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带上门,在白板旁站定。

  “刚刚趁着会议的间隙,我请示了崔队并得到首肯,所以我们先不要急于寻找另一个嫌疑人,而是先赶往Y市,控制这个嫌疑人……”他顿了下,室内一阵寂静。宋希诚下意识地回答:“叫做陈广。”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一种难堪的情绪就萦绕在心里,久久不去。

  齐宁拔出记号笔,转身在白板上涂鸦起来。

  他潦草地画了三个圆:“假设这是幕后黑手A,这是两名嫌犯B和C。从提取到的足迹来看,出于主要地位,对那名保姆痛下杀手的是B,也就是我们即将缉捕的陈广。他们的犯罪过程A都进行了严密的计划,说明在他的意识里,他对B的印象更深,而之后的分赃行动,我猜测他也会主要和B联系,毕竟同时和两个随时会被逮捕的凶手联系是很不明智的。”

  “可是……”何慕提出不同意见,“如果这样的话,B和C案后离开的时候,必然B会一同携带A的赃款,难道C就不会怀疑B独吞的可能性?”

  齐宁把玩着手里的记号笔:“这就是A的过人之处了,从之前的案例来看,他可以很好地处理和凶手以及凶手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他所操纵的不同团体都很和谐。”

  “现在,何慕你们四个立即前往Y市控制陈广。”齐宁下命令。

  “是。”

  “唉,你觉不觉得除了小宋,头今天也是怪怪的?”吕慎言有意放慢脚步和何慕并排。

  何慕苦笑:“吕慎言,你的反射弧要有多长啊?他们之间不对劲很久了好么?”

  “那为什么呢?”吕慎言不耻下问。

  “其实从小宋去传销窝点之后,他们两个突然就开始诡异起来了。不对,”何慕回忆着,“其实我觉得从小宋那次相亲开始,似乎就有些微妙。之后小宋陷在传销窝点,头的反应你也是看到的,我根本不怀疑,如果小宋那次出事了,头会不会直接疯掉。”

  吕慎言顺着他的思路讲下去:“这么说起来,头去医院也蛮勤快的。不过他们是那么多年的兄弟,那不是也很正常么?”

  何慕摇头:“其实住院之后更奇怪的是小宋,你不觉得他突然就和头保持距离了么?”

  “对……而且这次知道头的密码之后,他就更怪异了。好奇怪啊,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么?”

  何慕叹气白了他一眼:“我看奇怪的是你吧?我问你,你手机或者电脑密码设定的是什么?”

  吕慎言满脸无辜:“我都没设密码啊?”

  “对对对,我错了,我竟然忘了慎言同学是个没有秘密的乖孩子。这样,头这种人属于目高于顶的典范,这种人往往还一肚子坏水和阴暗面,肯定不得不设密码的,而这种人设定的密码,一般来说是他以为别人最想不到的东西,懂了么?”

  吕慎言张大嘴巴:“你让我再想想。”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远在B市的孙主任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

  “孙主任,我问你件事儿,你手机密码设的是什么啊?是什么人的生日么?”

  孙皖生很是惊讶,回复:“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那边的小朋友很坦诚:“因为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只有你也是个目高于顶一肚子坏水和阴暗面的人,所以想问问。”

  孙皖生:“……”

  当宋希诚他们坐着车在夜色里向着Y市疾驰的时候,齐宁并没有回到和宋希诚合住的寓所,而是回到了爸妈的家。

  几乎是一言不发地吃完晚饭,齐宁礼貌地道别回到房间。

  洗完澡齐宁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找出落满灰的psp,全身投入地玩着。

  门被粗鲁地推开,齐宁头都没抬:“齐诚。”

  “我以为你会至少叫一声哥,这么大了有点礼貌。”带上门,齐诚很不满地坐在他床边。

  齐宁冷笑:“连起码的敲门礼仪都不屑于做到的人,有什么资格苛责别人的礼貌?”

  “行了。”齐诚打断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也说了是回来……既然是我自己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来。难道我还要向你打报告不成?”

  齐诚暴脾气眼看就要发作,想起还在楼下等消息的爸妈和老婆,好不容易压抑下来:“齐宁,你喜欢男人我们可以不反对,当然我知道反对也没用。但是不管你怎么不讲道理怎么幼稚怎么讨人嫌,你都是爸妈的儿子,我唯一的弟弟……”

  “累赘,难道你最后两句话不是同一个意思?”齐宁没好气。

  齐诚给气笑了:“好好,我年纪大了废话多行不行?那个宋希诚,他身家背景都清白加上一直以来对你都不错,所以我们一切的一切都忍了,只要你自己过得舒服,就算你和一个大猩猩在一起,我们都可以接受。”

  “但是……”他转折了语气,“你看你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上次他陷在营销窝点,再上次跑去相亲,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齐宁不回答,手指动得飞快。

  齐诚叹气:“他这样,真的让我们很难对你们的前景有任何信心。”

  齐宁按了暂停:“是我的问题,和他没关系。”

  “呵,还挺护短?那你说到底什么问题?”

  “我的想法,他可能知道了。”齐宁声线苦涩,像是喝了一壶隔夜的黑咖啡。

  齐诚愣了愣:“敢情以前他都不知道?”

  “我一直觉得来日方长,所以没必要说,当然,我现在知道可能我错了。”齐宁把psp甩到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暖气片,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齐诚叹气:“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总是要摊开的,愿意在一起就乖乖到咱们老齐家当儿媳妇,不愿意在一起,我们就想办法找你们局长把他调得远远的,最好调出B城,省得他看见你烦心,你看着他伤心。你说是这个理不?”

  齐宁摇头:“他留下来不容易,要走我走。”

  宋希诚沉默地躺在招待所窄小的床上,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大家都说齐宁冷漠龟毛难以接近,其实他们不知道,真正难以接近的不是齐宁,而是他宋希诚。

  也许是由于反应迟钝,很多事情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告一段落所以来不及发表意见,于是就闷在心里,还有些事情早早发觉,但由于天性使然出于谨慎和不自信也不会轻易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长此以往,人人都说宋希诚是个没有个性,温和单纯的人,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很多事情自己心里清清楚楚,不说只是喜欢自己默默想而已。

  自己和齐宁之间,家境也好性别也罢都是跨不出去的坎,而自己真的就可以抛下一切进入这段法律不承认也更不会保护的关系?他们之间除了感情,还有什么可以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如果他们在一起,总有一天也许会相互厌倦陷入矛盾直至分道扬镳,那个时候,除了回忆,他又能留住什么?

  留给他的不过是一个离开的情人,而他失去的则是一段友情还有正常的人生。

  自嘲地笑笑,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齐宁看着他,微微笑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我是不是不应该问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很平静。

  齐宁抿唇,递给他自己的手机。

  双手微微颤抖地输入“0423”,显示“密码不正确,请再输入一次。”

  “明白了吧?”

  宋希诚从梦中惊醒,一抹脸,冰冷的濡湿。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大众的视线和注意力完全被东海局势所吸引了...

  老翁也唠叨几句,

  1.钓鱼岛是中国的。

  2.任何利用群体性爱国行为牟取政治和经济利益的人,都丧失了作为中国人的尊严和资格。

  3.爱国从来不是一种值得羞耻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爱国贼,只有卖国贼和伪装成爱国人士的卖国贼。

  4.和平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但这个世界从来不曾真正和平,我们的国家5000多年到6000多年的文明史里,据统计只有不到200年是真正的和平时期。我们非常幸运,得以享受到其中的二十年,如果上天眷顾,也许我们还可以拥有下一个20年,50年,甚至100年的和平。但如果事与愿违,我想我们更应该珍视生命,更加努力地学习、工作、生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来支援有形或无形的战争。

  5.奋斗在前线和暴徒斗争周旋的警察都辛苦了,组织发起煽动暴动攻击自己国家公民和无辜外国公民的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