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古代言情>命里唐安>第五章 襄王要你为妃

唐府必有一女为妃,不是嫁给襄王就是嫁给晋王。晋王是皇后独子,不过皇后如今在中宫受了冷落,眼瞧着端木一族一日不如一日,李云芳自然巴巴盯着着襄王。

唐远程看了眼她,又瞧了瞧亭亭玉立娇羞不愿言语的唐滢,说道:“今日襄王同我说,唐府有一女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那目光灼灼的看着唐滢:“那晚可是你睡在夏字号的房间?”

临厢是冬,是安夜潭的住处,他说那晚有一个丫头急吼吼的跑去他房中求救。

唐滢一懵,眼神中躲躲闪闪的,腿也不能站立,手更是不知放在何处才好,噗通一声跪地道:“父亲,女儿是被人恶意下了药。那夜晚上女儿在湖畔散心,有一良家公子前来递茶,欲同女儿攀谈,女儿推辞回房,身灼不止,若不解救,必定七窍暴血,死相凄惨啊。”

她字字句句带情带泪,娇小胆怯,又怕又羞的姿态跪伏在地。听了这个,李云芳不仅没有惊恐,反倒急急跪在女儿身畔,扶着唐滢手臂,与唐远程道:“老爷,这事定是有人欲害惨了滢儿。可解救滢儿的不是旁人,是襄王殿下,我相府素有一女为妃的言传,如今滢儿此言,腹中亦有皇嗣,这……这……”

这唐滢就是襄王妃了啊,李云芳心中又惊又喜。丝毫没有看出唐远程稍显沉重的脸,果然,这事没能如她愿,唐远程道:“可襄王又与我说,是茶儿。”

唐滢刚刚被她娘一番激情言语燃起的希望瞬时坍塌,塌的一塌糊涂,那心头漫天的尘蒙了她脸色都是一番黑色,刚还晶亮的眸子煞阴暗了下来。

她踉跄站起来不顾李云芳的惊问,转身一路跑去了柴房。

梦中并没有那番毒打。

“哗啦。”一盆开水从头到脚,唐茶一声惨叫,连从地上跳起来的精力都没有,只觉得浑身的灼热蔓延至火辣辣的疼痛,盲目的在地上打滚痛呼。

疼入肺腑的叫喊听的唐滢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显得面目扭曲不堪:“你这个贱人,和你娘一样恬不知耻!”

唐茶难受的抬起头,迷迷糊糊看到她的衣角,脑袋一阵眩晕,迷迷糊糊道:“不要,不要打……”

呵,她不说打,唐滢还想不起来用鞭子。她怒斥身边吓惨了的小丫头:“愣着干嘛,去拿鞭子来。”

“滢儿不要胡闹!”唐远程有些怒气,她那泼妇恨妒的样子那里像个大家小姐,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云芳,李云芳正要解释,唐方承打断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像什么样子!还不带下去!”

李云芳立马上前拉着还在满口谩骂贱人的唐滢,急急的退了出去,一屋子丫头侍者被唐远程那铁黑的脸给吓的不敢言语,唐远程戚着一双眉不情不愿的缓缓蹲在唐茶面前。

唐茶疼的无力言语,只能看着他,他那双本该充斥着父亲慈爱的手却强有力的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低声说:“你和你的母亲都是我的耻辱,即使襄王要你做妃!”

看着这张因为疼痛而更加扭曲的脸吧,唐远程忍不住想起了宁雨露死时的那张脸,绝望和不甘。

唐茶浑身虽烫,面对这个男人,她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那股子冷漠,直达眼底,她自出生就从未叫过这个男人爹。一次误喊,只出了浅淡的一声,招了一顿棒打,血肉模糊。

若非皇上下令每年都要见自己一次,她怕是早就死在襁褓里了。

说起这个冷眼:“你明里暗里纵容李云芳,也没能善待我,只怪母亲瞎了眼,嫁给你这样禽兽不如的男……”

“啪!”,脑袋一懵,血不受控制的从嘴角往下淌,细细一股涓流,脑袋嗡嗡响,耳朵也一阵轰鸣。

“放肆!”

缓了许久,唐远程道:“来人,给她治伤。”

多少年了,唐茶都麻木了,打的无从下手没一块儿好肉了,就山珍海味灵芝雪莲上等的好药不要钱的往她嘴里塞,凝脂玉露天天涂抹伤痕,即便这样,那屈辱就一天比一天浅淡了???

近几日天气稍凉快了些,安离州伤养的差不多,在庭院中闲逛,听到外面传言襄王相中了唐府大小姐唐茶,日日往唐府跑着献殷勤,看样子是势在必得了。

果真应了那个唐相出一女为妃的谣言?安离州觉着有趣多嘴问了一句:“唐茶?是宁雨露的女儿吧?”

白曦兮斟茶的手微颤,寡淡的嗯了一声。

宁氏一脉,都不简单。

“您就不想娶宁氏的女儿吗?”白曦兮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声,装作不在意恰恰能听出她真的在意。

安离州笑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帝王子嗣有娶宁氏者,必享尽世间荣华拿得天下好处。余生四十年,人伦尽丧,散尽所有,百般皆下不得好死。

宁氏就像一个放在光圈里供人瞻仰的神一样,皇家子弟无人不想无人不要,好在贪得无厌的欲望止于在那让人望而却步的余生四十年。看来,安夜潭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安夜潭若得到唐茶,太子之位自然是他的。

安夜潭如今二十岁,若他能活八十岁,便只做二十年皇帝,四十年乞儿,老来将至,不得善终,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思至此,安离州情不自禁想了点儿其它,那个在洗华寺大胆轻薄的女人,那眸子里厌世的清冷,倒是跟几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

心弦一动,难得有看的合眼的女人,就轻声笑了笑,略有些开朗。

“殿下,坐吧。”,白曦兮沏了七分烫的清茶:“殿下在想什么?怎么笑的这样开心?”

“没什么。”

唐茶睁眼就是那个男人放大了的脸,那张她梦中心心念念想要靠近得到的脸,如今深戚眉目,愁容满色。倒是不扰丝毫俊朗,只看一眼就觉得很踏实。

他衣裳上有股子茶熏出来的干净味道,指若玉骨,纤长温软的搭在自己额头。唐茶缓缓道:“襄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