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媚祸【完结】>第三十二章 朕的话你没听进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廖太后看着下面站着的予德仕, 手里不由加了力气。

  趴在腿上的那只猫受了惊,直接跳了下去。

  “千真万确,”予德仕一脸笃定, 往前挪了两步又道, “人昨晚被带进了清莹宫。”

  廖太后往对面看了眼,廖陌珠乖静的坐在那里, 一语不发, 见姑母看她, 就对人回以温柔一笑。

  “陛下这样做实在不合礼数,”廖太后一拍小几, 护甲嗒的一声响, “查出那女子什么来历?”

  新帝登基, 稳住朝堂的下一步自然就是立后。这个节骨眼儿上带回来一个女人,不免就想起之前傅元承养在别院的女子。只是后来探回来,他已经将女人处理掉,宅子里什么都没有。

  那帮老臣最看重的就是新帝德行端正,这突然整出这一桩事, 下面怕不是要闹翻天?

  予德仕摇摇头,为难的开口:“进不去,宫门都锁着。老奴瞧着,倒像是关着个囚犯。”

  “锁着?”廖太后沉吟,对那个儿子的做法越发疑惑。

  “太后,”始终不说话的廖陌珠开口, 站起来为廖太后添了盏新茶, “陛下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还是让他自己处理罢。他向来端方持重,行事稳妥。说不定正如予总管所讲, 是惩罚犯错的宫婢。”

  廖太后面色一缓,扯出一个笑来:“也就你能帮着他说话。”

  “陌珠说的是实话。”女子小声嗫嚅,脸颊浮出一抹红润。

  廖太后也知道,即便她想管,傅元承也不会乐意她的插手。眼看廖怀那边几次提醒,让她帮新帝立后,她何尝不想。

  如此再看看廖陌珠,廖太后又有些犹豫。虽与太上皇形同陌路,夫妻缘已尽,但这天下到底是傅家的,廖怀到底要做什么,她有些难以琢磨。

  “放心,本宫知道的。”

  天黑来以后,廖太后不知不觉走到了清莹宫外。果真如予德仕所言,大门紧闭,挂了一把锁。

  把守的侍卫见到来人,恭敬上前作揖,说皇上下旨,此宫为禁地。

  廖太后自然不会真的想进去,边走边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越来越觉得奇怪。

  身后予德仕安静的跟着,抱着她的那只肥猫。

  她在想,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这个儿子渐渐变了,离她越来越远。以前,她对太子算是严厉,但是他总会认真听从,极少逆他的意思。

  大概,就是前年太子南下汉安治理水患,回来后就与她之间变得冷淡。

  “会不会是因果报应?”廖太后叹了一声,“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予德仕脸色一变,跟上几步小声道:“太后,事情早已过去,您当初也是逼不得已。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没了,您是别忧虑了。”

  廖太后在高墙下停步,从对方手里接过猫:“当时是平西候办的这件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安……”

  她高贵的姿态有一瞬的萎靡,眉间叠起深深褶皱,只能紧抱着怀里的猫寻一点温暖。

  “这两年精神越发不济,连睡个午觉都不安生,”廖太后继续往前走,“一闭上眼,就听见他在我耳边哭。”

  予德仕弯腰跟上,晃着臂弯间的拂尘:“要不,老奴去请相国寺似的主持大师来一趟,做一场法事?”

  廖太后回头看了眼:“也好。”

  。

  其实不止廖太后在猜测清莹宫里的人是谁,就连那些宫人私底下也会悄悄谈论。

  清莹宫在皇宫中算是一处较偏的宫殿,但是有一条与天极殿直通的宫道。

  傅元承做太子的时候,东宫并没有姬妾,登基后也没有立后的消息,如今清莹宫突然住进一个女子,像湖面丢上一粒石子,荡起了圈圈涟漪。

  范岭做事利索,当即惩罚了两个嘴碎的宫人,自此没人在敢往清莹宫那边去探听。

  隔着厚墙,蔚茵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能看见的也只是那些宫殿的琉璃房顶。

  已经关在这里两天,进来时,她甚至没有看清院门上的牌匾,两扇宫门便紧紧关上。这里处处奢华,但是并没有当初的别院宽敞、自由。

  服侍她的宫婢也个个像木头人,除了做事很少说话。院门外守着两个侍卫,每两个时辰轮换。

  蔚茵坐在露台上,仰脸看着天空,这是真的把她关起来了。

  院门开了,玄色身影走进来,一眼就看见她的位置。

  蔚茵只看了一眼,便又重新看去天空,也不知是谁的纸鸢断了线,此时越飞越高。

  宫婢见着傅元承过来,纷纷躬身退下。

  她软软的坐在那儿,手肘撑在几面上,腰身微扭着,衬出那截盈盈细腰,若隐若现。他看着,眼神软了下来。

  御书房中,那帮臣子还在等着他过去。可他就是想过来看看,看看她还在不在。即便是有高高的墙头,牢靠的门锁,还是觉得不踏实。

  她会不会又跑掉?

  “胆子越来越大了,见了朕来都不起身?”傅元承站在露台下,挡住了蔚茵的视线,看着她的眼睛印上自己的身影。

  他的话中没有怒气,反而多了些许无奈与纵容。

  闻言,蔚茵懒懒从软毯上站起,扫扫裙摆,双手叠起作礼:“臣妇参见陛下。”

  傅元承眼睛一眯,面色沉了下来,一跨步上了露台。

  蔚茵感受得到头顶那两道冷戾的视线,似乎要将她戳出两个窟窿。她硬了硬脊背,抿紧唇。

  攸尔,那只微凉的手抓上她的下颌,带着她仰脸,便对上了他双眼。

  她试到他的手在用力,眉间因为疼而轻皱,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看他。她已经什么也不剩了,也不必硬做出他喜欢的样子。她现在是蔚茵,穆明詹娶过门的妻子,不是那个没有记忆被他诓骗的阿莹!

  因为吃疼,她嘴角随着他的力道而松开,轻吟声从喉间溢出。

  “蔚茵!”傅元承咬牙切齿念着她的名字,总是藏在眼里的阴翳翻卷出来,眼帘半眯。

  蔚茵一动不动,她知道他发怒了,一用力就会捏碎她的下颌骨。如今好像也不觉得怕了,或许是心底的死寂麻痹了她。

  春阳遮进云层后,院子暗下来,那只纸鸢早不知被卷去了何处。

  “以后,”良久,傅元承慢慢松开手指,转为轻揉着她的嘴角,“不准这么说。”

  蔚茵眨下眼睛,在他眼中居然看到一闪而过的委屈,转瞬即逝,是错觉吗?

  刚才的对抗也耗尽她的气力,随即躲过他的手,兀自坐回小几旁,手里摆弄着瓷盏,一旁瓷瓶中装着宫婢们泡好的梅花茶。可能是怕她无聊,还摆了一张棋盘,只是她哪有什么心思下棋,草草的推到一旁。

  “朕和你下过棋,记得吗?”傅元承撩袍坐下,将棋盘摆正,脸色柔和下来,好像刚才两人的不快根本不存在。

  蔚茵只是瞅了眼并不回话,随后转过身去端着瓷盏品茶。柔润茶水入口,清淡梅香沾染舌尖。

  突然,搭在几上的手被轻轻碰了下,低头看去,见是那只圆滚滚的漆雕棋笥被他推过来,红色艳丽,雕着灿烂的菊花,罐中是晶莹剔透的白色玛瑙棋子。

  “你先行。”傅元承手指点点棋盘,看她。

  蔚茵放下茶盏,手指伸进棋罐内,一下下抓着里面的棋子,发出清脆好听的碰撞声。

  想了想,她还是落了一子在棋盘上。傅元承看着她若有所思,随后跟着落子。

  一时间,露台上那般安静,只有棋子落盘的轻响。

  蔚茵无意间往傅元承手腕看了眼,发现之前他总攥在手里的墨玉珠串不在,好似被他抓回来后,就再没见到过。

  “不专心,你会输的。”傅元承提醒一句。

  “我有赢的机会吗?”蔚茵盯着棋盘,大片的白子被围住,“陛下在这边下了半天棋,不用处理朝政吗?”

  傅元承捏着棋子动作一顿,看去对面无悲无喜的女子。

  她抬眼回看他:“是过来看这边锁的严不严实?”

  他如此也明白了,她只是借着棋盘来讥讽,不管是清莹宫,还是棋盘,他都在囚着她。

  “等过些日子,”傅元承本也没有下棋的兴致,可以说不喜欢,不过只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朕有件事要处理。”

  蔚茵也不问,她现在没有路,只能是被他握在手中。看他身上龙袍,应当是下了朝就来的这边,他这样在意她这个囚犯吗?

  “春凉,去屋里罢。”傅元承将棋子扔回棋笥中。

  蔚茵闻言站起,一点要留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只看了他一眼,就往房中走去。

  刚迈出两步,手腕赫然被人抓住,随即身子用力一拽。她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摔下去,反应上来已经被傅元承抱住。

  她胸口起伏,一只手腕被他抓在手里,侧坐在他的腿上。他还坐在棋盘边,垂眸看她。

  “陛下自重!”蔚茵挣扎两下,恼怒瞪他,原本死气的眼睛瞬间明亮。

  傅元承唇角微勾,手掌托着她的后脑,脸庞凑近:“你听话,朕什么都会给你。”

  她微弱的挣扎让他想起之前,他抓她回来的马车上,衣带勾开手指滑下探进,她忍不住的哭泣,颤抖。有些东西一旦占了就会念念不忘,甚至想要更多。

  蔚茵看见他盯上自己的胸带,心中大惊,亦是记起他摁住她的时候,所做的那些,顿时又羞又恼。

  她抬手挡上缎带的结扣,身体开始紧绷。

  “茵娘。”他在她耳边哑声唤着,气息扫着小巧耳廓上的绒毛。

  手忍不住就去她腰上掐一下,她受不了扭了下,嘴里哼唧出声。衣料的摩擦带出窸窣轻响,两道呼吸缠着。

  蔚茵背一僵,试着那两根手指顺着脊椎往上,一节一节的描摹,像游弋的毒蛇。

  她呼吸凝住,肌肤上生出一层细密小疙瘩,手不禁伸出去抓上小几的边缘。

  “哗啦”,棋笥被扫落在席面上,墨色玉子铺洒开来,带着莹润的光,棋盘上亦是乱七八糟。

  日头从云层中出来,两人对视。

  傅元承噗嗤笑出声,扫眼棋盘:“朕还没下完,你得把毁掉的棋局恢复原样。”

  “分明你都不下了。”蔚茵道。

  “朕可没说。”傅元承并不承认,想要在她的眼中看到别的情绪,“看意思你是恢复不了,就挨罚吧。”

  蔚茵不语,他干脆就势抱着她站起,大踏步走进屋中。

  眼看着就是往床榻边走,蔚茵推他一把:“我要下来。”

  傅元承看她一眼,也随了她的意思,将她放到地上:“那帮老东西还在御书房等着,朕晚上过来罚你。”

  人走之后,蔚茵无力坐去榻上。周围一切富丽堂皇,那样陌生。

  她搞不明白,傅元承为什么非要抓住她?他如今是天子,要什么没有,强锁着她有什么意思?多少女人等他宠幸,不怕被天下知道,他夺了臣子的妻?

  两名宫婢端着托盘进来,分别是各种丝线和一些绸缎布料。

  “姑娘觉得闷,可以绣绣花。”宫婢小声道,头都不敢抬。

  蔚茵只说放在一边,就见两人忙不迭退了下去。

  清莹宫统共就那么点地方,方方正正,除了每隔两个时辰的侍卫换岗,别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

  蔚茵想起傅元承之前的话,陈正谊会调进御林军,或许也有可能。御林军中世家子弟不少,能走近天子,若是做出些本事,必会提拔重用。

  她蹲在墙角,几株茶花即将开放,粉嫩的花骨朵冒出了头,让这冰冷的宫殿有了春意。

  “你可别乱说,当心割了你的舌头。”

  “没有,我去膳房的时候,亲耳听到的。”

  蔚茵从花丛后抬头,见到两个小宫婢站在墙边上说悄悄话,遂也没有再管,手里小铲子继续给花松土。

  “那,真打死了?”

  “真的,已经拉出宫外,送去乱尸岗。”小个子宫婢道,“她们说咱宫里这位是陛下原先养在外面的外室。”

  “这样啊?那难怪了,外室不光彩,陛下还未立后,没名没分的到底不合规矩。”

  “说得是,所以陛下这样关着不许她出去,怕也是如此寻思的。”

  “立后,那定然是廖家的姑娘啊,年前就住在宫里,当初还是陛下亲自接进来的,太后也是这个意思,明摆着的事儿。”

  “陛下同皇后大婚后,那咱宫里这位也会有个名分吧?”

  “难说,”小宫婢摇头,“要给名分早在东宫时就能给,如此藏着,莫不是身份低贱?”

  两人想看,彼此摇了摇头,跟着这样的主子自然没有前途。

  听了两人的对话,蔚茵竟然觉得她们说得很对。的确,她这辈子都不会从傅元承那里得到名分,他要他的帝王尊严,容不得某些污点。她是罪臣之妻,是不小的污点了。

  这样也好,藏在暗处没人看得见,也就不会让姑母和弟弟担忧,失望……

  “咳咳。”她抬手挡在唇边,出了些声响,也算是提醒那俩宫婢,莫要落得那打死的下场,虽然话是真的没错。

  果然,两个宫婢瞬间煞白了脸,随后低着头离去。

  蔚茵打理花圃,是当初在明霞观跟着明处道长学的,道长擅长医理,会种一些奇花药草。那时整日下雨,道长心疼花草,特意搭了一座棚子挡雨。

  她跟着明处学了些皮毛,也就是靠着这些后来帮着傅元承清理伤口,包扎上药。

  一直到日暮西垂,一个年长的宫婢寻了过来:“姑娘,范总管来了。”

  蔚茵从花圃中站起,看见走来的范岭,身材不高,石青色的太监袍板板正正。

  “咱家见过娘子。”范岭见人就弯下腰去作礼,拂尘几乎落到地上。

  进宫的时候,是范岭将蔚茵送进的清莹宫。因此她记得他,也知道他一直跟在傅元承身边。

  “总管。”蔚茵回了声。

  “啧,”范岭看到了她手上沾满花泥,责怪的瞪了眼宫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宫婢吓得低下了头,一声不敢吭。

  “不怪她们,”蔚茵从花圃中走出,轻盈的裙摆拖在地上,毫不在意的扫着泥沙,“左右我没什么事做,也出不去。”

  范岭笑容一僵,随后将宫婢挥手遣下,自己转身跟上。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回复如初。

  “最近宫里乱,娘子多担待,”他笑着赔不是,“这不早上还有两个胆大妄为的,好容易揪出来。”

  蔚茵笑笑,想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提傅元承说话。也是,除了她,所有人都在赞颂他。

  见蔚茵不说话,神色也淡,范岭兀自笑着说话:“陛下忙,但是一直惦记着娘子这边,您的家乡在南面,陛下特意让我送来些泰临的特产。”

  蔚茵这才看见几个小太监从正殿里出来,还有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搭了一条薄绸。

  范岭将薄绸掀开一角,里面是切好的生面,摆在上面整整齐齐:“娘子宫里有自己的厨房,陛下说晚膳想吃面,咱家就让人做好送来了。”

  他挥挥手,小太监懂事的退下,端着托盘送去殿后的厨房。

  蔚茵管不了,皇宫是傅元承的地方,他想吃什么想做什么谁能说不?

  “到时还得劳烦娘子下一趟厨,”范岭到底说出来,看看人的脸色又道,“陛下一直想着娘子的手艺。”

  蔚茵叹了声,她何曾有过什么手艺?不过就是在连翘的面馆下过一次,他倒记住了。

  “咳咳,”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饶是范岭这样舌灿如花的人也生出些尴尬,“娘子好好休息,咱家先回去了。”

  说完,他退后几步转身,朝着半开的院门走去。

  “范总管。”蔚茵唤了声,抬着步子跟上去。

  “不敢,”范岭折身回来,“娘子还有何吩咐。”

  蔚茵手中攥着花铲,嘴唇抿了下:“穆家,是不是……”

  范岭大约也明白她想问什么,遂叹了声:“罪名太重,是太上皇亲自批下,咱家不敢乱说。侯爷与世子是没了,剩下的女眷由吏部来管,左右就……剩下是有些牵扯的人,后面会慢慢审理。”

  他不敢说下去,又把傅元承从中摘了出来,这件事是经由太上皇过的。

  蔚茵低低嗯了声,垂下头去。也就想到穆明詹独自在关外,承受着家族倾覆的痛苦,是穆家唯一剩下的男子。知道她在皇宫中,他会恨她,也会失望吧?

  “娘子,”范岭见她悲伤,又道,“太夫人还在啊。”

  “什么?”蔚茵抬头,眼中迷茫又疑惑。

  “是真的,”范岭赶紧道,“太夫人是傅家的郡主,有皇室血统,太上皇念及亲情,准了她为道修行。”

  “道士?”

  范岭点头,拂尘往臂弯一搭:“咱家听说太夫人极为疼爱娘子,待后面有机会,可以去观中看看她老人家。”

  蔚茵转身,泪水盈满眼眶。皇家当真无情,说什么顾念亲情,就是让那位老人家看着自己的儿孙被斩杀,□□。白发人送黑发人。

  夜色降临,宫人在皇宫各处点灯。

  傅元承从天极殿出来,径直去了清莹宫。

  整座宫殿没有看见蔚茵的影子,他眉间生起戾气,几步冲出殿外。

  却正看见她袅袅而来,一袭轻柔烟粉色衣裙,轻盈的胸带垂下,随着步伐轻卷。身后跟着宫婢,每人手里端着托盘。

  “你去哪儿了?”傅元承上去抓上蔚茵的手腕,一把拉来自己跟前。

  蔚茵皱眉,往回抽着自己的手腕,语调清冷:“不是陛下吩咐让臣……让奴婢下面?”

  傅元承往她身后一扫,见到宫婢托盘上的碗碟,最前面的正端着一碗面。

  “送进去罢。”

  他托着她的手,另只手摸着那上面的攥痕:“攥疼了?”

  蔚茵抽回来,一拉袖子盖住,没有说话。

  “给,”傅元承把自己手送到她面前,“让你抓回来。”

  蔚茵皱眉不理会,随即绕过他往殿中走,发带在她优美的颈上滑过。

  “蔚茵。”傅元承转身,看着女子纤瘦的背影,“朕的话你没听进去?”

  她是找了回来,不哭不闹的留在他身边,却用了另一种方式对抗他。

  “不是陛下要吃面?”她回看一眼。

  “好,”他两步过来,叹了口气,“朕现在还记得你做的生辰面。”

  蔚茵侧脸看他,眼中疑惑。

  “走,进去吧。”傅元承道了声,最后踩上阶梯,袍边扫过阶面。

  蔚茵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他的背上。她从来没有给他做过什么生辰面,唯一一次是冬至跟他出去,雪中他看着那间面馆……

  冬至!生辰!

  好似一道惊雷将她炸醒,呆站在那儿。傅元承的生辰也在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