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 菜就上来了。
沈素是真的饿了，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保持着慢条斯理的习惯。
“现在正好是暑假, 你是还在读书吗？过来打暑假工？”陆妍喝了一口杨枝甘露，问道。
沈素夹菜的动作一顿, 她思忖了片刻, 说道：“我今年九月才上学，就在京市，但是我交不起学费，而且，我也没有生活费。”
这句话她倒是没有说谎, 因为在这个世界，她的父母并不同意她进娱乐圈。
虽然她偷偷参加了艺考, 最后报考了电影学院。
木已成舟，录取通知书都发下来了。
父母依然不同意。并且威胁她，如果要读, 他们不会出一分钱或者他们给她机会去外国留学。
于是就有了设定里的离家出走的她。
陆妍听了听沈素的话, 想了想：“好, 没关系，这个不会影响签合同，你放心, 虽然说我不一定能帮你拿到什么大角色，但是还是够你交学费的，至少温饱没有问题。”
沈素故作乖巧，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眨了眨眼：“只要能演戏我就很开心了！哪怕是龙套，也没有关系。”
陆妍莞尔一笑：“但是, 你要听我的话。”
“那肯定！我听你的！”沈素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饭后，陆妍付了账，沈素像个乖巧的学生，跟在陆妍后面。
这就是吃软饭的感觉吗？
“在想什么？怎么愣在那了？”陆妍回过头，看见呆在原地的沈素，出声问道。
沈素立即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我怎么这么幸运？”
陆妍失笑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好，回家。”沈素主动牵住陆妍的手。
陆妍微微一怔，但转念一想，沈素不过是个刚分化的小姑娘，就算是Alpha，也未必懂这些。
她就把沈素的这一牵手行为当做是依赖，没有放在心上。
于是陆妍就这样牵着沈素的手，到了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回去。
此时的陆妍还只是个没什么资源的经纪人，上半月公司将一个新人给她带，没带半个月，对方就攀上了资源更好的经纪人。
陆妍也没说什么，她尽心了，但确实不比别的有经验、人脉广布的经纪人那样厉害。
手底下没有人，陆妍的提成自然也不高，她现在住在回迁房里，没有电梯，胜在交通方便，出门就是地铁。
陆妍住在四楼，房间很小，大概二十平不到，有独卫，没有阳台。
入门就是床。
“这里比较简陋，是我过渡的地方，过几个月，我大概会搬到别的地方去。”陆妍顿了顿，“今晚你睡床，我打地铺。”
床很小，也就比学生宿舍那种上床下桌的床大一点点，如果两个人要挤在一起的话，只有在贴得很近的情况下侧着睡。
对于只有两面之缘的Alpha来说，似乎不太合适。
“还是我打地铺吧。”沈素说道，“能有地方住我已经很开心了，怎么好意思再霸占你的床呢？”
陆妍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只是一晚，等到明天艺人总监的那关过了，公司会给你安排宿舍的，环境肯定比这里好一点。”
沈素伸手勾住陆妍的小指：“只有一晚的话，我们挤一挤也可以呀！”
“这不太合适。”陆妍轻叹了口气，“你之前没有上过生理课吗？”
“但是我贴着阻隔贴了……”沈素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既然你介意的话，那就我睡地铺吧。不然我真的会过意不去的。”
陆妍也不勉强她，点了点头：“行，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新的洗漱用品。”
陆妍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毛巾和牙刷，递给沈素：“卫生间里有洗面奶和沐浴露。”
沈素接过这些，微抿嘴唇：“但是我没有换洗的衣物……”
陆妍打开衣柜看了一下，拿出自己新的衬衫裙：“这个裙子是我刚买的，只洗过一次。我还没穿过，你先穿吧。”
接着，她又将新的贴身衣物递给沈素：“去吧。”
“谢谢！”沈素笑着说道，“等我赚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没有关系的，不用还。”陆妍摇了摇头，看着沈素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她在床旁边打了个地铺，铺好后，在坐在塑料板凳上，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下要紧的邮件。
直到沈素从卫生间出来，陆妍合上笔记本电脑，转头看向沈素。
衬衫裙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没有系上，香肩半露，还沾着水珠，还有露出来的长腿，肌肤白皙，一看就养得很好。
陆妍想起八张卡，眸光微沉，这个女Alpha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家庭困难吗？
沈素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怀疑了，她慢悠悠地扣上扣子。
“要不你还是睡床上吧。”陆妍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带你去公司见人。万一你睡在地上睡得不好，会导致你明天的状态不好，可能会影响签约的事。”
见此，沈素也不再推脱：“好。”
不过这天晚上，沈素依然没睡着。
半夜，沈素睁开眼，坐起来看向在床旁边打地铺的陆妍。
陆妍听到动作，也起身了：“睡不着吗？”
沈素嗯了一声：“这里隔音很差，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两个月吧。但也不是每天都很吵，有的时候隔壁会半夜叫外卖，我就容易被吵醒。又或者走廊上有走动的声音。”陆妍打开灯，起身去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四个耳塞，将其中两个递给沈素，“抱歉，我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个。”
沈素接过耳塞：“谢谢啦！”
两人重新躺下。
沈素迷迷糊糊地睡去，做了个梦——
陆妍站在她的面前，无奈地说：“梦瑶，如果艺人总监愿意带你，你就跟着她吧，跟着我，可能会耽误你。”
梦瑶？谁是梦瑶？
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是在炸鸡店里工作的渣A：“我只相信你，你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们一起努力！”
顿时间，沈素觉得无比讽刺。
她听到陆妍应了一声：“好，我们一起努力。”
……
到了清晨又，沈素又被楼下嘈杂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她半眯着眼，看见陆妍起来了。
“你醒了？早上想吃什么？我去楼下给你买。”陆妍俯身问道。
“都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就好。”沈素含糊地说道。
陆妍嗯了一声，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然后出门买早餐。
等她回来的时候，沈素已经洗漱好了，穿着她的那身衬衫裙，十分乖巧地坐在床上等着她。
顿时间，陆妍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她们已经这样生活在一起很久了。
沈素其实上一分钟还站在窗边看风景，听楼下的大爷大妈讲八卦，结果听到系统提醒，她就离开坐在床上装乖。
“我买了板油包子、粉丝包、咸菜包和肉包，不知道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我就都买了一点，还买了两盒纯牛奶。”陆妍将包子和纯牛奶放在小餐桌上，“来吃早餐吧。”
“我都可以的。”沈素在塑料板凳上坐下。
陆妍说：“那就随手拿吧，其实我也忘了这些袋子里分别装的是什么包子了，不过最大的那个是板油包子。”
“谢谢！”沈素笑着说道，然后随手拿了一个包子，是粉丝包，微辣，里面还有笋丝，很爽口，然后将两根吸管分别插进牛奶的孔里，将其中一个递给陆妍，“给。”
“谢谢。”陆妍莞尔一笑。
吃完早餐，陆妍便带着沈素去坐地铁了。
这个点路上车很多，必然会堵车，不如坐地铁。
出地铁口三百米，沈素就看到九章娱乐公司——陆妍所在的明月娱乐公司的对家。
沈素看着这个高楼，想起世界详情里的内容，眸光中略过一丝寒意。
见沈素在看那家公司，陆妍小声说道：“不是这个，这是我们公司的竞争对手，老是从我们这里高价挖人。”
“高价挖人？他们很有钱？”沈素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
陆妍点了点头：“他们老板就是玩票性质的，高兴了就投下去大把的钱，不在乎得失，而且他们公司规模比我们公司大多了。”
沈素心中了然，所以去了那家公司的人，都像是进了笼子的金丝雀，有些可能是被骗过去的，渴望背靠大公司的资源来一飞冲天，但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码，当他们意识到自己需要付出什么后，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要么雪藏，要么忍受。
“到了。”陆妍在一栋大楼前停下，“我们的艺人总监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是很负责，如果她……愿意带你的话，你就跟着她吧，她的资源会比我好很多，虽然她已经很久没带人了，但我想她会喜欢你的。”
沈素惊讶地看着陆妍：“可是我是被你捡回来的……”
“可是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陆妍无奈一笑。
这个对话，一下子和梦的内容重合了。
沈素圈住陆妍手腕，眼尾泛红：“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不想你为了别人做嫁衣，我会努力的，你不要抛下我，好吗？”
看着沈素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陆妍差点以为自己什么时候欺负了对方，她磕磕绊绊地说：“好，我不会抛下你的，你，你别哭……”
沈素露出一个笑容： “我才没哭。”
陆妍伸出手，指腹落在沈素的眼尾，然后很快地收回，将自己的手指上沾到了泪珠给沈素看，“这是证据。”
“好吧。”沈素挑了挑眉，好像用力过猛了？
不过管用就行。
“好了，走吧。”陆妍领着沈素进了大楼，正好遇到停在一楼的电梯，两人便加快步伐进了电梯，按下了11楼的按键。
电梯很快就到了，陆妍领着沈素出了电梯，右拐便是公司前台。
前台有两位小姐姐，一位长相清丽的女Omega，另一位是女Beta。
女Omega抬起头，看向沈素，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直到两人消失在转角，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好了，别看了，人都没影了。”女Beta在她面前晃了晃，“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女Omega叹了口气：“是啊，最后还不是要被九章娱乐那伙人挖走？也不知道他们老板跟我们老板什么仇什么怨，总是针对我们……”
女Beta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管他呢，只要公司不倒闭，我们有口饭吃就好啦。”其他的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
陆妍将人带进会议室，就看见艺人总监燕棠已经坐在那等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