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已经一年多没御剑飞行了, 她将秋水剑召唤出来的时候，几乎能感觉到秋水剑都有种重见光明的激动。
好在还有肌肉记忆，她顺利地御剑飞行到了主峰, 来到了洛简的院子外。
洛简远远地望着她，眼波微动：“你……已经恢复了？现在到哪一层了？”
沈素走进院子, 跟着洛简在亭子里坐下：“练气期。”
洛简点了点头, 眼眸中闪过一刹那的恨意，被沈素捕捉到了。
系统：宿主，这位掌门你要好好安抚，不然很可能转化为对恋爱脑的危险人物。
沈素放缓声音说道：“师兄，你不必为我遗憾, 我走到这一步，是必然。”
“什么？”洛简有一丝茫然。
“当年, 我为了加快修炼，同时修了无情道和剑道。”沈素解释道。
洛简心中了然：“但这并不奇怪，有不少人是这样做的, 剑道与无情道不冲突, 同时修炼可以相辅相成, 如今你无情道毁，还能回归到剑道。”
“但我发现，同时修两道, 很难飞升，师兄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了，同时修剑道和无情道飞升的有几人？”其实沈素是胡说八道的。
在这个世界, 从古至今，飞升的也就三人。
这三人分属剑宗、乐宗、医宗。
“闭关二十年, 我并没有多少长进，我进了瓶颈期，需要一个劫数。”沈素顿了顿，掺杂了半句真话，“破无情道，须得动情，所以我找了那只猫猫。”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洛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沈素认真地说：“之前我怕师兄不同意我这么冒险的做法，所以才任由师兄误会。”
“等等……”洛简抬起手，目光一凛，“破无情道，须得动情，那你的确是爱上那只猫妖了？”
沈素敛眸道：“是。”
“你若是为了破无情道而动情，为什么要找一只妖？你明明知道人妖殊途！青虚山内的其他长老、甚至是弟子。如果他们知道了，你该如何自处？”洛简一阵火气冒了上来，她真的想不明白，沈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为了飞升？
“既是劫数，那就该设下千难万险。”沈素缓缓说道，“在镜华峰闭关一年，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洛简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他抬眼看了沈素一眼：“你想怎么做？”
“我要将猫猫送回妖界。”沈素说道。
洛简皱起眉：“它还有四条腿，又不是走不回去。”
“我得确保她安全回到那儿。”沈素温声说道，“她不能有事。”
“又和劫数有关？”洛简狐疑道。
沈素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接着反问道：“难道师兄不相信我吗？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因为猫妖，你欺瞒了我好几次。”洛简轻扣指节，皱紧眉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唬了。
“那还不是为了飞升吗？”沈素莞尔一笑，“师兄，你知道的，这是我毕生所求。”
洛简长叹了口气，拿出一对平安扣：“这个给你，你现在功力大减，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就将这个打碎。”
“给我两个？”沈素愣了愣。
“另一个给那猫妖。”洛简偏过头，看向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你不是说她不能有事吗？那只猫妖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也没多少长进。可见是个不成器的。”
“若是成器，师兄还能容忍她？”沈素忍不住笑出了声。
洛简失笑道：“算了，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沈素站了起来，朝着洛简拱手作揖，“多谢师兄。”
“去吧。”洛简淡淡的说道。
“师兄再见。”沈素转身离开，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洛简眉头紧锁，但愿沈素将那只猫妖送回去，就不要再有纠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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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御剑回了镜华峰，带上猫猫，往妖界结界口赶去。
这次，她决心不在路上耽搁，但是路途遥远，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是得中途歇一站。
她去了一趟信陵城，她抱着猫猫，看着城墙角落的隐元草，微微皱眉。
难道季善没有处理信陵城的事吗？
沈素走进城内，去了一趟季府。
季府门口有士兵守着，她上前一步，士兵将她拦住：“来着何人？”
“青虚山，沈素。”沈素缓缓道。
士兵连忙让道：“刚才失礼了，仙长请。”
“你们将军呢？”沈素问了一句，季善应该在家，否则门口不会有那么多士兵。
“将军在书房，沈仙长，我带你过去。”一位士兵将沈素领到书房外，敲了敲门，“季将军，沈仙长来了。”
“快请！”季善的语气听着有些许激动。
沈素缓步踏进书房，看向季善，一年未见，这位少年将军好像长大了不少，变糙了，没有少年感了。
“季将军。”沈素微微颔首。
季善连忙站了起来，亲自给沈素倒茶：“沈仙长快入座……”
“多谢。”沈素接过茶，抿了一口，问道，“我路过信陵城，发现城外还有隐元草，这是怎么回事？”
季善低下了头：“虽然城里有很多人并不是人，但是这些日子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就好像他们只是生活在这里的百姓。”
“你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沈素放下茶盏。
“仙长既然说了要结盟，但有些事自然不能做太绝。”季善话音一顿，“更何况人有好人坏人，妖也有，我现在觉得，不能因为一些妖作恶多端，就对所有的妖有偏见。”
“原来如此。”沈素摸了摸猫猫，“我本来还担心你在这里出什么事儿，所以过来看一看。”
猫猫抬起头：“喵~”
“多谢仙长关心。”季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拱手道，“我绝不会给仙长和猫猫拖后腿！”
“好。”沈素莞尔一笑，“此去，我要将猫猫送回妖界，打算找个地歇脚……”
季善说道：“若是仙长不嫌弃，便在我的府邸里小住几日。”
沈素点了点头，这样就不用在外面找客栈了，这里也安全很多。
“对了。”沈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的府里灭过鼠吗？”
季善有些诧异地看着沈素，他挠了挠头：“说起来，我带着人修葺季府时，没有看见一只老鼠……”
沈素心中了然，估摸着那些老鼠闻讯而逃了。
她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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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给她们住的屋子大概是季府里最好的，除了屋内一应俱全的家具，屋外的竹林、假山，还有小池塘也很漂亮。
小池塘里的荷花也盛开了，池里还有金鱼。
陆妍从沈素怀里跳下去，摇身一变，恢复了人形，一袭白衣，带着飘飘欲仙的优雅，不见半点妖气。
现在陆妍化形可以弄出衣服来了，她只需拔掉自己的一撮毛，就可以穿上一袭白衣。
陆妍一把抱住沈素，笑嘻嘻地说：“仙长，我们多留几天吧，好不好？你看这里这么漂亮，你舍得走吗？”
“难道你不舍得？怎么，你要把人家的季府抢过来？”沈素眉梢轻抬。
陆妍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他不是对前世的我有所亏欠吗？那要个房子也不过分吧……”
沈素开玩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里好歹是人家长大的地方，你要是真想要补偿，让他送你别的房子。”
“我才不要呢！”陆妍轻哼了一声，漫步在这庭院里，“这里虽然好，但绝不会是我们的家，以后我会有一个更大的房子，比这里还要漂亮，到时候，我们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会有那么一天的。”沈素温和一笑，揉了揉陆妍的脑袋。
临近傍晚，季善便领着人给她们送了晚膳。
沈素看着满桌的鱼虾，眼皮一跳，这是一点蔬菜都没有啊？
这桌菜应该都是给陆妍准备的吧？
“不知道两位喜欢吃什么，便都准备了一点。”季善给陆妍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鱼虾，几乎集齐了他现在能找齐的所有品种。
季善呆呆地看着猫猫的人形，这是他在重生后，第一次看见这样鲜活的猫猫人形。
前世，除了他杀猫猫的时候见到的人形，其他时候见到的猫猫人形总是带着一股阴郁。
都是因为她，猫猫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如果，他没有杀猫猫，那猫猫就不会变得面目全非，也不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对他视而不见。
想到这，季善不禁眼神一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说着，陆妍夹了一筷子鱼肉，递到沈素嘴边，“仙长快尝一尝！”
陆妍虽然很喜欢吃鱼，但她还是想将最好吃的东西的第一口留给她最喜欢的人。
沈素笑着将鱼肉含进嘴里，慢慢地品尝着，鱼肉很细腻，十分鲜美，一点也不腥。
站在一旁的季善站在那，面色有些僵硬。
“季将军为何不一起坐下来吃？”沈素敛了敛笑容，忽然想起来季善好像是这里的主人，把他抛在一边是不是不太好？他不会有黑化风险吧？
系统：不会。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两位先忙。”季善落荒而逃。
见季善走了，沈素将剥好的虾放入陆妍碗中：“慢慢吃，这里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仙长一起吃吧！”陆妍眨了眨眼。
沈素莞尔一笑：“好。”
看在陆妍眼里，沈素便是为她破了“辟谷”的戒。
她细细想来，沈素对她有太多的“例外”。
陆妍的心里忍不住泛起粉红泡泡，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