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众人表情茫然震惊的望着砚荀,脑子发懵。

  一时间,现场谁都没动。

  所有人就这样傻眼的望着他,一动不动。

  这个人是谁??

  从哪来的??

  不是有安保吗?他是怎么通过安保,打开大门进来的????

  所有人一头雾水。

  所有人一头雾水间,被反绑住手臂的别墅男主人李盛最先回过神来。

  李盛剧烈挣扎,试图反抗,想要将砚荀给掀飞,但他没想到,他一个身形健壮的成年男人挣扎了好一会,都没能从对方的手中挣脱,挣脱对方的桎梏。

  不仅没能挣脱,反倒因为被反绑住手臂的姿势,引得自己的胳膊越来越痛。

  李盛恼怒,窝火。

  他窝火极了,侧脸看向砚荀,黑着脸憋屈愤怒的质问,“你是谁?!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想着反正是梦,他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担心任何后果,所以砚荀没有回答。

  砚荀反扣着李盛的手臂,抬腿用膝盖撞向他的膝盖腕,在李盛穿着西装裤的小腿因为他的动作而身体不受自控的向下跪去之时,他顺势直接将他按在了地上,然后一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他的腿上。

  砚荀的脚尖用力的碾了碾。

  李盛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面对着李盛的惨叫,砚荀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毫无动容。

  他蹲下.身,打量着李盛的长相。

  他啧了一声,表情有些嫌弃。

  以为对方的长相十分出挑,甚至算是英俊。

  不过也是。

  如果不帅,怎么能生出这样一个漂亮的儿子?

  他心下暗忖罢,冷着脸,终于开口。

  “我最恶心你们这种在家家暴的货色。”

  “你们这种人,就该早点自我毁灭。”

  “不过对比我爸,我只是把你揍趴下按在地上已经算是足够温和了。”

  “换成我爸,他会直接当场拿刀捅死你。”

  话音落下,砚荀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

  他皱眉,略有些嫌弃自己。

  “啧……我在一个破梦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被按在地上的李盛涨红了脸,因为膝盖骨被踩碎,,痛苦的一时间无法开口说话。

  而这个时候,周围的下人和管家也反应过来了。

  管家掏出对讲机,慌张的去叫保安过来。

  其他的下人也互相纷纷各自拿起了周围的‘武器’。

  管家用对讲机与保安通话之后,也和下人一样,从周围拿起了一个‘武器’。

  他握着椅子,扬声警告。

  “我不管你是谁,我命令你,你现在马上给我放开先生!不然我待会让你好看!”

  “怎么好看?”砚荀反问。

  “我已经叫了保安,警察也很快马上赶到,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

  “犯罪?”他再次反问,“那他刚才的行为算不算犯罪?按照刑法规定……他刚才的行为算是虐童吧?”

  管家噎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

  “那是先生的家事,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砚荀皱眉。

  这话听着就叫人反胃。

  他TM怎么会做这种破梦?

  就在砚荀暗自琢磨着是先把脚下的男人给踹晕,还是先给这个让人窝火的管家来上一拳的时候,保安到了。

  四名保安手持着警棍,匆匆忙忙的赶到。

  见到保安,瘦小的管家顿时长松了口气。

  管家立刻将手指向砚荀,忙道:“罪犯就在那边!快去救先生!”

  保安应了声是,立刻拿着警棍冲上前。

  砚荀挑眉站直了身体。

  忘记一提。

  不止是拳击,他还学过柔术,跆拳道等等。

  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强身健体,也不是为了干架,而是为了发泄那些因为在工作上遇到那些不可理喻的甲方而积攒下的火气。

  在尝试过诸多方式后,最终,拳击才是最直白,且是唯一最好的发泄方式。

  不过,也因为学过柔术、跆拳道、拳击、武术诸多等等……所以,他打架的水平,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所相比拟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现在是在梦里,他完全无需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所以下手完全不需要顾及轻重。

  没有后顾之忧,砚荀的下手极其凶狠,不留任何余地。

  四个拿着警棍冲上来的保安,被砚荀的凶狠架势给吓到,因此在眼前分明是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取得压倒性的优势,反而步步被砚荀给逼退。

  此刻,在所有人的眼中,眼神凶狠,不留余地的砚荀,简直就像是一个身上带着人命的在逃杀人犯。

  不。

  甚至可能就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侵入者,他们还会奋力拼搏。但如果是杀人犯……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的雇主李盛到底是一个怎样道德败坏的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没人不清楚。

  为了这样一个有钱的人渣付出自己的生命,根本就不值得——

  在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侵入者可能是一个身上带着人命的犯人之后,几名保安,以及周围的下人,哪还敢再靠近砚荀,一时间慌作一团,心下大乱,慌张失措的转身要跑。

  “快、快跑——”

  “可能是杀人犯——”

  “救命啊——”

  砚荀愣了下。

  ……杀人犯?

  ……他?

  砚荀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但转念一想到这是一个梦,也就不觉得离奇了。

  而地上躺着的李盛注视着下人和保安跑下他逃窜的情景,目眦欲裂,鼻子愤怒的直喘气。

  “不许跑!你们这些拿了我的工资不干活的废物东西!给我滚回来!”

  “听到没有!!”

  但没人听他的。

  任李盛躺在地上如何愤怒的咆哮,都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头。

  眼前的情景混乱极了。

  年仅6岁的李钦律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小小的脑袋有些无法笑话眼前的巨量信息。

  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叔叔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

  他只知道刚才还在拿着皮带抽他的脸的父亲,现在正在对着家里的下人们愤怒的咆哮,而家里的那些下人们和保安叔叔,现在正在害怕的逃跑。

  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分神去关注他。

  也就是说……眼下这会,父亲没空再去揍他了。

  李钦律的脸和身体宛如被千万根针扎一般刺痛难忍,又红又肿,其间还夹杂着青紫和瘀血。

  这是刚才李盛的杰作。

  自从他的母亲抛下离开之后,他身上的伤就几乎没有停过。

  对于被父亲殴打这件事,他早习以为常。

  所以眼下,在清楚的意识到父亲这会没法再去揍他的时候,李钦律心下一轻,终于找到了一丝安稳感和喘气的机会。

  因为这会不必担心会再继续被父亲揍,所以他好奇的、悄悄地朝着砚荀的方向看了过去。

  而同一时间,感受到一个偷看视线的砚荀,也立刻下意识顺着视线的方向回望了过去。

  视线相触,李钦律小小的身体吓得一个瑟缩,脸色发白的立刻低下了头。

  没兴趣去追那些吓得疯跑逃窜的下人和保安,砚荀随意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将躺在地上,正大声对他叫嚣着以后必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的李盛直接无视,砚荀对着小男孩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皱眉问他,“李……钦律?是这个名字吗?”

  李钦律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再次剧烈的颤抖了下,他慢慢的点了个头,然后面色发白的嗯了一声。

  砚荀慢慢悠悠的再次发问。

  他不甚理解的问,“……你还要准备跪多久?”

  小男孩疑惑抬头,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疑惑又迷茫的望向他。

  “一直这样跪着,膝盖不疼吗。”

  “疼……”他极小声的应。

  “既然疼,那还不站起来,继续这样跪着做什么?”

  他犹豫又害怕的朝父亲的方向望了一眼。

  没有父亲的准允,他不敢动。

  瞅见他的眼神,砚荀不耐烦的直接抬脚踹了地上的李盛一脚。

  “我说的,不准跪了。”

  李钦律迟疑的又小心的看了他的父亲一眼,然后这才终于慢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稚嫩的小小身体从地上爬起,他带着满身的伤,再次疑惑又不解的望向了砚荀。

  这次,漂亮的小男孩里眼神里的害怕,比刚才要少上不少,更多的,是满满的疑惑和好奇。

  他心下好奇,但他的胆子太小了,所以他什么也不敢问。

  他捏着自己的衣角,局促紧张的站在原地,没有砚荀的允许,便哪也不敢去。

  砚荀皱眉看了他一眼,正要再次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别墅外响起了一阵局促的警笛声。

  紧接着,一个用扬声器播报的洪亮男声响起。

  “里面的歹徒,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命令你,请尽快束手就擒!”

  “我再说一次!”

  “里面的歹徒,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命令你,请尽快束手就擒——”

  这个梦可真是一波三折啊。

  砚荀心下不由感叹。

  警察来了,不知道以他的身手,能不能和警察……

  打住。

  就算只是梦,这个念头也未免太危险了。

  警察举着扬声器在别墅外大声警告了三次后,接着,握着枪,表情严肃的慢慢沿着墙壁走进了别墅。

  在管家的引领下,警察很快找到了砚荀的位置。

  找到‘歹徒’,几乎是瞬间,警察迅速的将枪口对准了他。

  面对着枪口,砚荀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立刻识相的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