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良急忙想要站起来,却又被殷齐一下按住。

年轻的Alpha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白景良的脸贴在床上,完全愣住。“你干什么?”

“别动。”

“可是为什么!”白景良在慌乱中挣扎。

殷齐吸了一口气,明显被他撞到了石膏,可是还是在白景良想要躲开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手上用了力气,再次把他拽了回来,压在身下,声音带上了怒意。

“白景良。你不听话,我就走了。你自己呆在这,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会有人管你的,一分钱你也别想有。哪怕你饿了,渴了……”

白景良看着他,脸色变白了一些,“不,不行……那怎么行呢!”

毕竟刚才才答应了对方会听话。

白景良最后到底安静了下来,眼眶发红的,抬起了手臂,自己将上衣从头顶扯了下来。

殷齐站了起来,刚想从柜子里给他拿一件自己的上衣穿,一抬头却又愣住了。

白景良身形偏瘦,骨架也小。虽然不是Omega,纤细的腰背却像是一轮皎洁的月亮,带着自然的弧度,皮肤白的发光,在这陈旧暗淡的房间里,几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又格外美好。

白景良抬头就看见殷齐正看着他。那目光让他莫名的觉得害怕。

“这样就行了吗……”白景良咬住嘴唇,耷拉下脑袋,语气带上了讨好。

“你让我回去吧……”

殷齐半天没有回答,目光一直落在白景良无瑕的皮肤上。然后又走了回来,将手放在了他的腰窝上。

白景良不由的抖了一下,难受的稍微弓起了身子,可是又没敢再说什么。

殷齐喉结滚动,低下了头,然后就这样看着白景良,用目光检查他每一寸的皮肤,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他能够清楚的听见殷齐在呼吸的声音。

白景良感到了极度的不舒服,可是却又不敢再动。

此时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这个家徒四壁的房间里唯一的桌面上放着一个相框。

照片带着一定的年代感,但是里面的女性beta年轻又漂亮,看起来最多二十岁,脸和他能有六成像。

毕竟在这个故事里,那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是她借着在殷家当保姆的时机,将还是婴儿的他和殷齐交换,然后便毫不负责任的把殷齐留给了一个有暴力倾向的酒鬼父亲,远走高飞,至今不知所踪。

白景良一直以为殷齐必然恨这个女人,恨她的胆大妄为,恨她的冷血无情,恨她用一种自我安慰式的虚假母爱,就这样夺走了殷齐本该拥有的一切,硬生生的送给了白景良。

所以他当时殷齐第一次见到他,才会一直盯着他看,所以他才会非要把他赶出殷家……这时还出现在这里。

因为殷齐恨他,想要报复他,想要亲眼看着他在贫穷里挣扎痛苦。

这一切都是说得通的。

可是此时殷齐又在干什么?

白景良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是这是什么报复折磨他的新方法?

身后高大的Alpha越发贴近他,宽阔的肩膀比他大了一圈,几乎把他圈在了怀里,然后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和他抱在一起的姿势,一句话也不说。

白景良浑身绷紧,全身都已经起了恶寒的鸡皮疙瘩。但是殷齐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太奇怪了。

白景良刚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声提示音。

白景良突然想起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还没给沈琪发消息。

他本能的想要从殷齐身边离开。还没碰到手机,就一下被殷齐抓住。

“白景良。”

殷齐的声音满是不悦。“我让你动了吗。”

白景良只能停下动作,抱怨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又被他咽了下去,没敢说出来。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殷齐顺着他的大腿,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兜里。

白景良不由得抖了一下,想要躲。手机从他裤兜滑落到了地上,发出咯噔一声。

白景良眼快看到了沈琪的消息,眼睛一亮,伸手就想去捡。

殷齐明显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一下把他拉了回来。

“嘶!”白景良疼的吸气,手腕都感觉要被他按折了。“你放开我!”

殷齐一双黑的渗人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他。“我没让你动。”

“可是我……我要上厕所!”

殷齐皱着眉头,并没松手。不知道是嫌他麻烦,还是根本不信。

白景良咬紧牙根,语气还是弱了下来。“我憋不住了……”他确实需要去上厕所。

殷齐终于松开了他,可是白景良没想到他居然要和他一起去。

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分出来的部分就是厕所。可是当白景良走进了那个小隔间里面,还是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

整个空间还没有商场里的试衣间大,铺满了土黄色的劣质瓷砖,还有一个蓝色的半透明塑料布充当浴帘。

殷齐给他拿起了下面的一个挡板,然后白景良才在地面上看见了蹲坑。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的表情顿时像是看见了六只脚的老鼠。

“这是什么啊。这哪里能尿尿,你还在这洗澡,恶不恶心啊。脏死了!”

他说着就挣扎着往后退,又被沉着脸色的殷齐一把抓了回来。

“你不要碰我!”白景良嫌弃的差的跳起来,压抑已久的委屈让他彻底爆发,对着殷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放开我。我不尿了。我不要在这尿,我要回家……”

白景良没有想到殷齐只靠一只手都能拉过他,只能下意识的去推他的石膏。

殷齐的脸色十分难看,因为骨折的疼痛而青筋都凸了起来。“你尿不尿。”

“我不。你放开!”

但殷齐已经动了怒,非要看他在这里尿出来不可,硬把他拽了回来,还扯他的裤子。

两个人在狭小的厕所里推搡,不小心撞到了淋浴的装置,上面的花洒直接撒出了水来。

殷齐顾及着手臂上的石膏,躲了一下。

白景良趁机就想跑,可又被殷齐用力拽了回来,按在了墙上,磕的头晕眼花。

“跑什么!”

殷齐后颈的阻隔贴被淋湿。一股Alpha的压迫气息悄然的弥漫在溅满了水气的狭小厕所。

白景良顿时一阵心慌气短,脸色发白,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你……你放开我……”

殷齐揪着他的领子逼近。“因为你嫌我脏?”

白景良咬住了嘴唇,只能摇了摇头,双手无力的垂下,甚至无意识的发起抖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被硬隔出来的单间的墙几乎像是纸一样薄。外面似乎有人惊呼的说了几句怎么会有高阶Alpha,然后又被人急忙劝阻道不要惹事,很快安静了下去。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最后自然是白景良又受不住的哭了出来。

他站在那里,半个身子都被花洒的水淋湿了,本来蓬松的头发塌下来,也不挣扎了,只是低着头掉眼泪,身体还在发抖,几乎像是一只落难的布偶猫。

“呜……我错了……你放开我吧。”

殷齐抬起幽深的眼睛看他,并没有动。

白景良又掉了一滴眼泪下来。

声音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听起来格外委屈。

“我憋不住了。”

他并住双腿,抬起了红红的眼睛看着殷齐,哭得更厉害了。“真的憋不住了……要尿出来了。”

殷齐一愣,终于退后了一步。

他的石膏也早已经被淋湿了,衣服贴在身体上,显露出了宽肩窄腰的身形。只是站在这里就让这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的逼仄。

没有打上石膏的胳膊带着肌肉的线条,青筋略微突起,肤色比白景良要深上一个度,手仍旧抓着白景良的胳膊。

白景良低着脑袋,走到了那个他万分嫌弃的蹲坑面前,看殷齐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能就这样背对着他,委屈巴巴的扯下了裤子。

殷齐一直单手抱着他的腰,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解释。

“只是旧,并不脏。”

“没什么恶心的。”

白景良并没有回答,尿完也不动弹了,整个人萎靡的像是一个霜打了的茄子。

还是殷齐将他带了出去,又拿过了他打包好的行李箱拉开,给他翻出了一团浴巾包住了他。

等白景良撅着嘴,抓着自己的浴巾,好歹不发抖了。

殷齐才有些费劲儿的单手脱下了身上湿透的衣服,低头查看手臂上的石膏。

年轻的Alpha宽阔的肩膀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形状,腰身却很窄,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倒三角。腹肌只有在动作的时候才会显现出轮廓,此时小麦色的皮肤上还附着一点晶亮的湿气。

他此时眉头紧皱,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整个手臂都在隐隐作痛。

但是等殷齐回头看向始作俑者。白景奇却根本没有看他。他自己早就穿好了一件新衣服,蹲在床边又捡起了自己的手机,宝贝似地查看。

殷齐皱起眉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不满。走过来再次环住了白景良的腰,把他手机抽走,把他往床边带。

“过来!”

白景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表现的有些不乐意,“我不要睡在这,我想回……!”

殷齐直接单手将他按在了床上。

“白景良。哪里才是你的家?”

白景良仰面对上了殷齐阴沉的眼睛,脸色顿时变得有一点白。这样被人连名带姓的提醒自己的身份,让他的神情再次迅速的萎靡了下去。

殷齐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再说话,扯过一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白景良表现的十分嫌弃这被褥,急忙把自己的脸掏了出来。

身边的殷齐没有再说话,靠着他,闭上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白景良再次微微皱眉。

就算殷齐不愿意让他回去。他也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也要睡在这里。

但是他没有没有张口问。

此时他必然会害怕这一问,殷齐马上真的拂袖而去,那他就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了。

白景良不能破坏人设。

头顶的天花板因为反复被胡乱涂抹了许多遍白漆而显得十分丑陋,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呼吸声。白景良闭上眼睛,很久才睡着。

他不习惯跟别人一起挤在一张床上睡,很快在睡梦中皱起眉头,想要翻身。

一直闭着眼睛的殷齐在夜里睁开眼睛,拉住了他,不让他离远。

白景良不开心的推搡了一下,直接就撞在了殷齐本来就已经沾湿的石膏上。

殷齐眉眼一沉,刚有些生气,转回来的白景良就无知无觉的将又白又细的大腿一下架在了他身上。

殷齐突然顿住,表情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半响才抬头去看白景良的脸。

因为睡在他的床上,身为beta的白景良似乎也稍微沾染了一点他的气息。此时小巧的脸贴在枕头上,呼呼的睡得正香,似乎将他当成了抱枕,终于主动环紧了他,还是手脚并用的那种。

殷齐自己没有意识到。但隔壁的住户却又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啧。不然还是报警吧。”

“你傻啊。仔细闻……”

此时隐约飘过来的Alpha气息和刚才的压迫感截然不同,反而带着一点压不住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