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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在汤睿阳还在懊恼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时，却意外听见了许鑫这样的回答。
“啊，你真要啊。”汤睿阳有些懵，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但他还是十分诚实地拿出手机，从已购订单中翻到了这组床上用品套装，然后汤睿阳将手机屏幕展示给许鑫看，说道：“就是这个。”
“那我直接给你买了，到时快递到了拿给你，当送你的搬家礼物。”
“那就谢谢睿阳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许鑫笑着回道。
汤睿阳摆摆手，直接下单了一套同款小奶牛床上用品套装。
“我才是要谢谢你，今天帮大忙了。不然我这力气，拧这几样东西的水真是够呛。”汤睿阳十分有自知之明。
“你这几天要是还不方便，需要洗衣服的话可以过来。”许鑫建议道。
“不用，不用。”汤睿阳连忙拒绝，他可不好意思连着几天跑到许鑫家来洗衣服，总感觉怪怪的。
“我明天一早就去买新的洗衣机来换了。”
“好吧。”许鑫有些可惜。
汤睿阳瞟了一眼许鑫，不知道是不是汤睿阳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许鑫的语气隐隐有些失望。
许鑫面无表情，伪装得很好，但是被汤睿阳看得有些心虚，咳嗽两声道：“我们进屋吧，别在阳台呆着。”
到了客厅，许鑫让汤睿阳在沙发上先坐，他去泡茶。
但是汤睿阳打断许鑫，道：“倒点白水就行。”
“我睡眠不大好，晚上喝咖啡或者茶会容易睡不着。”
许鑫思索一下应道：“那我给你倒点果汁吧。”
说完，许鑫就进了厨房。汤睿阳感觉无聊，站起身随便参观了一下许鑫的客厅，饭桌旁放有一个书柜展台二合一的柜子。
柜子上的展台，汤睿阳看见了之前自己送给许鑫的两幅画，都被放入合适的相框中，摆在这最显眼的位置。
一幅是汤睿阳高中写情书送的，一幅是之前和许鑫约会送的。
跨越了时间，几年后都被摆在了这个小小的展台上，被此刻的汤睿阳看见。
一时间，汤睿阳有种错觉，好像他和许鑫从来都没有被时间分开，但同时汤睿阳也有些尴尬，特别是当他看见那幅有些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人物的三庭五眼和透视，在此刻的汤睿阳看来都有很大的问题。
好怪，再看一眼。
汤睿阳又看了几秒，又觉得那时候自己真的蛮有灵气，水彩画得通透好看，这张的氛围感在现在的他来看都是蛮喜欢的。
汤睿阳并不是一个会贬低自己的画手，很多画尽管有理性上的错误，但是如果能恰如其分传递了画师的情感，那这就是一张出色的作品。
在画画的最开始，汤睿阳也会去追逐把人物画的好看，去追逐把基础练好，去在画面炫技，想要画出出色的视觉效果。
然而画得越久，汤睿阳开始进入了由繁入简的过程，开始想要把画面画得轻松灵动。
大概这真的就是不同的年龄段会喜欢不同的东西吧……
不过令汤睿阳意外的是，这幅画这么久了，许鑫竟然一直留着。
再往旁边看，旁边的书架上放着汤睿阳之前出过的所有绘本和画集，一本不落，而书的边角有明显翻动的痕迹，显然许鑫经常会看这些书。
这一片小天地，许鑫全部划给了汤睿阳。
一时间，汤睿阳生出了几分感动，许鑫说暗恋他这件事，可能大概是真的。
汤睿阳实在想不出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去收集和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东西。
而且许鑫还将这些东西郑重以待全部妥帖地放置起来。
“你的果汁。”
许鑫的声音吓了汤睿阳一跳，汤睿阳飞快地转过身，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呼，你吓死我了，”汤睿阳缓了过来，接过果汁，“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过来。”
见汤睿阳站在这个角落，许鑫就已经能猜到汤睿阳看见了他在那里放置的画和画集。
不过没有关系，许鑫本就做好了对汤睿阳剖出一切真心的准备，只要汤睿阳开口问，他什么都会说的。
汤睿阳接过许鑫倒好的果汁，喝了一小口，果汁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凉的温度稍微缓和了一下汤睿阳此时燥热的内心。
“你……”汤睿阳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话语，开口道，“还留着这幅画？”
“嗯。”许鑫答。
“那封信……”
“留着的。”
许鑫认真看着汤睿阳的眼睛：“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的。”
还有别的东西，我也都留着。
在记忆里，许鑫经常能看见汤睿阳，特别是汤睿阳告白后被他拒绝那一段时间，似乎能格外频繁地看见汤睿阳出现在视线里。
可能之前汤睿阳也有意无意地跟着过许鑫，但是告白之前许鑫并没有在意过他，也完全不认识汤睿阳。
但是知道后，汤睿阳只要一出现，许鑫总是会忍不住去关注他。
每周三恰好被分到的同一节体育课，汤睿阳都会在上面的看台站着，看许鑫打篮球，如果这时恰好有许鑫小迷妹给他加油，汤睿阳也会混着一起叫上几声，十分有参与感。
从那时候起，汤睿阳就是一个很有这种仪式感的人，喜欢一个人也要认认真真。
许鑫习惯周二上完数学课的大课间去买瓶可乐，也会碰见在小卖部买东西的汤睿阳。
每次遇见，汤睿阳并不会正面和许鑫打招呼，像猫见了老虎，小心翼翼地躲起来，假装在找东西，然后偷偷用余光瞟一眼许鑫。
汤睿阳因为皮肤白，在一众穿同样校服的人里很出众，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汤睿阳五官自然舒服，在白皙皮肤衬托下整个人是好看的，就是个子有些矮，许鑫默默想。
汤睿阳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男神看在眼里，还自觉他的隐蔽手段十分高明。
这天竞赛课下课，莫远航叫住了许鑫。
“学长，你现在有空吗，我可以问你几道题吗？”
“刚刚老师讲的我有些没太听懂。”
许鑫瞥了一眼旁边这个瘦瘦黑黑戴眼镜的男生，看见了他练习册上的班级和名字。
高一八班，这不是汤睿阳在的班级吗？
许鑫留了个心眼，准备之后问问。
给莫远航讲完了题，许鑫自然地问了句：“你是高一八班的？”
莫远航点头：“嗯，我是高一八班的学习委员，叫莫远航。”
沉默了几秒，许鑫开口道：“你之后有不会的题可以单独找我。”
“但是我有个条件。”
听见年级第一的学霸要单独给自己开小灶，莫远航眼睛都亮了起来：“是什么？”
“我都可以的。”
还没听许鑫的要求，莫远航就先急不可待地答应了。
“你们班上是不是有个叫汤睿阳的同学？”
“是的，学长，汤睿阳是我们班上的画画最好的，每次做黑板报那些老师都会找他。”
许鑫点点头继续道：“汤睿阳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的小孩，勉强算是弟弟，他的成绩实在太糟糕，特别是理科。”
“所以我想你平时有时间的话，可以多帮他梳理一下知识，帮他补补课。”
“作为交换，我这边给你补课。”许鑫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
不过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觉得自己的这个小粉丝学习太差，找人给他补补课。
莫远航有些不大理解：“可是学长你干嘛不直接给汤睿阳补课呢？”
“你成绩那么好，又比我们大一届，应该能讲得比我更清楚透彻。”
许鑫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他自尊心比较强，不会听我的话，所以我就想不如找和他熟悉的人，你正好是他的同学，你说的话他会比较容易听进去。”
莫远航点点头，觉得许鑫说得很有道理。
“好的，学长，可以的。”
见莫远航同意，许鑫也算放下心，把练习册还给了莫远航。
教室里面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许鑫拿着自己的东西发了会呆。
希望能帮到汤睿阳吧，既然喜欢自己，怎么不好好努力学习追上自己，许鑫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又到了一次月考后，莫远航给许鑫反馈了汤睿阳的学习成果。
“他这次考了班级38，年级450，比之前进步了好多，在班里算中等了。”
许鑫点点头，尽管他知道高一的内容相对简单，但是汤睿阳能短短这么点时间进步这么多，可以说是真的上心了。
“谢谢。”许鑫这两个字说得十分真情实感。
“没有没有，是我要谢谢学长你给我补课，不仅基础知识帮我梳理，竞赛题也带我做。”
莫远航连忙摆手，有几分诚惶诚恐，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取出一个纸条递给了许鑫。
“这是汤睿阳的考号。”
许鑫接了过来，冲莫远航道谢。这样他之后就能用老师的教务系统查汤睿阳的成绩了，这样便于许鑫随时关注汤睿阳的成绩。
许鑫也没有料到，他会对一个给自己送了情书的爱慕者这么上心。
也是后来，许鑫才明白，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在慢慢喜欢汤睿阳了。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汤睿阳变得更好。
“想看吗？”许鑫作势要从旁边的一个抽屉里去拿。
那个抽屉不仅仅放了那封情书，还放了和汤睿阳有关的一切东西。
比如那张许鑫托莫远航帮他拿来的那张用透明胶带粘着的考号。
只要打开抽屉，所有的一切都能让汤睿阳看见和知道。
“不用了，不用了。”
汤睿阳连忙拒绝，他模模糊糊还能想起一些自己当时写的东西，真的……太令人羞耻了，他真的不想去回忆。
“你怎么还买了我出的画集和书啊。”汤睿阳转移话题说道。
“嗯，因为我暗恋你。
“所以买有关于你的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