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车里的几个男人，有些明白了曾晓雯当初为什么要跳楼了。
要是他们几个真的敢碰我，死我也得带走一个！
车子向市中心开去，这不是通往林少别墅的路，他们要带我去哪儿？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带我走进一间有点杂乱的办公室，坐在了会议桌前。
林少问小辫子，合同没问题吧？
小辫子说没问题，从包里拿出了几页纸，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林少。
他接过纸随手翻了翻后放到了一旁，然后指着我对小辫子说，就是她，你觉得怎么样？
林少的话语没有一丝感情，我心说不好，手心捏出许多汗，紧张兮兮地看了看林少，又看了看小辫子，不知道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小辫子站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后问，这姑娘还没成年吧？
林少点点头，说现在不就是未成年才吃香吗？
小辫子暧昧一笑，说这姑娘脸蛋和身材都不错，个子也够高，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行不行？要知道咱们这一行可是整天宫斗，稍不留神，就得在冷宫里待一辈子。
林少说现在的成功人士不都喜欢这种装纯的调调么？风骚的早就过时了。
他们露骨的言辞让我十分不舒服，我站起了身，问林少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小辫子一拍脑门，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笑着递给我，我接过去一看，XX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熊磊，说穿了就是做广告的。
我看了看手中的名片，林少显然是在跟熊磊谈广告的事情，但是叫我来是几个意思？我不记得三陪小姐还要到写字楼里陪客人谈业务啊？
他们还在谈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我找准了空档问林少，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笑着说，让你做明星啊！
见我仍然十分紧张，他笑得更开心了，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来，跟熊磊说，方案就那么定了，等签好了合同就让她试试镜吧。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林少，心里有些没底，不明白他这么大费周章是什么意思。
他反问我，你真的想当一辈子小姐？还是担心钱？放心，做林氏集团力捧的车模，不会比当小姐赚得少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几个男人都暧昧地盯着我。
没意见的话，那我们继续谈谈正事。林少把一份合同很随意地丢在我面前，让我好好看看，没问题的话可以签了。
我快速地翻看着合同，很快找到了让我关心的地方：年薪五十万起，庆典等活动另计。
也就是说，一个月至少有四万元进账。
我点点头，说这条件可以接受。
很好。林少递来一支笔，提醒着我，小模特，你仔细看清楚合同了吗？一年底薪五十万，如果你做不到一年，或者无法正常工作的话，那就要赔偿双倍违约金哦。
我看着林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加紧张了，他能替我安排一个收入丰厚的工作，我其实挺意外的，但同时我更加不安了。凭我多年在夜总会接触人的经验来看，他绝对另有目的，这么好的工作，不可能就落在我卫冉冉头上。
但是，我真的厌倦了夜场的生活，所以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洗白的机会。
我接过笔，签下合同之前，问模特具体都是做什么工作呢？
熊磊解释着，我们承接各种活动，例如广告和庆典，也会接触到社会精英人士，比如富豪和明星等，你既然签约了，那就是我们的新人模特，一方面会努力的包装你，另一方面，也会整合社会资源，提升你的知名度。到那时候，赚钱就是次要的，和那些精英人士的人脉，才是你最大的报酬。
说了这么多，似乎好处多多，但我还是不知道该干什么啊？
熊磊还挺有耐心的，他说既然你决定签下合同了，那么就由公司来负责你承接的活动，所以，一切都得听我的，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这世上不会有什么是比做小姐令我难堪的工作，签就签吧。
林少见我签下合同后突然笑了，他跟我说，不要想的太复杂，其实做模特，跟做小姐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一惊，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们小姐不也经常自称是模特么？道理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条件有多好，如果没被大金主选中，也只有坐冷板凳的份。年薪五十万，听起来是不少，但模特吃得是青春饭，这几年不赚够养老的钱，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熊磊补充道，模特这一行机会很多，他手下有好几个小嫩模都正式出道了，现在都小有名气，经常在电视里可以看到。或者你笼络很多大金主为你砸钱，钱砸多了，乌鸦都能红，总之，这都是不错的日子。
但是，如果你没这个本事，那就只能做个最外围的小嫩模，也就是所谓的外围女，和小姐没什么区别了。
林少见我有些不安，他又说，这一行，没人捧是不行的，不过你运气好，我可以考虑先试着捧你一年。
为什么？你不是看不起小姐吗？
林少说，所以我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就看你有没有翻盘的本事了。熊磊，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熊磊带我试镜的时候，一边拍照片一边说，你宣传的车型，主要目标客户是成熟精英人士，说白了，是大叔款。
他见我动作僵硬，指导了我几下，又说，现在的大叔，都偏爱你这种小萝莉，年轻帅哥么又都喜欢御姐，真不知道这社会是怎么了。
我脱口而出问道，那林少呢？按你这说法，他也应该喜欢御姐吧？
熊磊笑了笑，说他跟林少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第一次听说他把女孩子带回别墅过夜的，卫冉冉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我假装不知道熊磊在说什么。
试镜下来他尚算满意，一个劲儿的叫我下次放松，效果会更好，今天不早了，就到这儿吧。
我看了看表，都夜里两点了。不过我早就习惯了夜生活，倒没有觉得很困。
走出了办公室，林少的车停在路边。
他摇下车窗，问我可不可以陪他去别墅吃夜宵。
我摇了摇头，说今天很累了，想回去睡觉。
他说好，上车吧，我送你。
夜里冷，我打了个喷嚏，他很自然的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这大概是第三次了吧？
我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和他保持着距离。我的人生不是偶像剧，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是男女主角一样理想化。
都说婊子无情，可是我们又不是死人，谁不想有个男主角陪在身边，把自己捧在手心呢？可现实就是，很多姐妹，勉强嫁一个所谓的老实人，运气好的凑凑合合一辈子，运气差的，被男人逼着出来卖，继续靠卖身养家。
车子停在出租屋门口，我正准备下车，他拉住了我，带着仓促的气息吻了我。
我一把推开他，说林少，对不起，我们小姐不干净，你这么做不怕染病么？
他说冉冉你不要说气话了，那天我是真的生气……
呵呵，生气就能侮辱我是吧？再说，你也没讲错，小姐是不干净，我都不记得被多少男人亲过了，自己都嫌脏。
他有些怒意，我这不是让你做模特吗？再怎么说也比小姐好吧！
我也怒了，就算小姐下贱，那你整天嫖小姐呢？又算什么东西？
他命令我下车，我提着包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回来的时候，周钰刚刚下班，一个人窝在被窝里看电视吃着面包，她问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把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下。
她说做模特总归还是有洗白的机会，肯定比小姐要好很多，还有，林少对我不错，可以的话从他身上多弄点钱，咱们也好早从良。
我知道自从周钰的妈妈病重以来，她手头就不宽裕了，我丢给她一套进口化妆品，说适合你这样的熬夜人群，拿去用吧。
周钰接过去，说咱们这一行永远都得熬夜，抹啥都不顶用。
特么的，姐你说的就是对，你知道吗，林云海有次喝醉了，跟我说小姐对男人来说就跟马桶差不多，需要的时候，蹲上去爽爆了，不需要的时候，就嫌马桶脏，恨不得离的远远的。你说我要是真的混好模特这一行了，还是不是马桶呢？
是，你当然是，一日为马桶终身为马桶，不过你起码是个镶金的马桶了，比我好多了。
我说，姐，有机会的话，你也洗白呗？
她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像是刚认识我一样，大声质问着，冉冉，你是天真还是犯傻？你以为进了这个染缸真的能洗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多少人知道我的过去，我要是真的不干了，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咱还没强大到可以洗白自己的程度！
她的反应很大，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其实我知道周钰说的没错，前不久还有个姐妹出去嫁人，结果她老公知道了这一段历史，把她做小姐攒下来的钱骗的干干净净，然后又离婚了。
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介意过自己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