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手上本来就有伤,这下被卡得“唔”了一声,伤口似乎也再次裂开了。童奕整个人向上弓起身子,脸上痛苦表情更甚,归雁立刻用另一只手抹了伤口处的血,抹到童奕的鼻腔,童奕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抓住她的手慢慢松开了,归雁立刻又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童奕的嘴里,推了一下她的下巴,让她把药丸咽了下去。

  “她没事吧?”宁书筠走过来,蹲下来细细看了看童奕,然后又看了一眼归雁,有些嫌弃地又起身,去不远处丢在地上的背包里拿出一卷绷带,回来丢给她。

  “她应当是和刚才的母蛇建立了联系,但是母蛇死亡后,她还留在蛇的记忆力没有出来。她应该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太危险了,以后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能轻易尝试。”归雁拿起干净的绷带,替换掉手上和胳膊上那些已经被血沾染得不像话的旧绷带。

  宁书筠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和归雁一起守着童奕。“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被蛇咬了,刚才杀蛇就杀蛇,你划自己干什么!”她看着归雁包扎伤口,胳膊上那道新划出来的刀伤还在渗血。

  “我的血不一样,是药血。我家世代传承这种秘术,血液几乎百毒不侵,同时对蛊虫有几乎是压制性的克制作用。刚才那条母蛇,如果用普通的刀,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彻底杀死它。”归雁又拿出匕首晃了晃,“这把匕首是特制的,是家里世代传下来的,据说是用昆仑山深处古神的一把兵器重新锻造而成。”

  宁书筠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了句:“你,真是个变态!”

  “唔……”童奕在旁边哼了一声,归雁立刻起身去看她。此时童奕的身体已经彻底软了下来,归雁再去拉她,她也没再抗拒。

  “童奕、童奕……”归雁叫了她两声,又拍了拍她的脸颊,这才发觉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童奕脑子里一片混沌,时而一片漆黑,时而一片血红,最终汇聚成一道白光,她努力睁开眼,试着去看那道白光,但眼皮始终重得抬不起来。最后,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迎着那道白光一头扎过去,接着整个人跌进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

  童奕下意识伸手往一边摸了摸,摸到一截手臂,很快就被嫌弃地拨拉下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哟我去,别乱摸!”

  童奕皱了皱眉,再一回神,发现身体好像可以动了,鼻子也开始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她慢慢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深色的冲锋衣布料,她抬起头,就看到归雁正低头看着她,而她此刻正半躺在归雁怀里。

  童奕急急忙忙坐起来。没想到刚起身就流起了鼻血,归雁赶紧把手边剩下的绷带用刀划开,撕下一块递给她。童奕塞住鼻子,这才看到旁边还坐着宁书筠,自己刚才应该正好摸到了宁书筠的手臂。

  童奕有些迷茫地看看四周,又看看她们俩。

  宁书筠开口道:“别看了,都死光了。”

  童奕:?

  “你们两个也太猛了吧……”她鼻子里塞着绷带,说话都闷声闷气地。

  “可不是我,是这位……变态的小姐。她很猛。”宁书筠说完,又看了童奕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昏迷着就摸来摸去,你们两个都一样,变态!”

  童奕:……

  “处理尸体的可是你。”归雁在旁边淡淡说道。

  宁书筠:……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我看你好像很痛苦。”归雁又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和眼睛,见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我好像,用那条蛇的视角,看到了一些事情,但是都很零碎。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确有人刻意豢养着它们,而且养了很久很久。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袍,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是一个女人,似乎还很年轻。”童奕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后来,视野就变成一团血红色了,我浑身的血似乎也跟着烧起来,再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后面,应当是那条蛇死时的情景。”归雁想了想,说道。

  童奕也放松下来,视线投向那口棺材,从兜里摸出手机。手机电量已经提示不足,她看了眼时间,从进来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她和归雁一直紧绷着神经,现在忽然松懈,她竟然感觉有点无力。

  “那个,宁小姐,你有没有带吃的?我好像有点饿了。”童奕摸摸肚子,又看了看归雁,此刻归雁身上也是大伤小伤无数,她直起身子,拉过归雁的手,看她新绑的绷带,有些地方显然是新伤口。她有些愧疚:“我都没帮上什么忙,几乎都是你在对付它们。”

  “不要紧,你帮了很多,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已经被上面那条蛇吃了。”归雁安慰地笑了笑,但童奕还是从她眉间看到了一丝疲态。

  宁书筠已经去把背包拎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两包压缩饼干丢过去,自己也拿出一包,一边撕开包装,一边又摸出一小瓶水递过去:“省着点,没有了。”

  童奕冲她笑了笑,也撕开包装吃了起来。宁书筠翻了个白眼,刚想开口,又看到归雁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宁书筠:……

  算了,指不定这个变态女人又怎么怼自己。

  三个人迅速吃完东西,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站起身来。

  宁书筠看了看周围,顺手敲了敲墙:“这间石室好像没有别的机关了,我们要怎么出去?”

  “那里。”童奕指了指石棺,“我在最开始就放了一个小纸人进去,后来感应的时候,发现小纸人在石棺更下方的地方,这口石棺一定另有乾坤。”

  归雁找到刚才丢在地上的手电,将亮度拧到最大,然后走过去往石棺里照。

  石棺底部铺着一层已经腐朽的丝绸一样的东西,归雁拿出匕首,手伸进去用匕首挑起丝绸的一边。

  “小心!”童奕紧张地盯着她的动作,生怕一不留神,棺材底又冲出什么怪物来。

  丝绸已经烂了,刀一挑,就破开,归雁干脆将刀尖往下,试探着往下戳,头两下都戳在一块似乎是木头的东西上,第三下便戳空了。

  看来这口石棺的底部,是两头有支撑物,而中间部分是空的。

  归雁俯下身子,几下就用匕首把下面的腐朽绸缎扯碎,一个正方形的洞口露了出来,童奕皱了皱鼻子,下面的气味并不好闻,她很不喜欢这种味道,带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死气。她努力在脑中抓取对这种味道的记忆,忽然想起来,她们刚进村子的时候,她也闻到了这股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