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送到学校后，李勇刚就直接上岳母家里去了。
出发前给老周打了个电话：“十五分钟后到。”
“你不用上楼，勇刚，我们就在小区泳池边的亭子谈。”老周吩咐道。
李勇刚把车停进车库之后，就直接走专用出口上到小区的泳池亭子里。
此时刚刚下午，闹腾的孩子全上学了，溜达的人嫌太阳大，也不会选这个时候下来散步。一天当中最安静的时刻。
泳池的水清亮透明，在阳光下泛着一道道白光。
三点之前泳池是关闭的。
微风不停，泳池的水微波涟涟。斑光点点。
亭子周围爬满了牵牛花，早晨开的花已经凋谢，妥妥的像道绿色的屏障，把亭子与外面隔离开来。叶子在风中轻轻晃动，犹如一张张小精灵的笑脸。
亭子里有圆石桌石凳，专供小区老大小闲坐闲聊。
老周坐着等李勇刚，细心的老周还特意带了两瓶纯净水过来。
“勇刚，来了。坐。”见到李勇刚过来，老周打招呼，然后递上一瓶水：“你妈还在睡觉，为了不影响她，我选择这里了。别见怪啊？”
“周叔，不会。”李勇刚坐下，拧盖子喝水：“什么情况？”
老周双手合十放在圆桌上：“勇刚，小陈有另外一种说辞。”
“什么说辞？”显然李勇刚不知道前面还有故事。
“小陈把你送到家后，她是打算要离开的。”老周说：“但你醉醺醺的把人家留了下来……”
“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并且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小陈也录了像，并且保存了下来。”
“真的吗？”李勇刚努力回想，但记忆中丝毫没有那时的丁点印象，他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这点来看，郑冰应该是刚知道录像的事不久。所以，明显感觉得出他对你产生了恨意。毕竟小陈是他姑唯一的女儿。是你把她肚子搞大，然后又抛弃了她。以前，是以为小陈对你做了下流之事……”
“周叔，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存心不良之意。我也不知为什么就稀里糊涂做了那个荒唐事。”
“勇刚，我了解你，也相信不是你的真实意愿。但一步错步步错了。”老周抓几下头皮：“孩子的事，你不用费劲了，生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李勇刚抱着头，不停的叹息：“这样对子兰太不公平了。”
“对谁都不公平。”老周说：“小陈也不会好过。”
沉默。
风送来凉意。
一只黑色的蚂蚁在圆桌上爬来爬去，老周用指尖将它弹出几米远。
“你打算怎么办？勇刚。”老周问。
“我还是希望能打掉那个孩子，因为，我觉得那个孩子可能会有问题。”
“你带小陈再去做次孕检吧，实在孩子有问题，就让医生动员小陈做引产吧。”
“那也只能这样做了。”李勇刚无可奈何。
这件事，李勇刚都不知道怎么跟叶子兰解释了。
到底要不要告诉叶子兰？叶子兰又能不能理解自己？这些问题李勇刚都必须要考虑。
“周叔，你说事情变成这样，我是告诉子兰好还是瞒着她好？”
“暂时先瞒着她吧。她先带小陈去做了孕检后再说吧。你现在告诉她，也只能是伤她的心。况且她一伤心，你的心情也变得糟糕。”
“可什么时候说都是伤她的心呀？”
“那就干脆迟一点伤她算了。”
这两个男人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小陈妈妈不在，她整个人变得消沉很多，似乎也成熟了很多。
郑冰对小陈的关心变得多了起来。也许觉得这个表妹真的可怜。
“妹呀，在家无聊就到哥哥的饭店来玩玩，让你嫂子带你去逛逛街散散心，别闷坏了身体。”
“哥，明天我去做孕检，改天吧。”
“李大哥带你去吗？”
“不是，我和阿容两个人。”
“为什么不让李大哥带你去。”郑冰问。
“哥，我妈说，以后孕检都不要李大哥带去。”
“为什么？”
“她怕李大哥对我不好。”小陈不懂肚里藏事。
“怎么可能。”
“但我还是听我妈的好。”
“也好。你自己要小心知道吗？”郑冰吩咐。
“知道的，哥。”小陈学会了不依赖别人。
毕竟血浓于水。姑姑不在，郑冰自然就担负起了关心妹妹的责任。
孤儿寡母的，又是在那种环境下讨日子，郑冰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小陈不懂什么预约，她只能是当天去挂号排队当天孕检。
为了赶在前面，小陈和阿容一大早就起床吃早餐出发了。
两个人各拿一把伞就出大门外拦车。
保安见到她，仍然称呼她老板娘。
“老板娘，那么早上哪去呀？”
“去逛街。”小陈觉得没必要跟保安说实话。
早上的车还是很容易拦的，一出大门口，就拦到车了。
“两位去哪？”司机问。
俩个女孩相视一笑，怎么忘了告诉司机去哪呢？
“上人民医院。”小陈说。
“好咧。”
十多分钟，车就到医院了，但司机表示他的进不了医院，只能在门口停靠。
俩人无奈，只好付过款就在门口下车了。
大门口前推着车卖早餐的小贩一声比声高，喊着包子馒头饺子面条……
每个餐车前都围了不少食客。
有人在餐车前直接就把包子或馒头水饺吃了。
有人用袋子装着拎上就走人。
小陈和阿容经过这些餐车，走进医院大门。直接进入门诊大楼。她俩要去排队挂号。
已经有人在挂号窗口排起了队。虽然还没有医生上班。
阿容让小陈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等她，并把两把伞放在她身边说：“你在这等我吧，我去排队挂号。”说着小跑着去排队了。
阿容排在第一个窗口第三个位置。
清晨的阳光从走廊的一头斜照过整个走廊，将整个走廊都铺了一层金色。
清洁工用福尔马林拖擦消毒各个科室和走廊的地板，一股浓浓的气味扑鼻而来。小陈用纸巾捂住鼻子还是觉得臭，就干脆走出外面去站着。
清洁工将每一个消毒过的诊室门打开，散散气味。
医生开始陆续来上班了。
换上白大褂各就各位开始一天的问诊工作。
小陈又回到了长椅上坐下。两把伞静静的搁在椅子上，刚才忘记拿了，好在没有人要。小陈庆幸并松了口气。
阿容过来了，号挂上了。
俩人开始去挤电梯上五楼妇产科。
有人看到是孕妇，礼让小陈先上。
妇产科孕检的人暂时不多，小陈很快就可以孕检了。
“还好我们提早来了。”小陈庆幸赶早过来。
“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记得问问孩子正常不正常。需要注意什么。”阿容提醒。
“好的。”小陈说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