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唐茶一把摁住他肩头，竟扑上去咬了一口。果然那香味儿是肉的味道，并非血液。直言道：“你被下蛊了？”
那肯定不能是因为胭脂水粉用多了然后把肉给腌入味儿了啊。
安离州微微戚眉，一把撩开被子：“把我抱到床上去。”
唐茶“……”
好吧，这十分可爱的要求……
脑后一凉，血液上涌，唐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没什么知觉了。
一白衣姑娘冷着脸站在她倒下的地方，安离州才觉得白曦兮的神色和这个姑娘有些相似，只是多了寡淡和冷性。
“是你叫清和王妃回来的？”
“不然您就没命了。”白曦兮看了眼唐茶，乍一看觉得她身形很熟悉，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嗯……
白曦兮想，怕是以后会在府里后院同住。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是在看见半死不活的安离州看那姑娘的眼神时。
唐茶在醒过来，床边一阵哭泣声，棍落人身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自己身上肌肉都一跳一跳的，李姨娘气急：“你是怎么照顾大小姐的！衣不蔽体光不出溜的躺在门户大开的闺房里！！”
“给我往死里打！”
这声音刺耳，一下把自己从梦里拉了出来，觉得几十双灼灼的带有温度的目光都瞅着自己。汀花紧紧拽着床腿已哭的泣不成声，咿咿呀呀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李姨娘那里是怪她护主不周，明明是怪她昨日没灌自己粥。
“若不是清和王妃突然回来，晋王绝对逃不过那个晚上。”相府一间客房里，唐远程同一人解释。那人背对着他，丝毫不为这话所动，反倒杀气更重。
气氛十分紧张，崩到一根弦上的时候，突然一声轻笑，转过身来把唐相扶起来道：“岳父大人。”
唐远程一惊：“襄王殿下此话何意？”
安夜潭伏在他耳畔简说了几句话。
汀花还是死了，在唐茶去洗华寺祭祀后。活活打死在唐茶的床前，唐茶越发觉得事情不受自己的控制，满腔的血味儿和汀花死前凄厉的惨叫又一次回响在耳畔，让她忍不住害怕起来。
宁氏一脉梦预生死，即便如此，在来一次还是很难改命。母亲就是如此，才遭枯骨入坟。
唐茶以前不信，她觉得那夜喝了媚药才是这一劫的开始，只要不住那间房不喝那碗粥，便能躲过去，现在想想真是天真。大夫在床前把了一会儿脉，看着李姨娘直摇头“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夫直说。”李云芳毫不忌讳，她巴不得大夫说出什么来。
那大夫几番纠结，还是闷闷说了出来，“小姐她，她有孕了。”
一屋子人震惊。
唐远程刚好送走襄王，唐滢一路小跑，才刚看到人影，就大喊，“爹爹，姐姐有孕了……”
这话是喊着叫出来的，全院的奴才就都知道了。
其实早就醒了，唐茶才刚愿意睁开眼皮，唐远程一巴掌打了上来，头一偏险些从床上滚下去，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李姨娘心下窃喜，却一脸愁容：“老爷，茶儿还小，也不懂事，不如瞒着外面堕了胎也就……”
“云芳，你不必替她说话。”唐远程道：“做了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我就当没有你这么个女儿！”
“来人，取家法，给我把她绑起来。”
唐茶猛地抬头，那一声爹就卡在嗓子里，怎么也不愿意说出来。
“茶儿这才刚醒，要罚也得缓缓在罚。”，李姨娘说：“也怪茶儿不懂事，昨天嫌弃滢儿是庶出，不愿与滢儿同住，非要寻一个荒僻角落的地方住，才遭了恶人的手。”
唐滢委屈起来：“我是怎么祈求都留不住姐姐。”
唐茶险些要跳起来捂住这母女俩的嘴，真是火上浇油的说辞，心下越发生气：“我见妹妹今日走路腿脚不利索，想必昨晚也是累了，我实在关心，大夫不如也替她号脉，我也好安心受罚。”
唐茶那目光着实算不上善意，唐滢今日走路确实不同往日那般利索，像是，很疼。
这点自她进门大夫就看出来了，只是唐滢瞒的好，目光全在唐茶昨个屋门大敞衣不蔽体的事儿上。
这么一说，李姨娘也有些担心：“滢儿，你过来，让大夫瞧瞧。”
昨天洗华寺实在太乱了，李云芳说到底还是很担心自家闺女的，唐远程也看向她：“滢儿昨晚可有受惊。”
唐滢脸色微变：“没有啊，我昨晚吃了饭早早就睡了。”
“滢儿自然不会跟你那般轻浮不懂事。”唐远程似乎很满意，言语一转，重了几分，斥责道：“反倒是你，现在说起关心你妹妹来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官家，去把柴房拾掇一下，让她住进去。”
这不留丝毫情面的话，唐茶心也硬了起来：“若我非父亲亲生！愿父亲就此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放我离开。我定在也不踏入京都半步！”
“呵！”唐远程更是生气，提起关于是否亲生的字眼，他总是暴躁的想捋袖管子打人，吹胡子瞪眼的脸煞时通红：“你胡说些什么！你这个逆女！关起来，不许给她饭吃，也不给她水喝！”
呼啦啦一干子家丁闯了进来，架起她胳膊毫不留情面的拖了下来，那气势吓的唐滢自不敢说话，李云芳轻轻的安抚着他，“老爷莫在生气，气坏了身子更是得了那逆女的心意。”
柴房门哐啷一声碰上，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四周偶有几只吱声叫的老鼠，窸窸窣窣的窜来窜去。从脚底下渗上来的凉气惹的她一阵颤栗，唐茶自顾寻了一个长呆的角落，挖出一块儿墙，里面还塞着上次没吃完的干饼。
唐滢巴巴的炖了清荷莲子粥给唐远程送过去，李云芳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老爷，滢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指个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