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秘想了一会儿：“这事儿我可不敢答应你，我只能回去汇报一下。你知道这事儿不小。”
“行，”老六点点头：“行就搞，不行就等等，我无所谓。”
“你俩干哈呢呀？就等你们了。”李侠从食堂找了出来，拍了老六一下。
“说几句话，进去我就不能说话了。说完了。”老六在李侠小脸上捏了捏：“饿了吧？走，吃饭。”
食堂里面太吵，这些精力旺盛的学生恨不得能把房盖掀起来，老六在这种环境下根本说不出来话。
“哎呀，”李侠红着脸往边上躲了一下：“在外面呢。”
“走走，吃饭。”徐大秘带头进了食堂里面，进来了才想起来外汇券和侨汇券的事儿还没说，摸了摸裤兜想想还是先算了。
其实不用说啥，心里都明白。
徐大秘去买了饭票菜票，大家去窗口打了饭回来凑到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徐大秘给几个丫头讲了一下身体和学习的重要性，讲了一下后面几年大家在学校大概需要的开支项目。
“等你们毕业，学习成绩和身体情况都属于需要考虑的条件，明白吧？身体要好，要穿暖吃饱，注意营养。
学习上，不只是吃透教科书，课外工具书，资料，实验材料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还要考虑交通费等等，手里一定要留够钱和粮票。
只有身体好，专业知识掌握的好，你们才有机会进入好一些的对口单位，要不然恐怕调剂分配的可能性就大了。
你们这个专业可是五年，同学们，你们上面还有好几届学生呢，等轮到你们机会只能更小，更得择优选拔，心里都有点数。”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深太复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老六的意思也就是尽个心意，实在不听的他也没有办法，也不会去操更多的心。让徐秘书说一说也就是加深一下她们的印象。还要看她们自己。
“爸，我算立功不？”于洁在一边小声和老于嚓嚓。
“算，要奖励？”
“嗯哪，给不给？”
“给，要啥？”
“我寒假想去李侠家玩儿。”
“行，到时候我送你。”老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到是把于洁给弄的目瞪口呆，在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和李侠好好相处，去其他几个同学家里看看，了解一下她们的生活，对你是有好处的，我和你妈都会支持你。”
“哦。”于洁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自己太幼稚。要少了。
吃完饭出来，大家各自回宿舍休息，老于和徐大秘回到李侠宿舍这边开车。他俩都是自己开车来的，没带司机。两台吉普。
“九纬路那边，帮我用墙围上吧。”老六蹲在地上捡块石头画了一下：“九纬路这边要顶到路边，三经这面往里至少也得九十、一百米左右，少了不够用。”
“你确定？你弄这么宽干什么？用得完吗？”
“肯定用得完哪，中间这搞一个花园广场，这么建一下，高档酒店空间是很重要的。”
“边上这是学校。”
“学校我肯定不碰，贴着他来呗，这边不不是学校嘛，我又不是没去看过。说实在的，你把这一片都给我我都嫌小。”
“你知道这一片有多大不？”
“知道啊，一共也不到四十亩地，很大吗？”老六奇怪的看了徐大秘一眼。
徐大秘嘴动了动，但是想到老六和省里要的那两块地，还是啥也没说出来。确实，和那两块地比起来，这四十亩啥也不是。
老六向省里要求了三块地，实际只给了两块，但是用九纬路这里顶了一块。
那两块地一个在正阳街以东，北红旗街和红旗街（中街）之间，占地一百零二亩，另一个在中华路和南一马路中间，从民族街到江宁街那一片，两百多亩。
这会儿还没有商业概念，这一片基本上还都是大平房舍宅，声名赫赫的太原街还不存在，老六用省府无法拒绝的条件拿到了土地，并承诺解决一部分住宅。
保护性开发这个东西这会儿还没有人懂，几年以后这两个地方都会面临着被拆除的命运，老六感觉太可惜了。
解放电影院，关外电影院，圈楼，符号性的记忆太多了。就是一下子照顾不到，只能一步一步来，保护一个是一个。
“行吧，我回去尽量帮你想想办法。”徐大秘点了点头。
“再等一个多月就上冻了。”
“知道。”
这么说老六就放心了，扔掉石头拍了拍手，把两个人送上车，看着两辆吉普车开走。
一进屋，李侠已经钻到被窝里了，看他进来瞪了他一眼：“还以为你不想回来呢，磨磨蹭蹭的。”
“至于吗？”老六笑着去洗了手，走到床边就看到被子里露出来的毛巾被，下面还垫着塑料布。
没有办法，李侠是水做的，兴致来了经常会像泉涌一样，不这么垫一下这床就没法睡了，又不像招待所可以换床。
怪不得这个语气，这是着急了。
“你这是要干哈？没有晚上啦？我今天又不走。”
“那你明天还不是走？”
老六伸手摸了摸李侠已经滚烫的小脸，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天冷了就是麻烦，一层一层的，脱着都急人。
……
四号，下起了小雨。雨不大，缠缠绵绵的，好像天空上面的出水孔被什么给堵上了一样。
气温又降了，阴沉沉的环境中酝酿着一股子肃杀。
陪着李侠吃了早饭，把她送到教学楼。
“你要去几天？”这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根本就没有腻够，李侠是一万个不想让老六走。
“一个礼拜吧，那边事情挺多的，公司新建，厂子也在建，咱家的大楼也在建，还要去汽车厂看看见见面，看看生产。”
“这么老多事儿，一个礼拜能够？”
“差不多，差个一天两天的。上学是你自己选的，后悔了？”
“那到没有，就是舍不得你走嘛，想让你搂着睡。那你快点。”
“嗯，我尽量快点回，你记着好好吃饭，穿厚实点。”
“我知道。”李侠瘪了瘪嘴：“那你回来要先来看我。”
“我不先来看你先去看谁？傻乎乎的。”
李侠瞪了老六一眼，小声说：“这几天我都没放膜，要是怀上了下学期就休学，要是没怀上……我肯定能怀上。”
老六挑了挑眉毛，这个他还真没注意，不过也是无所谓的事儿：“行，都依着你，你想好了就行，我没意见。”
“你不生气呀？”李侠就开心起来，想扑到老六怀里，往左右看了看忍住了。
这会儿大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管理的非常严格。
虽然因为历史原因并不拒绝已婚学生，但是在学校里搂搂抱抱肯定是不行的，要受处分，严重的会被开除。
你们说，这是不是这会儿大学生玩命学习喜欢运动的原因？
“这事儿生什么气，咱俩之间有那么严肃吗？什么事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我肯定是支持你的，你开心就好。”
“嗯。其实我也挺矛盾的。”李侠低头看了看脚下：“我特别想生个孩子，也特别想上学。不休学不行吗？上学也不累。”
“前面还行，后面六七个月以后肚子就大起来了，走路坐卧都不方便，尿也多，睡眠肯定是要受影响的，白天也会困。
再一个就是最后那个月，你的精力肯定是跟不上，然后生了要做月子，起码两三个月时间你上不了课。
后面孩子喂奶，每天晚上都要起夜几次，起码得半年，半年以后要按顿喂。你感觉你行吗？能不耽误学习？”
“那我在家一边带孩子一边自学行不行？然后还回这个班上。”
李侠扭头往宿舍那边看了看：“要不咱们就住这，让她们来给我补习帮我记笔记。实验啥的我也能参加。”
在学校生孩子？这事儿，老六还真就没想过，而且估计肯定是不行，学校能同意？估计不能。
“你起码要耽误半年，而且你会很累。”
“我想试试。”
老六叹了口气，巴嗒着嘴琢磨了一下：“在学校里面估计是肯定不行的，那样的话，你就得住到校外去了，给你安排个司机。”
想了想老六摇了摇头：“也不行啊，中间孩子要吃奶怎么办，除非你不自己喂。”
“我才不呢，我自己喂。我这肯定够。”李侠摸了摸奶瓶，对自己很有信心。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老六点了根烟：“去上课吧，外面怪冷的，我直接就走了。”看書喇
“那我去了啊。”
“嗯，去吧，我站这看着你。”
李侠三步一回头的进了教学楼，老六又站了一会儿，扭头回了宿舍这边，把屋子里收拾整理了一遍，这才拿上手袋出来开车出发。
从奉天开车到宽城就很舒服，都是大平原，路况也好，中间几乎连个弯都没有，一路通达，四个小时就到了汽车厂。
正好中午饭点儿。
宽城这边也是阴天，也下了雨，气温比奉天还要低，老六感觉应该已经是零下了，不过风很小。没有风寒冷的威力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