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在他住处搜查的警员们，很快就有了发现。
张天志的确搬来没有多久。屋子里打扫的很干净，但有几个纸箱的衣物，还没有打开整理。
刚才一名警员拉开了卧室的一体式衣柜，立刻就发现了一件红色的T恤和一把蒲扇。下层抽屉里，还叠放着好几条宽大的裤衩。那样式与花色，看来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会穿着的。
“大家小心行事。子恒，你来卧室看看。”
蒋科招呼着同去的法医秦梓恒。
后者正和痕迹检验科的同事，埋头在小客厅里，仔细的检查着一把不锈钢靠背椅。这是出租屋里常见的家具类型。
房东们都担心租客用坏东西。不锈钢椅子，可就省心多了。租客们一般都会给它加上软垫和靠背，这样使用起来才不会咯着屁股、顶着后背。
不过现在？这椅子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好，我马上过去。”
秦梓恒已经对客厅的地面做了血迹检测，并未有所发现。他拍下靠背椅椅脚旁的几处擦痕后，起身前往卧室。
红色T恤、一把蒲扇，不用多说。警员们判断，这应该就是属于邓世佳与陆定坤的遗物了。但房间里遍寻不到渔网绳与长刃刀，也就是凶手杀害两名死者时所使用的凶器。
“这里发现血迹！”
半刻钟后，在卧室那张双人床的弹簧棕垫上，法证人员们终于找到了突破点。
也许是时间紧迫，又可能是担心被周围邻居注意。凶手已经将床单、棉褥统统扔掉，更换过了。
但这样大尺寸的弹簧棕垫属于废弃家私，按规定是需要联系专门的回收公司上门取走的，不能直接扔到楼下的垃圾箱旁。
法证人员们发现，棕垫的表面有用表活剂和祛味剂处理过的痕迹。但棕垫透气又吸湿，不仅织物表面的大片血迹很快显现出来。如果将其割开，棕垫里面肯定还能发现更多的血渍。
一名警员在拷贝电脑硬盘里的内容时，忍不住也惊呼起来。
“我去！这个张天志，口味真够重的。果真就是个变态啊。”
原来，嫌疑人的硬盘里藏着一个约为30G大小的隐藏文件夹。里面竟然是各类在公共澡堂、厕所，以及养老院等场所中偷拍的、老年人洗澡、擦身与如厕的视频和照片。
“就是他没错了，我看他要怎么解释！”
警局内，陆续收到前方调查消息和资料的姚大龙，气愤的说到。
“嗯，等蒋科他们把东西带回来，我们信息科很快就能查到那些偷拍内容的来源。张天志，肯定是通过一些不法渠道购买到那些....不良作品的。”
麦小冬同样是义愤填膺。
大家都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专门制售“老年人打码内容”的产业链。这些人所服务的对象，显然就是秦教授口中、对老者有不正当幻想的“恋老癖”人群了。
耗了大半夜，在越来越多的证据面前，坐在审讯室里的张天志，逐渐也崩不住了。
警方试着联系他的家人，却发现他的父母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异了，而且很快双双组建了新的家庭。张天志是跟着他的外婆长大的。
通过与其父亲的通话，何晴他们了解到，当初他们夫妻俩离婚，是因为男方怀疑并最终检测到，张天志其实并非自己的亲生儿子。分手时两家闹得十分厉害，还间接气死了张天志已经卧床多年的外公。
办理完离婚手续后，张天志的母亲离开了沙城。就剩下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由年迈的外婆拉扯成人。
“队长。张天志的外婆在他高二时去世了。此后他便无人照抚，经济上十分困难。后来干脆就没有去上学，至今都是高中肄业。现在，他的父母也都不愿意来碧波探望他。”麦小冬汇报道。
廖捷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宠物医院的那个杨波怎么说？”
”哦，刚才他还有郑雪都回忆说，此前并没有察觉到张天志有什么异样。这人就是有些少言寡语，但确实在接待一些年老的客户时，表现的尤其热心。可他们也没有多想。”
“嗯，那养老中心那边怎么说呢？”
“从安家养老中心得到消息，确认在3年前，这个张天志就经常跟随宠物诊所的宠物义工项目过去探访。据说...陆定坤当时的室友陈老爹跟他关系不错。”
“陈老爹？就是那个被痰卡住，没能及时处理而丧命的大爷吗？”
“没错。”
审讯室内，老熊用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了那个30G的文件夹，推到了张天志的面前：
“这个，是跟两位受害人的遗物，一起在你出租房里找到的。你是不是对两位受害者，一直都存有这方面的想法？”
见张天志眼神慌乱，老熊又问：“陆定坤大爷离开老人院有一年多了。后来，你是不是还经常有跟他联系？”
张天志点了点头。
“嗯，张天志，现在请你直接回答：他们两人，是不是被你所杀害的？”老熊厉声问道。
“我也不想害他们。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张天志痛哭流涕，在审讯室里发出一声哀嚎。
与警方僵持了几个小时后，他终于点头认罪，并慢慢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从十几岁进入青春期后，张天志就发现自己会对年老的同性，产生特别的关注与爱慕。
他知道这并不是一种正常的倾向。但每日要为生活奔走，社交圈也很封闭的张天志，根本无处向人倾诉。他只能以少言寡语和内向，作为保护自己的伪装。看書喇
在工作中接触到老年男性的时候，就会表现的格外殷勤。
他还在网上查询是否还有其他人有这种问题？却意外发现恋老癖群体虽然小众，但不乏同好。还有人隐秘的售卖相关影碟甚至老年人衣物。
入职欣欣爱宠后，张天志的生活总算是逐渐安稳下来。就在这时，杨波发起了“宠物义工”项目，经常带领大家去养老机构做活动。
这对张天志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崇拜衰老。而在安家养老中心的时候，他发现很多老人都是孤独与孤寂的，张天志也喜欢陪他们说说话。尤其是和陆定坤一个房间的陈老爹，非常喜欢和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攀谈。
时间一久，他发现自己在闻到老人身上的气味以及肢体上的偶然接触时，心里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异样情绪。张天志还惊喜的发现，陈老爹对他还并不是很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