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生辰礼物送什么？”
墨微梵本来在一边老老实实地听着，北奚寄一提起生辰礼物，他好像想起什么，打断了北奚寄的话。
“怎么了？你要在生辰礼物上动手脚？”北奚寄被墨微梵截了话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顺着墨微梵的话往下问。
墨微梵没经历过给皇帝送生辰礼物这种事情，他的想象里面，给皇帝送的生日礼物就是可劲的富贵就行了。
“给皇上送的生辰礼物，不应该都是巨大的内种吗？好几十个人都抬不动的。”
墨微梵从椅子上站起来，举着不利索的右手比比划划，努力地比划出来一个比他高不少的长方体形状。
“哪有那么大。”北奚寄看着墨微梵，神情慈祥得像是在看傻子，给“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墨微梵解释，“皇帝生辰礼物，自然是要送皇帝喜欢的。”
“皇帝喜欢的？”
“这一任皇帝年幼即位，还没被皇室奢靡腐烂的气息浸淫太久。而且教养这任皇帝的老先生是位德行极高的谋士，所以皇帝喜欢的都是比较清雅的东西。”
墨微梵右手耷拉在桌子上，听北奚寄这么一说，不怎么开心地扒拉了两下筷子。
他蔫唧唧地说：“我还以为会送特别大的礼物，我们几个可以混在押送的人里面进城。”
“不是特别大的礼物，总归也是贵重的礼物，总需要押送的人，墨微梵的主意未必不可行。”易与姬觉得墨微梵的这个想法还是有可取之处，顺着把墨微梵跑偏的思路板正，提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想法。
“诶，就是这个事。”
北奚寄说完这话，在怀里摸索半天，拿出薄薄的几张纸，递给裴兮尘。
裴兮尘接过去，展开来。
纸上用工整的小楷端端正正地撰着不少人名。
人名后面还用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图案做了标记。
“这是……”
“是押送人的名册。”北奚寄给裴兮尘说这张纸的内容，“上面的这些人是负责押送礼物的人，每个人在护送队伍中的职位、角色都利用不同的图案标记。这些人的画像早已经送进皇城了。”
“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吗？！”墨微梵被北墨国皇帝的这一手骚操作惊到了，“不就是过个生日吗？搞得好像谁都想刺杀他。”
“皇帝及冠是举国欢庆的大事，蜀江帝朝余下三国都会派使臣朝贺。关键不在这些，关键是这次皇帝生辰，所有的蛮族也都会进程面圣。”北奚寄跟裴兮尘他们四个人草草解释了一下北墨国与周边蛮族之间的关系。
其实这关系也好说，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周边都被武力镇压了，但是谁都不服谁。
墨微梵捧着右手，靠着易与姬听北奚寄讲故事，末了咂咂嘴：“那是得小心着点，你们这小皇帝不就是活靶子嘛。”
“是，所以得小心。”
那照着这么说，裴兮尘他们四个人想混进皇城就是痴人说梦。
除了每一个押送人员的画册都被送到了皇城。进皇城之前还会经过许多检查关卡，令牌、暗号这些东西好伪造，但保不齐就会露馅。
墨微梵被这些个破事搞得心烦意乱，靠着易与姬磨叽：“那怎么办，进又进不去，要查还必须要进皇城。”
裴兮尘撑着下巴想法子，最后还是决定只能在生辰礼物上想办法。
“你们要送什么？”
“听说是我爹在边关寻到的奇玉。”
“你爹怎么这么小气，就不能整点大分量的东西给皇帝？”
送玉，小小一块玉，他们几个想做手脚就更难了。
北奚寄看着墨微梵想不出法子已经开始撒泼了，踹了他一脚，跟他说：“那玉可是我爹守边境时，从蛮族手里夺来的！为了送玉，我爹还要从霓丝城挑了最好的名角去献曲呢。”
“一块破玉献什么曲。”墨微梵躲着北奚寄踹过来的脚，嘴上还不忘吐槽，“再说了，正经人哪有献曲的，都是献舞吧。”
“你这个人长了一张嘴干什么用的，你看我捶……”
北奚寄跳起来冲着站着的墨微梵扑过去，想把墨微梵按在身下捶他。
墨微梵退了两步想跑，被易与姬拦住了去路。
易与姬不光拦住了墨微梵，还拉住了北奚寄。
问他：“你说，为了献玉，还要请名角献曲？”
北奚寄不知道话怎么接到这里了，只能知道什么说什么：“是啊。不过人还没定，霓丝城本来就是水乡，歌舞曲艺都繁盛，出了名的角也多，都想趁这次去皇帝面前露个脸。”
“裴兮尘，献曲。”易与姬听了北奚寄的话，回头看了裴兮尘一眼。
靠着裴兮尘的宁双可一下子坐直了，照着裴兮尘的后背拍了一下，像偷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欢呼：“裴哥，唱戏！”
北奚寄不知道这三个人怎么回事，傻愣愣地去看墨微梵。
和一群脑子好使还有默契的人交流，就只能从最傻而且最跳脱的人下手。
“你不知道啊？”墨微梵看北奚寄看向自己，才想起来，北奚寄好像不知道裴兮尘的业余爱好，“裴哥除了正经事，最喜欢的就是听戏唱戏。我裴哥要是真的进了戏班子，那绝对是正经的台柱子，大青衣。”
“？”北奚寄对裴兮尘的崇拜陡然又上升了一层。
果然，有本事的人业余爱好都和墨微梵这种纨绔弟子不一样。
北奚寄看了一眼墨微梵，看看这个人，除了吃和犯傻还会干点什么。
“你看我干什么？”墨微梵从北奚寄的眼神里读出了对裴兮尘的崇拜，好像还有一点对自己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