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盛梨垂着眼一脸娇羞:“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呢……”

  独处来的猝不及防,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刚抬头,一件衣服劈头盖脸兜在她头上,视线一黑,她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不远处传来沈妄冷淡的警告:“我去洗澡,不许偷看。”

  “……”浴室的门被关上,盛梨胡乱把头上的衣服扯了下来,瞧着门的方向冷冷勾唇,“呵,谁稀罕看似的!”

  房间很大,里面摆放着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沙发。

  盛梨把沈妄的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她轻轻一挑眉,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理了理思绪。

  事关剧情,小怂包不会过多的剧透,所以她也并不清楚游轮上发生的事情,更不清楚那个杀人狂魔究竟是谁。

  之前她观察过,他们这群人大概有一百来个,人数如此庞大,从一百来人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花费心思设计这么一场局,幕后黑手的目的又是什么?就是把他们关起来吓唬吓唬么?

  也说不通啊……

  原著里,原身和男女主还有沈妄之所以会上船,是因为接了一部名为《惊悚游轮》的戏,他们误以为这里是剧组拍摄地,意外之下上了船。

  而其他人,有业界精英,有家庭主妇,也有贫困潦倒的赌徒,各行各业都有,他们好像是因为两百万的报酬才来到这儿。

  凡事总要有个目的,盛梨暂时看不出来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的特质。

  总不能是贪财吧?

  盛梨漫无目的地想着,突然留意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的画作。

  这幅画之所以引起她的注意,是因为画上的内容实在有些奇怪,无数金发碧眼的人类赤身裸·体,神情不一,簇拥在一起。

  画风极其大胆。

  这幅画明显与房间里的布置风格不符,挂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

  盛梨情不自禁走近了些仔细研究,身后传来淡淡的嗓音:“这是《最后的审判》。”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过身,沈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出来,他围着浴巾,肤色白皙,薄唇却染上一抹红,辗转出几分诱惑,几缕黑发湿润的落在额前,看向那幅画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盛梨发现他从头到脚都裹得很严实,微妙的有些惋惜,慢半拍地接上他的话:“什么意思?”

  沈妄走近,他头发还未擦干,发梢的水珠滚落,沿着漂亮的锁骨没入更深的地方。

  “米开朗基罗的名画,《最后的审判》。”他仰头望着那幅画,修长的指尖支着下巴。

  什么什么罗?

  盛梨在心里默念了一边那绕口的名字,最后果断放弃挣扎:“有什么含义吗?”

  沈妄黑眸幽沉,漫不经心开口:“西方信奉行善升天,作恶入地的因果循环论,中间的那个人是耶稣,基督教救世主,他要审判这些人,善者被免罪得到永生,恶者入地狱接受惩罚。”

  这下盛梨听懂了,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所以这幅画的主题是审判。”

  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沈妄,眼神好奇:“我们也是被审判的那些人吗?”

  沈妄垂眸和她对视,他突然发现,这个靠碰瓷也没火出十八线的花瓶有着一双十分纯澈清亮的眼睛,眼尾弧度微微上翘,睫毛浓密细长,瞳仁黑而亮,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微微俯身,气定神闲开口:“我怎么知道?”

  紧接着直起身子,懒洋洋走向一边:“距离十二点还有四十多分钟,你确定还不去洗澡?”

  盛梨看了眼时钟,果断拿起浴袍进了浴室。

  反手关了门她才后知后觉,洗了澡又怎样,待会儿去厨房,不是一样要弄的满身油烟?

  ……

  午夜十二点。

  盛梨和沈妄准时踏出房门,走廊一片漆黑,沈妄手里拿着一盏蜡烛,听盛梨不停地吐槽:“这游轮的主人也太抠门了吧?有钱买这么大的游轮,连这点电费都舍不得!”

  烛光倒映进他眼底,沈妄望着她的背影似笑非笑:“不这样怎么烘托气氛?”

  盛梨一想也有道理,她心说,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于是盛梨倒退两步,在沈妄疑惑的目光中,抬手抓住他的衣袖一角,笑得单纯无辜:“我有点害怕。”br>
  沈妄:“……”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阴沉沉道:“你就不怕,我就是那个杀人狂魔?”

  视线里,盛梨眨了眨眼睛,颤抖的眼睫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他忽觉掌心一阵痒意。

  “那我相信,你杀人一定是有苦衷的!”她语气坚定地说。

  “……”

  狭长黑暗的走廊仿佛深渊巨口,望不到边际,也看不清走廊的尽头有没有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窥视这里。

  入了夜,周围静的可怕,只能听见两人踩在地毯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盛梨觉得后颈有点凉,她没话找话似的问沈妄:“你说,万一我们真碰上那个杀人狂魔怎么办?”

  沈妄冷呵一声:“那算他倒霉。”

  狂妄且嚣张。

  盛梨:“……”

  不愧是反派大佬,这个大腿她抱定了!

  白天踩过点,两人总算是顺利来到厨房,盛梨摸索着墙上的开关,不小心摸到一手湿润黏腻的东西,她身子微僵,迅速按了开关往沈妄身上一扑。

  “呜呜呜我脏了我脏了!”

  沈妄低头看着跟八爪鱼似的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人,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碰瓷。

  他沉着嗓音:“起来。”

  盛梨不情不愿地松开,颤颤巍巍把染了血的手往他跟前递,抬起泛红的眼睛泫然欲泣:“我不干净了。”

  沈妄额角轻轻一跳,环顾四周,白日里干净整洁的厨房此时一团糟,鲜红的可疑液体四处喷溅,案板和地上的瓷砖上尤其多。

  整个一案发现场。

  沈妄走近,皱着眉头沾了点:“这是鸡血。”

  盛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的眼神恨不得把它给剁了,她娇气地眉心微蹙:“鸡血那也脏啊。”

  沈妄:“……”

  噢,原来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手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