清栀手术结束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醒了，虽然还有些迷迷糊糊，但是眼睛已经睁开来了，半睁半闭着的，目光也有些呆滞。看書溂
柯林赶紧迎了上去，“小栀子。”
但顾清栀却没有什么反应，只眼眸怔怔的呆滞着。
柯林转眸看向医生，“她怎么不说话？”
“麻醉还没过，还不是太清醒。”医生说道，“她麻醉醒得算快了。等会儿就好了。”
柯林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手，“手真凉啊。”
言恪伸手将她冰凉的手，拢进了掌心里。
“枝枝。”
他嘴唇轻轻动了动，叫出了一个称呼来。
而原本还在病床上躺着，半睁半闭的眼睛里目光呆滞的女子，仿佛因为这个称呼，瞬间有了些神智，眼皮一震，睫毛轻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