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高兴的。”沈素双手托腮, 笑吟吟地看着她，“吃鱼这么开心？”
“是啊！”陆妍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道, “妖界可就没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沈素点了点头：“那你多吃点吧。”
陆妍咀嚼的动作一顿，眸光微闪, 将口中的鱼肉咽下去后, 才问道：“仙长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妖界吗？你先前还说想见识一下妖界的食物究竟有多难吃。”
“傻瓜，我开玩笑的。”沈素忍不住轻笑，点了点一下陆妍的小脑瓜，“世上难吃的东西多了去了，我总不能个个都去尝一下吧？那我的舌头还要不要？”
“好吧。”陆妍的耳朵耷拉下去, 感觉吃着的鱼肉也不香了。
第二天，在陆妍的软磨硬泡下, 沈素答应再留一天，出去逛逛。
这次，不再像上次一样了, 没有人再盯着她们, 她们可以手挽着手,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散步。
她们从城南走到城北，在一个茶楼停下脚步，里面传来悠扬的琴音。
沈素停下脚步, 转头看向陆妍：“闲逛了这么久，要不去哪里坐一坐？”
“好呀！”陆妍不在乎去哪，在乎的是沈素陪着她的身边，她抬手指向茶楼, “就这个吧！”
两人进了茶楼之后，点了茶点, 坐在二楼极佳的位置听曲。
沈素一边喝茶，一边听着。
好的音乐有着抚愈人心的作用，宛若一股清泉淌过她的心间。
她沉浸其中，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陆妍双手托腮，看着沈素：“仙长，你很喜欢听曲子吗？”
沈素缓缓睁开眼：“偶尔听一听，能放松心情。”
“仙长喜欢听什么曲子？”陆妍问道。
沈素眉梢轻抬：“怎么，妍妍要特意为了我，学一门乐器，然后弹给我听？”
陆妍凑近沈素，勾住她的小指：“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素轻轻刮了一下陆妍的鼻尖，“你想学哪一门乐器？我们喝完茶就去买。”
“我想买……方便携带的，古筝或是古琴这类不太方便携带，背着太重了。”陆妍靠在沈素的肩膀上，认真地说道，“琵琶也重。”
“笛子？箫？埙？”沈素想不到比这些更轻、而且方便携带的了。
“仙长擅长哪个？”陆妍抬头问道。
沈素摇了摇头：“都不会。”
她会弹钢琴，但是这个时代没有钢琴。
“啊……好吧，我还以为仙长无所不能。”陆妍撇了撇嘴，“本来我以为仙长什么都会，所以才问最擅长哪个，没想到仙长居然也有不会的东西。”
沈素笑着揉了揉陆妍的脑袋：“我只是人，不是神，自然也有触及不到的东西。”
“那仙长会什么乐器？”陆妍一脸期待地问道，“如果没有人教我的话，那我依然学不会，买了乐器只能积灰。”
沈素笑吟吟地说：“可我会的，你觉得重呀！”
“什么呀？为了仙长，我可以小小地破例一下。”陆妍吐了吐舌头。
“古琴我倒是会弹。”沈素单手支着脑袋，“但这个刚才被你否决了，而且乐器这种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陆妍伸出手，五指与沈素的手指贴合在一起：“那就多留一会吧？嗯……两个月！好不好？”
沈素笑着捏了捏陆妍的掌心：“怎么还贪得无厌起来了？先是多留几天，然后就是几个月，之后再留两年，你是打算长住季府吗？”
陆妍松开她的手，轻哼了一声：“才不！”
“那过两天再走？”沈素试探地问道。
陆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要在信陵城玩个尽兴！”
“好。”沈素眼底含笑，“看来妍妍是有主意了？”
陆妍贴到沈素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想去醉欢楼这种地方。”
沈素目光一滞，别有意味地看了看陆妍一眼：“为什么？”
“好看，还能听曲！”陆妍笑嘻嘻地说道，“东西也好吃！”
沈素扣住陆妍的手腕，目光渐凝：“谁好看？”
“当然是里面的装饰好看啦！珠子晶莹剔透，丝绸彩带也漂亮极了，窗户是镂金雕花的，每一处都是用金子堆砌而成的！” 陆妍笑着说，忽而噢了一声，“仙长该不会是吃醋了，以为我是过去看美人的吧？”
沈素干脆略过了后面那个问题，轻咳了两声，说道：“原来你喜欢金子啊，看来是嫌弃我的镜华峰太过简陋了。”
“是啊是啊！我要是有一个这么好的师妹，我肯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师妹，然后造一座金子做的宫殿给她住！”陆妍开始暗戳戳地拉踩洛简。
沈素当然听出来了，但她没放在心上，笑着说道：“你这是要金屋藏娇？”
“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仙长愿不愿意了……”陆妍冲着沈素眨了眨眼。
沈素开玩笑道：“那你造一个金子做的宫殿给我看看。”
“那我努力！”陆妍拉起沈素，“走吧，我们先去看看人间金子堆砌成的宫殿是什么样的……”
于是，两人又去了信陵城的醉欢楼，吃着甜点，还喝了点小酒，看着楼下婀娜女子的欢歌曼舞。
忽而，一楼传来嘈杂的声音，乐曲声也戛然而止——台下有人打起来了。
连忙有人将两人拉开，台上的姑娘缓了口气，接着跳舞。
“这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陆妍软绵绵地靠在沈素怀里，指腹缓缓抚过她的锁骨。
“我倒是觉得，他们就是单纯酒品不好，美人什么也没做，他们就打起来了，可见这事与红颜无关。”沈素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在这个世道，功绩都是男人的，祸水都是女人酿成的，真是太可笑了。”
可她转念一想，在现实世界也没好多少。
世人对Omega有刻板印象，认为Omega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Alpha在职场上总是更占优势。
即便AO平权在不断发展，但道阻且长。
沈素猛地喝了一口酒，长叹了口气，她想，等到她完成任务，一定要和陆妍去一个平等自由的世界。
但愿真的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系统：据我所知，这种世界只存在于理想中，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不过宿主努努力，说不定能让那个趋近于平等。有些东西不争一争，是不可能到自己手上的。
沈素看了一眼头顶的水晶花灯，有点晃眼，似乎看见好大一张饼。
系统：……
陆妍亲了亲沈素的锁骨，忍不住冒出猫尾巴来，拍打着沈素的大腿。
沈素按住她不安分的尾巴，低声道：“这是外面……”
“这有什么？反正信陵城有很多妖，就算看见了，也没关系。”陆妍在沈素的脖颈上印下一个吻。
“但是有一些人还不知道啊……”沈素小声说道，“既然季将军选择瞒下这件事，那我们也不好掀了他的棋局，还是得给他点面子。”
“好吧。”陆妍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回尾巴。
沈素亲了一下陆妍的手背：“等我们回去，我再看个够。”
“好的呀。”陆妍乖巧地说道。
陆妍大概是真的醉了，安静地窝在沈素的怀里。
醉欢楼的酒不便宜，但味道不错，酒香浓郁，沈素瞅了一眼没喝完的酒，就这么走了有点可惜，就让楼里的小厮将酒装入酒葫芦里，带了回去。
沈素的酒量一向好，依然没喝醉，还做完了将酒打包带走的事。
接着，她伸手将陆妍打横抱起，让陆妍安稳地窝在她的怀里，就这样一路抱回了季府。
沈素走到季府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季善。
季善瞥见沈素腰间的酒葫芦，又看见沈素怀里的人，微微一怔：“你们去喝酒了？”
沈素淡淡地应了一声。
俩人走近了，季善才闻到了她们身上淡淡的脂粉味，他脸色微变：“你们……去了醉欢楼？”
沈素虽然没像其他人一样将美人叫到包厢里唱歌跳舞，但走在醉欢楼里，难免会与人擦肩而过，因而沾染上一些香味。
沈素眉梢轻抬：“看来季将军对醉欢楼很熟悉，这都能闻出来？”
怀中的陆妍的耳朵冒了出来，微微动了动。
沈素将手掌覆在陆妍的猫耳朵上，脸上的笑容更甚。
“不是，先前去查事情的时候待了一段时间，所以很熟悉。”季善生怕俩人误会，连忙解释。
沈素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抱着陆妍朝里走去。
等到两人都走了，季善才想起来，满脸疑惑：“不对啊？她们去醉欢楼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