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小小早早就睡下了。
岁南鱼挑灯捣鼓着四年前穿越过来时带的人皮面具材料。
希望用这个能够从他眼皮子底下混过去。
她正专心致志忙活着,殊不知有人在用铁针撬她家门锁。
猛地察觉!
“谁!”
“是我!”
是一道粗嘎尖锐的声音。
岁南鱼松了一口气。
只见一个身形壮硕肥大的中年妇女凶神恶煞地走进来,狠狠拍了拍门框。
“瞧瞧老娘这个房子让你们娘俩住的!都坏了!得赔!”
岁南鱼已经习惯了她隔三岔五来找茬。
“丹姨,我上次交租金的时候不是给了修缮门框的钱嘛,怎么也没见你带人来修啊?”
“咳呸!”她重重吐了一口痰。
“你那是给的一个人的租金,你们娘俩可是两个人呢!老娘今天就是来找你要这个小崽子的租金的。”
岁南鱼紧紧拧着眉头。
这个丹姨已经不是第一次讹他们了。
岁南鱼冷下神情,尽量控制自己语气中的不满。
再怎么说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孩子需要保护,这个丹姨长得人高马大的,动起手来也是她吃亏。
“丹姨,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小小还在睡觉。”
丹姨白了她一眼,啐了一口。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野种,当个宝似的。”
她不情不愿地出了房门,岁南鱼小心将门带上。
在关闭的那一瞬间,小小微微睁开眸子,秀巧的小手攥得生紧,眸中划过一丝不属于四岁孩子的阴沉。
外面传来她们说话的声音。
“丹姨,我们四年前刚来的时候,你说这个牛棚每月就收我们一钱,到现在已经涨到二十钱了,方才又说要按人头收费,你这牛棚住牛都要不了这么多钱吧?”
“你这个小婆娘还知道当初是老娘收留的你们啊!要不是看在你一个小姑娘无亲无故,老娘动了善心才帮了你!现在居然还占你救命恩人的便宜?!”
岁南鱼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丹姨当时不过是见她年轻有姿色,想着靠她勾引男人赚钱。
要不是她费尽心机躲过了,也不知道要被她怎么算计!
还好后来她生了小小,村里都造谣她和野男人苟且有了孩子。
在封闭的山庄里,她很快成了所有人鄙夷的对象。
丹姨的小算盘自然打不响了。
谁知道这个女人后面就开始从租金上抠她的油水。
简直欺人太甚!
“你赶紧筹钱!”丹姨不耐烦地说道,“明天老娘来取租金,要是拿不出来,你就去给后山的老头当续弦!”
待她离开后。
岁南鱼冷嗤一声,“合着在这里给我埋坑呢……”
她们之间的对话,都被趴在窗户里面的小脑袋听见了。
他紧紧抿着唇,眉目凛然透露出几分凶狠。
要是岁南鱼看见,定会一惊。
因为他现在的表情,和某人如出一辙。
天微微亮。
岁南鱼做了一夜的人皮面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小小不见了。
“这孩子,平时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岁南鱼手中的东西猛地掉在地上,她匆忙赶出去。
只见几个中年男人将一个被割断喉咙浑身是血的女人从后山抬出来。
定睛一看,这人就是丹姨!
村庄里一众人围堵过来,有唏嘘的,有猜测的。
小小的山庄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
不知为何,岁南鱼的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丹姨才来找她麻烦,今天就死了……
让她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名堂是她不知道的。
“村长!”其中有人提议,“王室的人中午就会来,死人虽是大事,但是怠慢了王室也不行啊,更何况摄政王会来,就怕让他们撞见这样晦气的事,惹恼了他们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对呀对呀!”其中有人附和,“丹姨的死,容后再查比较妥当。”
“不行!”一个中年男子哭哭啼啼的跑出来,“我媳妇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害,村长要为我媳妇主持公道啊!”
村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行了!死者为大,先把丹姨安葬了,我会向王室请求,让他们帮我们彻查此事!”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响起意见不合的声音。
再怎么争执最终也得听从村长的安排。
岁南鱼魂不守舍地回到屋子里,回过神来。
“小小呢?”
蓦地!
听到屋后水池里传来扑通一声。
她忙不迭赶过去,当场就吓傻了。
一道血红的身影在水池里翻腾,使劲搓着身上的血迹。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人就是她的儿子小小!
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什么都不需要问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惨白着脸看着水池里娇小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小小拧身望过来,微微蹙着眉头,眼神心虚闪躲。
最终像小猫一样呜咽了一句:“娘亲……”
岁南鱼挪着沉重的步子朝他走去,缓缓蹲在他面前,拨动水帮忙擦拭他身上的脏东西。
“这样搓都要搓掉皮了,娘亲会心疼的。”
“娘亲,您不生气吗?”
岁南鱼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比娘亲厉害,也比娘亲勇敢,小小都会保护娘亲了。”
闻言,小小终于放下了心,咧了一个天真灿烂的笑脸。
“小小可是男子汉,会保护娘亲的!绝对不会再让坏人欺负娘亲!”
岁南鱼将他从水池里抱出来,藏进怀里。
“小坏蛋,跟你爹爹一个德行。”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娘亲给你烧热水洗澡,别生病了。”
小小腻歪地蹭着岁南鱼的脖子,吐出奶奶热热的声音:“娘亲最好,小小只要娘亲。”
才不要什么爹爹!
不负责任的男人!
岁南鱼被他可爱得噗嗤笑出了声。
“羞羞!我们家小男子汉都不穿衣服。”
小小在她脸上重重地啵了一个。
“娘亲可以看,其他姑娘不能看。”
他们正谈笑,外面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谁啊?”
“是我,你牛哥。”
“……”
丹姨的丈夫这会儿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