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是一位Beta, 已经四十岁了，在这个圈子摸爬打滚了二十多年，见过很多美人, 饶是如此，她看清沈素的脸的时候, 也还是惊艳了一把。
她想到了一句诗：“淡妆浓抹总相宜。”
沈素现在画的是淡妆, 看上去有种清冷的缥缈感，有种难以描述的仙气。
如果是浓妆，应是艳压四座的美。
想到这，燕棠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容：“请坐——”
陆妍坐到燕棠身边，而沈素坐在她们的对面。
沈素的内心风轻云淡, 完成了那么多个世界的任务，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按照她现在的人设, 她应该表现得紧张一点？
但也不能过于紧张。
“你好，我是沈素。”沈素坐姿端着，与燕棠平视, 语气落落大方。
但是她放在桌上的手却交握在一起, 肉眼可见的紧张。
燕棠微微颔首：“我是明月娱乐公司的艺人总监, 燕棠。听陆妍说，你还是个学生，即将进入京市电影学院读书？”
沈素点点头：“是的,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
“你的家庭情况陆妍已经和我说过了。”燕棠话锋一转，“我们开公司不是做慈善的，你觉得你的优势在哪儿？”
沈素对上燕棠探究的目光，毫不示弱：“年轻, 意味着无限可能，可塑性强, 上限高。漂亮，意味着我的下限不会太低。”
燕棠轻笑了一声：“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陆妍也想说这句话，虽然她和沈素只相处了一个晚上，但她隐约觉得沈素是一个并不是很强势的小姑娘。没想到在谈判桌上还挺乐观自信的。
沈素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你在这稍等一下。”燕棠走了出去。
会议室内只剩下陆妍和沈素两个人。
沈素瞥了一眼摄像头，依然保持沉迷，陆妍也是。
直到燕棠拿着一份协议过来：“看看吧，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沈素仔细看了一下，的确，对于新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协议，但是签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后面火了，那这份协议就很亏，难怪留不住人。
“改成五年吧。”沈素说道。
燕棠看了她一眼，这不是第一个这么提的艺人，她缓缓说道：“我们公司的艺人的签约年限从来不低于十年的，如果之后你觉得这份协议低估了你，你不满意，我们还可以修改。”
沈素判定这个为“画大饼”行为。
“那就再加补充协议，明确在什么指标下，可以‘升级’。”沈素身体微微前倾，指节轻扣桌面，隐约带着一丝压迫感。
燕棠微眯双眸，陆妍带来的这个小姑娘，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似乎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燕棠收回协议：“明天我再给你答复。”
“好。”沈素脸色不变，笑着点了点头。
“慢走。”燕棠微微颔首，离开了会议室。
陆妍带着沈素离开了公司所在大楼，沈素才松懈一下，笑着说：“我装得不错吧？”
“你刚才是装的？”陆妍的眼眸中略过一丝诧异，“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我都被你骗过去了，我还以为之前你在我面前装柔弱呢！”
沈素心虚地挽住陆妍的手臂：“怎么会呢？”
陆妍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沈素，狐疑道：“不过，你刚才的这些……都是从哪里学的？”
沈素随口说道：“电视剧里呀，不都这么演吗？”
“是吗？”陆妍心中仍然存着疑虑，她总觉得刚才不像在演。
沈素故作忧心，捂着胸口：“为什么这么问？是我演砸了吗？”
陆妍摇摇头：“没有，你演的很好。”就是太好了，好得让人怀疑。
“那太好了！”沈素比了个耶。
陆妍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沈素那收回了，挑了挑眉道：“不过你胆子确实挺大的。你就不怕真的谈砸了吗？”
沈素笃定地说道：“不会谈砸的。”
“这么肯定？”陆妍看着沈素问道。
沈素语气骤然一松，贴近陆妍：“这不是还有……陆姐姐吗？”
“姐姐这两个字就这么烫嘴？从昨晚到现在，只叫了我两回！”陆妍轻哼了一声，似是不满地嘟起嘴。
好可爱……
沈素没忍住，捏了捏陆妍的脸颊。
“你……”陆妍顿时红了脸，“AO有别，我们不能靠太近的！”
“为什么？”沈素故作懵懂，“我们不是都贴了阻隔贴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好朋友之间不就应该贴这么近吗？”
陆妍回忆了一下，好像在分化之前，她同几位好友也挺亲密的，手挽手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对吧？”沈素贴得更紧了些，嘴唇离陆妍的耳朵只差毫厘。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耳廓上，陆妍连忙捂住发烫的耳朵：“反正就是不行！”
“好吧。”沈素弯起眉，笑着站直身体，与陆妍保持了安全距离，“那今天合同没有签下来。我该去哪里呀？”
陆妍微抿嘴唇：“那你还是先在我那边住一晚吧。或者如果你不想住在那儿的话，我带你去住酒店。”
沈素笑着说：“没关系呀。我觉得那也挺好的，虽然小，但是很温馨。”
两人走到地铁口时，沈素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滴滴！渣A礼梦瑶就在地铁扶梯上呢！
沈素连忙拉着陆妍转身，说道：“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去附近的商场里买点吃的吧？”
陆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可是现在才10点。”
“去逛一逛吧，我来京市还没有好好地逛过呢就！被人给骗了……”沈素露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好好好，我带你你逛一逛。”陆妍无奈地笑了笑。
沈素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太好了，那我们走吧！”
陆妍没动，低眸看了一眼贴在一起的手臂。
沈素笑着将手抽回来，陆妍才说：“走吧。”
两人刚走出去没几步，沈素的系统又滴了。
系统：宿主，那个礼梦瑶好像发现你了，你朝着你的方向跑过来了。
沈素看向陆妍：“我有点等不及了，我们跑过去吧。”
陆妍面露疑惑，还没来得急问什么，声音就传来一道甜甜的声音。
“我们又见面了！”礼梦瑶气喘吁吁地跑到沈素面前，笑容灿烂。
沈素眼皮一跳：“好巧。”
“上次我都没来得及谢你呢！”礼梦瑶挠了挠头，“这次也是偶遇，没准备什么谢礼，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我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一顿！”
说实在的，沈素不想留，巴不得礼梦瑶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但是陆妍就站在她的身边，她不能露出什么异样。
沈素嗯了一声，拿出二维码给她扫。
礼梦瑶扫完码，瞥见沈素身边的陆妍，笑着问道：“这是你的Omega吗？”
沈素上前一步，挡住礼梦瑶的视线，嘴上却说：“是朋友。”
礼梦瑶笑着和她们挥了挥手：“你们应该是要去玩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再见！”
“你帮了那位Alpha什么？”陆妍有些好奇。
沈素总不能说，她帮人家从小混混手里救出来，还逼着小混混跟他演了一出戏吧？
她信口胡诌道：“哦，上次我在路上遇见她，她的钱包掉了，我把她的钱包捡起来还给了她。”
“拾金不昧啊……”陆妍笑了笑，“真好。”
沈素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走吧，去商场。”
陆妍带沈素去吃了一顿午餐后，便陪着沈素坐地铁回出租屋了，陆妍则还要回公司。
沈素只能自己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闲了刷刷手机，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她躺在陆妍以前躺过的床上，伸了个懒腰。
突然，传来敲门声，而且是敲得很重，吓得沈素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是谁？”
没有人应。
沈素走到门前，想打开猫眼看，发现猫眼前是一片漆黑的。
她连忙给陆妍发消息：你出租屋里的猫眼本来就是坏的吗？
陆妍回复：好像是的。
敲门声再次响起。
沈素呼叫系统：外面是什么人？危险吗？
系统：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人吧。
沈素猛地打开门，和站在外面的年轻男Alpha对视了一眼。
男Alpha被沈素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
“有事？”沈素的声音很冷，像是淬了冰。
男Alpha磕磕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来玩？”
“不，而且下次也不要来敲门，吵到我睡觉了。”沈素冷着脸，啪地一声将门关上，不留一
男Alpha和他朋友的声音还隐约从楼梯口传来。
“怎么是个Alpha啊？我明明记得这个房间住的是Omega！”
“你记错了吧？”
“真是奇怪，下次再踩点看看。”
沈素眉头紧锁，回迁房里有很多是隔断房，走廊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一层可以分出七八个小房间，因而人员混杂，安全度不高。
现在已经有人盯上陆妍了。
沈素开始想，如果她放弃进圈，回家继承家业，给陆妍换个好一点的房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难度不高，但陆妍大概不会同意。
而且，陆妍今天已经见到了礼梦瑶，万一她一走，礼梦瑶上位了怎么办？
沈素摇了摇头。
傍晚，她特意给陆妍打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今天下午有人莫名其妙敲门，可凶了！我还听见他们说下次重新踩点……”
陆妍眼神一慌：“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