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太阳正当空,蝉鸣一声长一声短,唱调般的响着,很久很久都没有停。

  当夕阳铺满天空的时候,夏时趴在窗户上终于看到了那只趴在树上的傻蝉。

  它叫声没那么嘹亮了,全身黑漆漆的,透明的翅膀在轻微的抖动,看上去竟和夏时有种相同的凄惨感。

  他们都是用尽力气也没有得到回复的可怜虫。

  不。

  也许我比它还要惨。夏时心想,它是没有叫到心上蝉,我却是被心上人拒绝了。

  意料之中的事儿。

  夏时叹了口气,他不觉得意外,可是巨大的失望尘埃落地后,心里除去解脱后仍是有些沮丧的。

  但更多的却是为心中那曾经一直没有消失的希冀的羞愧。

  他明明都亲眼看到了,却还不死心,非要等到明着问出来,然后被人沉默的拒绝才行。

  多么丑陋。

  一个男人罢了,得不到又会怎样呢,日子还能不过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因此烦恼这么久。

  而且顾维说的对,世间宝贝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他完全没必要一直沉溺于悲伤中。等开学了他非要换个人舔,哦不,是换个舔他的来培养感情。

  顾维那个187的体育生兄弟就很不错。

  想通后,夏时很快就放下心结,身心舒畅的在田野间疯玩了几天,然后拎着塞着满满土特产的行李箱回了家。

  这次他没有隐瞒行程,也没有告诉他妈妈要和江梦槐绝交的事儿,所以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江梦槐的电话。

  这厮仿佛忘记了之前那通电话里的尴尬和不快,也忘了夏时发的“绝交”短信,语气平淡又随和的问他在哪个停车楼碰头,行李多不多,累不累。

  那架势仿佛两人还是好兄弟一样。

  可真能装。

  夏时惊奇的啧啧两声,他看着江梦槐微笑的脸蛋子,心想和谁不会装似的。于是他没再拒绝,可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开副驾驶的门,而是很识相的去了后座。

  这还是两个人熟络后他第一次这么干,说实话,虽然是自愿且应该的,但夏时还真有点不习惯。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功力还是不够。夏时心想,看人家江梦槐多自然,多冷静,他得和人多多的学习啊。

  胡思乱想间,车外的场景开始迅速的退去,渐渐变得眼熟了起来。

  他们到了。

  夏时在江梦槐熄火前阻止了他:“我拿完皮箱你就走。”

  江梦槐一愣,转过头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

  看你太舒服了所以我不舒服。

  “江梦槐。”夏时打了个哈欠,双眼再睁开时荡开了一点水波,又在看过来时转瞬间变成了冰渣。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很随意的说,“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去我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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