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远的粉丝们欢天喜地地涌进直播间,然后被戚明远的油腻台词糊了一脸。
【救，救命，这也太油了！！我的眼睛都要被油糊住了！】
【对不起,我被油到了…我家这一年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啊啊宝贝儿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妈妈不允许你这么油！！】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戚明远总是热衷于艹各种各样奇怪的人设】
【@海洋传媒出来挨打！为什么要给明远弟弟安排这种奇怪人设！！】
【戚明远这算是……人类高质量油物？】
……
戚明远也知道自己油，大概油到了如果有人站在他面前这么跟他说话,他都想把那个人揍一顿的程度。
他很难想象，也无法接受这些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可系统加强过的“油腻撩妹”过于霸道,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嘴。
“丫头，你是我的粉丝吧？”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能看出你很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不去采访别人,偏偏接下了对我的采访。”
“我很帅的，你喜欢我是人之常情，你不用克制自己对我的喜欢。”（注1）
记者：“……”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糊口,我也不想采访你这种油物！！
潘松被戚明远这波操作油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戚明远的病床前，又微微侧身挡住镜头。
“林记者，明远今天的状态不太好，我们改天再继续采访可以吗？”
林记者已经被戚明远的丫头文学+土味情话尬得险些用脚趾把地球抠穿,已经到了采访无法进行下去的程度。
潘松的话让她如蒙大赦,她挤出一丝笑容赶紧顺坡下。
“好的好的,等戚先生恢复好了我们再约时间。”
“好,你加我个微信，到时候我直接联系你吧。”
之前潘松都是跟林记者的主管沟通的,没有林记者的联系方式。
他想着加个林记者的联系方式，等戚明远恢复正常后直接跟林记者联系也会方便些。
林记者频频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扫了潘松的工作微信。
她只当是戚明远从下行的扶梯滚下来时不小心撞坏了脑子,又宽慰自己没必要跟一个脑子被摔坏的病人计较,等他病好了再采访就是了。
潘松和记者达成共识,身后的摄像师也准备关掉直播间。
潘松现在只带戚明远一个人，工作微信的头像干脆换成了戚明远的照片。
坐在床上的戚明远瞥到了工作微信的头像，勾起唇角自信又轻佻地问林记者：“丫头，头像是我，满意吗？”
——这也是直播间被关掉之前，网友们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潘松和林记者默契一致地没有搭理他，假装没有听见他这句话。
双方交换完联系方式，林记者和她身后的摄像师迫不及待的往门外走。
她还没走到病房门口，戚明远突然又说道，“林小姐，如果可以，我能不能咬你一口？”
林记者一脸懵逼，这又是什么无理要求？
戚明远甩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我就是想尝尝你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可爱。”
林记者忍住想掏出手机报警的冲动，试图委婉又诚恳地给潘松提建议：“我觉得戚先生需要看看脑子。”
潘松面露赞同：“我一会儿就叫医生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
病床上的戚明远邪笑，“女人，你这么关心我，果然是对我有意思。”
林记者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逃一样的离开了戚明远的病房。
救命！谁能告诉她，戚明远究竟是如何做到在土味情话、霸总文学和丫头文学之间来回切换还毫无违和感的。
当真是我命油我不油天！
林记者走后，潘松立即按响护士铃。
而戚明远脸上油腻的笑容渐渐退了下来恢复了正常，又默默的缩到了被子里把自己埋起来。
草！！这也太他妈丢人了！！
看到他这副社死后羞愧到不愿意面对人生的模样，潘松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明远，你不会是得精神分裂症了吧？”
不然戚明远为什么会整个人矛盾又割裂。
一会儿坚定的要穿裙子，一副不让他穿裙子他就要毁灭世界的架势，一会儿又对于自己穿裙子的事情尴尬到想一头撞死。
一边大方到把韩志刚留给他的所有遗产都捐了，一边又对自己这种行为肉疼的无法呼吸。
还有刚才，林记者在的时候他油内而发，小词一套一套的令人叹为观止。林记者一走，他又尴尬的想要拿被子捂死自己一死了之。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恨不得现在就带起明远去精神科看看。
“潘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护士进来打断了潘松的胡思乱想。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那个，能不能给他做一个脑部和精神的检查？”
护士迟疑了一瞬，又很快应下，“好的，我起跟主治医生沟通一下。”
护士走后，戚明远终于愿意从被子里出来。
“我脑子没问题，也没有得精神分裂。”
“哦。”潘松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反正病人的话信不得。
毕竟脑子出问题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脑子有问题。
精神病人也不会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
“你现在这个人格……”潘松努力组织语言，“是我认识的那个戚明远吗？”
戚明远：“……”
这货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他怒气冲冲：“我真的没病！”
“好好好，你没病。”
潘松嘴上敷衍着，心里却考虑要不要公布戚明远摔下来磕坏脑子这件事情。
不然万一以后直播的时候，他的副人格又跑出来怎么办？
戚明远一看潘松的表情便知对方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再一次跟他强调：“我真的真的没病！我之前表现都是有原因的！”
他的主治医生进来后就看见戚明远对着潘松大吼大叫。
潘松假装没听见，跟主治医生说明了戚明远的情况。
戚明远本身就被“油腻撩妹”这个机遇气的差点当场去世，后来又在直播镜头里说出这么油腻的话，社死的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现在还被人当成精神病！
他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下床企图去揍造谣自己有病的潘松。
主治医生如临大敌，赶紧让身后的实习医生摁住戚明远：“他这情况是很严重，可能存在精神方面的问题。”
“我他妈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没病！！我精神正常的很！”
“我他妈是正常人你们听不懂？”
戚明远快气疯了，不断的挣扎，实习医生险些都要摁不住他，最终只能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他睡过去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
郝飞扬凌晨5点来到医院做检查，在中午之前拿到了检查结果。
他握着手中薄薄的几张纸，坐在医生办公室里一言不发。
右腿大腿处，滑膜肉瘤。
检查结果和洛诗诗所说的分毫不差。
医生以为他是无法接受自己得了癌症的结果，叹息一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发现的还算比较早，癌细胞尚未扩散，只要咱们配合治疗是一定可以恢复的。”
“你考虑一下什么时候住院，你这种情况需要立即住院配合治疗。”
“我知道了，麻烦您了。”郝飞扬平静的站起身，“我去打个电话跟我经纪人商量一下入院时间，商量完我再回来找您。”
他对自己的病情其实并没有太担心，因为洛诗诗说过他无大碍，能恢复。
他沉默主要是震惊洛诗诗的算无遗策。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郝飞扬翻了翻通讯录，最终先拨通了洛诗诗的微信语音电话。
*
现在洛诗诗能知道的受害者，除了她跟哥哥，还有沈星御、殷武、郝飞扬、孔承安，和生活已经回到正轨萧婉。
她回家后把所有人的情况列了一个表格，正在分析这些人的共同点。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很优秀，不然也不会被戚明远盯上了。
但除了优秀，这些人还有什么共同点呢？
洛诗诗随手抽了一张纸在上面画起思维导图。
她之前问过孔承安认不认识戚明远，孔承安回答不认识，但曾经在某个场合见过一面。
她本来猜测戚明远只能拿走他认识的人的机遇，可现在看来似乎只要见过面就行。
还有一点，被戚明远拿走过机遇的人前后行为反差似乎会比较大。
比如洛隽被拿走“音乐创作天赋”之后就写不出来你自己满意的歌；
她自己被拿走“学习能力”之后再学什么都觉得吃力；
萧婉被拿走“动物的爱”之后小动物们对她爱搭不理；
殷武被拿走“女装大佬”之后对女装提不起兴趣；
郝飞扬被拿走“嗓音”之后因为一场大病嗓子就哑了。
现在唯一看不出变化的就是沈星御，他接剧本很严格，没有满意的剧本就不接，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继续拍戏，洛诗诗自然看不出来。
她最后总结了一下，优秀、跟戚明远见过、行为前后反差大。
这么一看，范围又缩小了不少，回头还能让大家帮忙打听一下附和这种行为的人。
“嗡——”
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她的头脑风暴。
她偏头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是郝飞扬打来的语音电话。
“郝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儿？”
“大师，您这会儿有空吗？”
对面的郝飞扬有些难以启齿，“您要是有空……能来一趟医院吗？有您在我做决定的时候也能安心些。”
“您放心，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人吃五谷杂粮，不可能不生病。
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会被误诊，或是被耽误了病情。
郝飞扬想到之前被误诊就后怕，这要没有大师指出来，真被耽误了病情，那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他的命了。
洛诗诗能猜到他的心路历程，毫不犹豫一口应下，挂了电话就立即拎着包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门口，她正想要给郝飞扬打电话问问对方具体位置，就见医院门口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鬼鬼祟祟的男人一路小跑过来，“大师！”
洛诗诗认出这是郝飞扬，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里，跟着他一起往医院里面走。
初次见郝飞扬的时候是录制《明星大闯关》，他私下里比较沉默，洛诗诗以为他就是个高冷性子。
现在熟识起来才知道，郝飞扬的八卦欲可不比曲心诺。
“哎，对了大师，您猜我刚才看见谁了？我居然看到戚明远了！没想到他上次录制《明星大闯关》摔伤之后也来了这个医院。”
他三言两语说完自己的情况之后就开始和洛诗诗分享起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
“我是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路过了他的病房，他的病房门大敞着，里面乱糟糟的，他一边大喊着‘我没有精神病’一边挣扎，三四个实习医生都快摁不住他了，最后还是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他睡过去，才结束这场闹剧。”
郝飞扬大腿部长了肿瘤，在骨头附近，他来做检查时直接来到骨科所在的9楼。
戚明远从扶梯上滚下来时伤及了骨头，也被分到了骨科。
郝飞扬说完神秘兮兮的总结，“我怀疑戚明远有精神病！”
洛诗诗想了想戚明远拿到“女装大佬”机遇前后的表现，觉得他被认定为精神病也不奇怪。
俩人边走边聊，坐电梯到了9层，正好看到了潘松从护士站拿了药，往戚明远的病房走。
洛诗诗挑起眉梢，真巧，刚八卦完人家就碰到了正主。
她回想起在郝飞扬嘴里听说的事情，心念一动，快走两步去跟潘松打招呼。
“你是戚明远的经纪人？”
潘松心里装着事儿，一直低着头走，听到洛诗诗的声音才注意到她。
“洛诗诗？你是来看戚明远的？”
潘松说完后又摇摇头，洛诗诗估计恨不得戚明远原地爆炸，怎么可能来医院专门看望戚明远。
“他有什么好看的。我过来是为了做检查，最近总觉得精神不大对，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家里精神方面的问题。”
洛诗诗努力压制住像上扬的唇角，嫌弃的说，“不过我看热搜了，戚明远居然舍得把韩志刚给他的遗产全捐了，勉强算条好汉吧。”
“等等，精神方面？遗传？你父母谁有精神病？”
潘松耳朵里只听到了她遗传了精神类的问题，完全没有考虑过她来检查精神方面的问题为什么会来骨科所在的9楼。
“我父亲，他有精神类疾病的遗传史，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难怪他这人这么矛盾跟个疯子一样，有时候很疼爱我，有时候却恨不得我没出生。”
洛诗诗眼底的嫌弃更甚，“一个精神病渣男还有两个女人抢着要，我真是无法理解这世道……”
潘松瞪圆了眼睛愣在那里。
他已经听不见洛诗诗后面说的话，脑海里只回荡着“他有精神类疾病的遗传史”、“也难怪他这人这么矛盾跟个疯子一样”。
所以……戚明远是真的有精神类疾病，并且是家族遗传？！
难怪他的行为一直都这么奇怪……
草，亏他看中了戚明远的潜力特意把人从别的经纪人那里要过来，还把其他艺人都交给别人了专心带他，到头来自己煞费苦心培养的人才居然是个精神病。
这种艺人简直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闯大祸！
哦不，他已经闯了不少！
之前在直播综艺里哭着闹着穿女装，刚才在直播采访中油腻的去撩女记者。
潘松脸色变化莫测，勉强对着洛诗诗挤出一个笑容跟她道别，又匆匆忙忙下楼打算去公司再挑几个艺人带，给自己留个后路。
洛诗诗看着潘松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没想到来个医院还有意外收获！
潘松好歹是海洋娱乐里面数一数二的经纪人，他的人脉资源路子很宽，戚明远能发展的这么快除了有金手指加成，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潘松手里的资源强。
这次的对话能不能离间潘松不好说，但是洛诗诗相信潘松一定不会再把手里所有的资源都砸给戚明远这个“疯子”了。
唔，也算是又给戚明远获取信仰值增加了不少难度。
郝飞扬在旁边听得迷迷糊糊，等潘松走后才悄声问，“大师，您是顺便要来做检查？”
“不检查，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洛诗诗心情很好，她背着手，走路都轻快了很多。
“走吧，陪你去见见你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