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的时候，言怀忍不住惊了一下。
而言恪的眼眸则是蓦地睁了一下，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一道纤柔的身影站在门口，目光清澄又冷静地看着他们。
“你怎么进来了？”言沧海对顾清栀挺不满的，说白了就是看不上，就算他不怎么待见言恪这个孙子，但是也不觉得这个女人能配得上言恪。
说白了，就算是自己看不上的言家子孙，那也是言家子孙，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高攀的。
言沧海此刻声音里有着不掩饰的轻蔑，“有你什么事儿？你进来做什么？”
顾清栀并没打算回应言沧海的话，只盯着言怀又问了一句，“你要怎么道歉？”
言沧海有些怒了，“长辈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礼貌？问你话呢，你进来做什么！”看書溂
顾清栀这才看向了言沧海，“你都能进来，我为什么不行？”
“我是他爷爷！”言沧海怒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他妻子。”顾清栀声音冷静，她仿佛有种特质，平时不管是怎样反映慢吞吞的呆呆模样，真到了某些场合，她又会变得无比冷静，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就像是在那一瞬间，她因为当年那场惨烈事故而丢失的反应力，都会一瞬间恢复。
言沧海听到她这话，冷笑了一声，“你也配？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算计，你能有这个命？”
顾清栀的嘴唇没有什么血色，紧紧抿着，但是她眼眸眯了眯，目光里并不是自卑或是难过，反倒是一种异常的冷静和坚定。
说道，“言老先生，别激我呀，我顾清栀是不配，但我命大概还凑合，毕竟我现在要是和他离婚，分走他一半身家不成问题。”
这话一出，别说言老爷子了，一旁的老太太和二婶的脸色也顿时都变了。
顾清栀知道他们肯定不可能知道自己和言恪之间的婚前协议，所以她说这话时，没有一点犹豫。
“你！”言沧海怒道，“你敢！”
“我说了。”顾清栀目光森然，无畏无惧地对视着言沧海，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别激我。”
言沧海脸色一阵难看，但却觉得和她说话显得自己掉价，于是转头看向言恪，“你就看着她这么和我说话？！”
言恪像是完全无视了言沧海，又或者说，他完全无视了顾清栀之外的所有人。
顾清栀继续问了刚才那句话，“你要怎么道歉？”
她清澄的双眸里，有血丝渐渐泛起，双目逐渐泛红，声音也终于不再是之前那种还算冷静的状态。
有怒气淬在了音节里，“你要怎么替你爹道歉？下跪吗？”
“小嫂子……”言怀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说起来，自从得知了顾清栀当初车祸的真相之后，言怀心里一直都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应该也算不上是多么真情实感的羞愧。
但些许歉意，大抵还是有的。
“当初的事情虽然是意外，但也的确是家父的责任。”言怀还算中肯地说了句，“我替他向你道个……”
“凭什么和她道歉？她自己倒霉能怪谁？那时候要不是她自己在路边，也不会挨撞。”二婶愤而打断了言怀。
言怀眉头略略皱了皱。
“出去。”言恪声音嘶哑，他习惯了言家这些人的这种戏码，以前甚至把这样来兴师问罪的戏码，当成茶余饭后的调剂，因为如果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们不满的事情，也不会有这样的戏码。
而自己但凡做了让他们不满的事情，心情都不坏，哪怕他们来兴师问罪，也不过就是失败者难堪的愤怒罢了，言恪完全不介意他们来这样闹一番。
也鲜少、几乎没有因此发过火。
直到此刻。
男人嘶哑的声音宛如愠怒的困兽，嘶吼道，“都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