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耀烫红了脸,低垂着头道:“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就说这种话……”

  许让道:“你的意思是,不是白天就可以说了?”

  宫明耀猛地瞪眼:“谁说的!再说了哪有这样天天来的啊?你就不累吗?”

  许让耸耸肩:“不累啊。”

  宫明耀怒道:“你不累我还腰酸屁股痛呢!”

  许让又拍他屁股笑道:“娇气!”

  宫明耀痛得一龇牙:“真的痛嘛!你精力旺盛而已,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了?还有,你真的搞得我好痛啊。”他眼珠子一转,道:“上次那个药好使,还有吗?”

  许让道:“不整瓶给你了吗?”

  宫明曜道:“用完了。”

  许让双手一摊:“那就没了,那是军医给的,就一瓶。”

  “痛嘛,你给我去买一点?” 宫明耀轻轻地揪他衣服,眨巴着眼。

  许让:“去哪买?”

  宫明曜:“附近没有药铺子吗?”

  许让:“有。”

  宫明耀又夹着嗓子喊:“许让哥哥。”

  许让迟疑地看着他,宫明曜拿屁股撞了他一下,动作暧昧,许让一笑:“那我去了,今天晚上就要……”

  宫明曜推他道:“好咧,知道了,快去吧!”

  许让没往外走,反而转身回房。宫明耀一看他动作就知道了,立刻道:“你就去一会儿,很快回来的,我保证乖乖的!许让哥哥!”

  见许让还迟疑,宫明曜幽怨道:“咱们都有肌肤之亲了,你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逃走呢?我在这里举目无亲,能逃到那么去嘛?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我,就出去一下下就把我捆着!我都帮你洗衣服了,我有说什么了吗?”

  许让放在捆锁旁的手顿了顿,还是收了回去,但是推宫明曜进房就要关门。

  宫明耀又大叫:“你不是说药铺子就在附近吗?你就出去一会儿不至于要将我关房里吧?你不放心就关外面大门嘛,你不老说我娇气么?我又爬不出围墙,就算爬得出,你也回来了啊,是吧?”

  两人目光对视,宫明曜表现得尽量乖巧,软声道:“你没必要这么提防我嘛,跟你在一起,我真的挺开心的,绝对不会逃的!逃出去不幸被别人抓了,谁知道别人会怎么对我?我还不如留在这跟你好好过日子。”

  许让迟疑地嗯了声,他往外走又回头,宫明耀乖乖的坐在床上,歪着头冲他甜笑。许让皱着眉头咬了咬后槽牙,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点笑,挑眉道:“好吧!”

  那笑让宫明耀小心肝一跳,有小诡计被当场捉行的感觉,他忍住心虚,勉力维持着甜笑。

  许让往外走,宫明耀走到厅堂门口,果见许让将外面大门合拢,在彻底关上之前深深看宫明耀一眼,之后合上落锁。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有声响,宫明耀蹭到门前小声喊:“许让,许让哥哥?”

  没听到回应,拍了拍门,那门怎么也开门了,他又蹭到墙边,那墙比他高一大截。

  像许让这个小气鬼,说药铺在附近肯定就在不远两步外,他得速战速决。

  宫明耀撸起袖子努力往上跳,跳起来连墙顶都没能摸到,没两下就气喘,飞快跑回屋搬椅子,忽然看到厅堂中央八仙桌旁边的长凳,立刻计上心头,搬了一条凳子跟一个椅子上去,凳子斜竖倚在墙边,借椅子攀上凳上顶端,如此他终于能触到墙顶,费劲爬了上去。

  当他跨坐在墙顶上,又激动又忐忑,他第一次看到院外风光,感觉快可以离开这个牢笼,但又担心许让立刻回来被抓包在墙上。

  那墙老高,无处借力跳下,宫明耀一闭眼,咬牙心道:“死就死吧!”

  跳了下去,立刻脚底一麻,人也扑倒在地,双手往前一撑,立刻眼睛一酸,膝盖估计也擦破了,好不容易爬起来,估计脚也拐到了,走路一蹶一蹶的,他现在后悔得不行。

  但爬都爬出来了,不走也要走了。

  然而他拖着步子没走两步,一堵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个没反应过来,一头撞了上去,脑瓜子真嗡嗡,他气得扶额就要骂,抬头看到许让那脸乌云密布的脸。

  “去哪?”许让的声音冷得能掉冷渣子。

  宫明耀步步后退:“我、我……”我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讪笑着:“许让哥哥,你回来了?我正想出去找你呢。”但看许让面容阴郁,宫明耀收起笑,绞着衣袖口悻悻道:“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嘛,不要生气了吧?”

  “鬼话连篇!”许让猛地打开他的手,大步往大门走去。宫明耀留在原地,正在想要不要继续开溜时,许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不滚回来!”

  许让打开门进去,宫明耀识趣地小跑进去,在许让目光注视下,艰难地将门合上,期间又往外看了一眼,惹来许让一声冷嗤。

  宫明耀像了错了小孩,站在那低着头。

  许让往里面走,转头看到墙角椅凳,脸都绿了,冷笑:“呵呵,可以啊。”

  宫明耀站在后面悻悻地赔笑。

  许让踢了一步椅子,椅子撞到长凳子,一起倒在地上。许是踢得用力了,脚也痛,面容有些扭曲。宫明耀看到,想笑又不敢笑,生生憋着。他那忽然扬起的嘴角将他出卖了,许让更加生气,举起手要打他,他就像鹌鹑将头缩起来,双手护在外面。

  许让气得又踢一脚椅子,喝道:“搬回去!”

  宫明耀连拖带拽将凳椅搬回去,凳椅跟地面摩擦出巨大声音,许让就坐在厅堂,冷冷的看着他。宫明耀瘪瘪嘴,要死不活将凳椅抬离地面。

  凳椅沉,宫明曜体质差,光这两两步就将他累得半天,但他半声不敢吭,默默坐到许让旁边。

  许让没理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那速度之快,一看就在生气。

  可不能让他这样将自己灌醉,到时不知道被他怎么折磨,宫明曜找话道:“你

  、你给我买了药了吗?”

  许让将绿瓶子丢在他怀里。

  宫明耀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他冲许让笑,后者看也不看他。

  宫明耀将椅子拉得跟许让近些,去接许让手中的酒壶,许让看他一眼,他冲许让直笑:“许让哥哥,让我来给你倒酒吧?好吗?”轻声轻气说了两遍,许让才不好气地松开手。

  这酒挺烈的,许让两杯下肚,眼神都有些迷离。

  宫明耀有些忐忑,没话找话道:“许让?许让哥哥?不要喝了吧?”

  许让冷冷地瞥他一眼。

  宫明耀厚着脸皮蹭到他旁边,揪着他衣服一角,轻轻拽道:“许让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宫明曜将自己的掌心摊给许让看““你看人家手痛、脚痛,膝盖也痛,已经受到报应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许让哼道:“怪谁?”

  宫明曜立刻道:“怪我怪我,”又撒娇:“你给我敷敷药好不好?”

  许让夺过酒壶:“滚!”

  宫明曜:“好咧!”

  他默默地滚去擦药,一边擦药,一边故意大声惨叫,希望许让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能少生点气。

  许让看了他几眼没说话,没一会儿,大门外传来敲门声,有人大喊:“许小哥许小哥,你要的牛肉。”

  许让放下酒壶出去,付了款,提了牛肉道:“多谢。”

  卖肉的道:“没事,都不是什么大事,你家没出什么事吗?跑得这么急。”说着还往屋里看了看。

  许让耳尖有一些红,说没事。关了门后,越想越气,那混蛋装得那么乖,他还想买点牛肉给他吃,结果他却想偷偷溜走,真是好心没好报。

  宫明耀倚在厅堂门框边,见许让跟卖肉的说话那么客气,以为他气消了些,便打趣道:“哎啊,原来你出去一趟还买了牛肉啊!”

  许让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宫明曜也不怕,嬉皮笑脸上去挽许让的手:“既然你买了牛肉,我们今晚上是就只吃牛肉吗?你打算怎么吃啊?炒还是烤?我们烤着吃吧?我之前吃过烤牛肉,真不错!”

  见许让没反应,宫明耀轻轻推他:“别生气了嘛?我真的知道错了啦。这次牛肉让我来烤好不好?”

  许让甩开他的手,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转身入房拿衣服。宫明曜不明所以跟了进去。

  “谁说要跟你吃牛肉了?”许让穿上外衣,拿来捆锁,道:“哥要出去喝,你就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吧!”

  宫明曜惊恐往后退。

  许让几步上去,不由分说捉着宫明耀的手将他锁起来。这一次跟以往的锁都不太一样,他将他的双手反剪锁在后面。捆得好用力,宫明曜啊啊叫着,不断的喊着哥哥喊着求饶。

  这个姿势持续久了,可是真的累。

  许让喝道:“再叫把你嘴堵上!”

  宫明曜立刻闭嘴收声,许让又将锁链的另一头锁在床上。

  宫明耀:“……”这下子问题严重了。

  他喊:“哥哥……”

  许让恶狠狠地瞪他,宫明曜将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哽了下去,怯生生地看许让,后者猛地将他推倒在床。

  宫明曜才在床上挣扎着转个身,就见许让往外走去,之后眼睁睁地看着许让提着牛肉出去。这次许让是不关房门了,但这架势是打算饿他一晚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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