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强迫过陈老爹。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
“那你和陈老爹的这种不正当关系，和他同一房间的陆定坤知道吗？”
“嗯...”
张天志点了点头。他还交代，陈老爹去世后，陆定坤搬走。但每次他在小儿子家居住的时期，就会约他到“老炮台”约会。
张天志每次还会给陆定坤几百块钱。
嫌疑人的坦白，向警员们展现了一个长期以来、令人讳莫如深的话题：老年人的感情生活与需求。看書喇
陆定坤的家人怎么会想到，80多岁的老人，竟然会配合撒谎、偷偷与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幽会。还会从人家手里拿钱？
“秦教授，他们之间，算是一种交易吗？”
从观察室里走出的顾新城，向赶到警局协助的秦悉知教授询问道。
“我觉得双方在意愿上也是同意的。”秦教授说到，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种行为并不会被其他人理解或接受。由于担心家人将其视为变态，进而疏离或辱骂，陆定坤会更加小心谨慎的隐藏。但这样备受压力的关系，很容易令张天志产生出羞耻以及狂躁的情绪，延伸出更加严重的心理问题。”
廖捷有些迟疑，“但是秦老，第一名受害者邓世佳，只跟张天志见过几面啊。”
“嗯，我建议大家去查查疑凶此前居住的地点，问问那边的房东，是否发现过他有所异常？让他退租的理由又是什么？”
秦教授是在怀疑，仅仅只有陆定坤一个“约会”对象，根本无法满足张天志的畸形欲望。
“大部分的恋老癖并不存在专一性，况且他与陆定坤能够见面的时间与次数，也是有限的。”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邓世佳的遇害，是一个性侵不成、愤而杀人的偶发事件。”顾新城补充道。
张天志随后的供述，也的确证实了大家的怀疑。
他的前一位房东向警方反映，当初之所以临时赶走他，就是有两户邻居偷偷向他投诉，说这一家的租客好几次用金钱引诱家中老父，与其做苟且之事。
被子女偶然间撞破后，双方都尴尬又愤慨。
家人们不好明着上门说理吵闹，只好找到房东商议，将人赶紧请了出去。
多次带着小皮去欣欣爱宠打针驱虫的邓世佳，是一个为人和善、说话也幽默的老头。诊所里的员工，都很喜欢他。
暂住在诊所休息室的张天志，也很愿意跟邓大爷说话。而且每次都自己贴钱，免费给小皮开一个狗罐头。通过几次的交谈，张天志逐渐了解到，邓大爷是个丧偶独居的老人，这时候的张天志，心理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一直想找机会，“试探”一下邓世佳。
台风将至的那天，是小皮来诊所注射最后一只疫苗的时间。
邓大爷向来准时，张天志也早有准备。他开着给店里送货的面包车，故意在相应时间经过小河公园的西门。因为他知道，邓世佳要去欣欣爱宠，必定会从那个出口经过。
“呦，邓大爷，小皮！”
“诶，是小志啊，你好你好！”
“邓大爷，您这是要去我们诊所吗？快上车，我送你们去吧。”
“是啊，那敢情好。谢谢你啊小志。来，小皮，快上来！”
见是熟人，邓世佳没多想就上了张天志的车。
一开始这车还是沿着去诊所的方向开的。张天志一路上跟老人聊天，小皮也得到了一个刚打开的狗罐头。
“小志，你这是出来办完事要回诊所吗？怎么会经过小河公园呢？”邓世佳问。
“哦，不瞒您说，本来我还准备回一趟家里，拿些药品和罐头到店里的。”张天志故作不经意的答道。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陪你回去一趟吧。也不耽误什么时间的，我还可以给你搭把手。”
“那，那行~就先去我那儿一趟吧。”
“得嘞！”
面包车从前面的路口往右一转，两人一狗就先去了张天志的出租小屋。
邓世佳带着小皮，跟着张天志上了楼。一进屋，张天志就把小皮牵到厨房里，又给它开了一包狗狗零食。
“哎呦，不用这么客气的。吃太多东西对它也不好。诶，你不是说要搬东西吗？咱们抓紧时间吧。”
邓世佳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房间里陈设简单，俨然是还没有收拾好的样子。
张天志这时候却不急了，招呼邓大爷先坐下，两人面对面的聊起了关于宠物饲养的话题。期间，说到兴奋处，张天志还会主动握上邓大爷的手，一副认同又开心的样子。
大约聊了10分钟，张天志站起身，不紧不慢的给邓大爷倒了杯水。
“邓大爷，来，您先喝口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张天志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到了，一个踉跄，那杯水好巧不巧就倒在了邓大爷的裤子上。
“哎呀！”
“来，我给您擦擦~诶，要不我带您去房里换一条裤子吧。”
“啊？”
张天志去擦水的手，好似无意的碰到了邓大爷的下体，说着还上前握上了邓大爷的手，向卧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他的眼神和身体上的接触，让邓世佳察觉到了明显的异样。他立刻甩开张天志的手，站起身羞恼的呵斥：
“你这是干嘛？！”
“我...”
张天志楞了一楞，仿佛没想到邓老爷子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小小年纪不学好，无耻！真是气死我了。”
“走，小皮，咱们走！”
”我...邓大爷，您听我解释…”
张天志霎时满脸通红、羞愤交加。他妄图狡辩，却只见邓世佳的背影怒气腾腾，便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再不做些什么，邓大爷一但出了这个门儿，那自己的丑事岂不是大家都会知道了。
他感到无比的懊悔。以往得手的几个老人都挺好说话的，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疏忽了、冲动了，也着实输不起了。瞧见邓世佳正在拧动厨房的门，嘴里还不住的教训自己：
“邓世佳：】不行。我跟你说，这事儿我得告诉你们杨院长。你在他那里做事，我倒要问问了，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好员工！”
“哼，去死吧你！”
“诶！你！呜呜呜~”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张天志凶相毕露。
他抓起旁边的一根打包尼龙绳，迅速将绳子交叠起来，抓住一头一尾，就往邓世佳的脖子上用力一套。毫无防备的邓大爷，一下子被他勒的倒退了两步，跌坐在那张不锈钢靠背椅上。
张天志一只脚蹬在靠背椅上，连连使劲，绳子越勒越紧。
两人毕竟在年龄和体力上差距甚远，邓世佳没能再发出求救声。几分钟后，邓大爷一命呜呼。
-------
“我没打算杀死他的....真的是一个意外。”
审讯室里，张天志满脸的泪水。
他承认自己趁着台风天里，海滩上无人之时，当天下午就驱车过去。将邓世佳的遗体沉入海中，又将不断游上岸的小皮一次次的抛入海中，直到狗子彻底消失在海面。
“不要再演了！”
何晴突然一声怒喝，吓得对方打了个激灵。
“你说你是一时冲动勒死了邓世佳，为什么没有立刻投案自首？
还有第二名死者陆定坤，你又怎么解释？两次凶案仅仅相隔两天。你特意带着勒死与捅刺过邓世佳的凶器去“老炮台”赴约，难道不是提前就设计好的吗？”
“我...我只是玩过头了，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有病，我要申请精神鉴定，我要争取宽大处理！”
此时的张天志，舌头却突然像捋直了一样，语速极快、表意清晰。
原来之前的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不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障眼法罢了。
“张天志，你年少时的经历虽然叫人同情。但你也已经成年许久，当你发现自己有这样的癖好之后，你应该去求医、去治疗，最起码要约束住自己不要对他人造成伤害。
但你是怎么做的呢？
不断放纵自己的扭曲心理，剥夺他人宝贵的生命。犯下两起命案后还想妄图脱罪？！面包车里做的手脚、抛在树枝上的死者衣物，甚至你还留下两名受害者的遗物在家中“慢慢品味”？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死！”张天志结巴的说道。
“哎~一错再错，到现在都不知忏悔。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老熊重重叹了一口气，合上了记录本。
凶手已经认罪，他所交代的犯罪动机和过程，也已经很清晰了。
“特调组”接下来还要做事。警员们将要检查宠物诊所的另一辆面包车，并在张天志的两处抛尸点搜查出更多的痕迹与证据。彻底还原两名死者的遇害场景，也让这名穷凶极恶的罪犯，将来在法庭之上，受到最严厉的制裁！
看書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