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香有意叫他们新婚夫夫俩培养感情, 小云吞夜里便一直跟着她睡。

崽崽白日里同自家阿爹阿父亲近,一到了夜里就被柳兰香给抱走了,但他分开那么一会儿的时候倒不会哭, 柳兰香先前也在沈家带过他是熟悉的人,只是分开时间久了之后他回过神来发现阿爹不在,就会哭。

但在他哭之前柳兰香便极其有技巧地把崽崽给哄睡了,于是也不哭,就是夜里有规律的得起来给他把尿喂奶, 倒也不难带,哪怕他闹腾一点她也甘之如饴。

在知道以后大约只有小云吞一个孙儿之后, 柳兰香便对他看重更甚了, 原本就怕磕了碰了,现在是真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似的。

小云吞虽然小, 但也能感受的到谁对自己好。

夜里醒来的时候没见着阿爹只能瞧见兰香阿奶, 倒也不闹腾,喝过奶被轻轻拍抚着又睡过去。

很快便到了三朝回门的日子, 顾允惦记着这件事夜里便体贴的没多要,叫若哥儿能好好休息。

早晨醒来的时候正好鸡鸣第一声,沈若从顾允暖乎乎的胸膛里探出头, 才发觉顾允比他先醒。

他那截窄腰被顾允温热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按揉着, 一睁开眼眼尾便落下一个吻。

“早安。”顾允先道。

沈若嘴角抿起笑了下, 抬手搂住他脖子,“早啊, 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顾允低低笑出声, 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柔软极了。

“我瞧不够。”

沈若沉默了两秒, 鼓了下脸颊:“每日都能瞧见, 还不够?”

顾允答:“不够,我想一直同你待在一处。”

“不腻啊?”沈若耳根有些热,新婚这两日叫他哪里都瞧遍了,除了院子就是在屋内度过的,真是荒。淫无度的日子,哪怕昨夜顾允知道今日要回门,也只是少弄了一回。

要真是一直待在一起,沈若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小腰。

“不会,若宝儿咱们该起了。”顾允又抱了抱他,随后便一下子坐起身来穿外衣。免得再拖延,干脆不把视线往夫郎那儿瞧。

沈若对这个称呼现在接受良好,在谈恋爱的时候就被这么叫过,那时候他就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同顾允之后喊的“宝宝”相比,他宁愿自个儿是“若宝儿”。

亲昵的称呼有时候具有极大的效果叫人心灵震颤,他已然顿悟了,在床上叫夫君和在床下叫诺诺,都很危险。

沈若也坐起身来穿外衣,他们的里衣洁白如新,只要穿着齐整就瞧不见其下点点的痕迹。但这些痕迹恐怕要好几日才能消了,顾允后背上还被他抓出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也不知道谁身上的消的快。

沈若胡思乱想着,将外衣穿好便同顾允一起出屋子去洗漱,猪鬃毛做的牙刷和镇上买的洁牙粉,同自己在自家的时候用的一样。这在不少还在用柳叶洁牙的农家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情况了。

“人的一生只有两副牙齿,长大后的这一副一定要好好保护,未来七老八十了也还是用它,要是蛀牙了、坏了掉了,那就没了。”沈若一边仔细刷着牙一边说着,他是很注意保护自己的牙齿的。

“嗯,夫郎的牙很好看。”顾允漱去一口带着沫的水,夸道。

看都没看就夸?敷衍。

沈若呲牙冲他笑,叫他看自己的一口白牙。

他俩正并肩站在井边洗漱,顾允瞧他不由得便想起很久以前他娘叫人进来洗把脸的时候,沈若洗脸便是将鬓角都弄湿了,在阳光下甩着头,看起来就像只沾湿了毛发的金毛小狗。

现下金毛小狗呲着牙,真的有被他可爱到。

“很整齐。”顾允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瞧,随后道。

沈若也去仔细瞧他的。

顾允的牙瞧着状态也不错,沈若满意。

“等以后云吞大了长牙了,可不能给他吃太多糖。”沈若想起小云吞现在每日喝牛乳都要微甜的才肯喝,显然是个嗜甜的崽儿。小孩子的牙最容易蛀了!

“好,我们看着他。”顾允说着将新布巾放进铜盆中打湿,拧成半干之后便直接罩在了沈若脸上,给他洗脸。

沈若还想再说点什么,还没说出口就先被布巾揉了脸,水是温热的,洗完之后风吹来有些凉,但他脸却有些发热。

“我自己可以。”这两日沈若完全感受到了什么叫入微不至地照顾,家里什么事儿都不叫他做,恨不得叫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但是他是个闲不住的,身上舒服了就起来帮忙拾掇一下家里的屋子,或是去屋后喂喂鸡,柳兰香鸡养的不多,只有三只母鸡,下了蛋也不往外卖都是自家煮了吃的,攒了不少这几日全给自己做糖水蛋了。

柳兰香自个儿也吃,顾允也吃,沈若便没有不好意思吃,小云吞还能跟着喝喝糖水,高兴得不得了。

顾允“嗯”了声,又叫他伸手要给他擦手。

不知道别人家成亲之后是怎么样的,但他们这样的肯定少见,沈若觉得他好像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儿一般照顾了。他夺下布巾,给顾允也擦洗了脸、手。

柳兰香从厨屋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瞧见他俩感情好脸上不由自主地带出笑来:“早食做了米粥和馒头,你俩拾掇好了快来吃。我去瞧瞧小云吞醒了没有。”

“好,娘。”沈若落落大方应了声。

顾允将铜盆里的水倒了,布巾搭在上面放去架子上,沈若便随手用笤帚扫了院子里的灰,堆去墙角。

墙角养了许多花儿,沈若叫不出名字来,估计是什么野花,但是很好看,养在破陶罐子里颇有雅趣。那些灰扫过去了正好堆在泥土上,跟堆肥似的。

他们今日吃过早食就要回门,厨屋里头是一张四方桌并四条凳,桌面上的藤筐里头是蒸的暄软的白面馒头,边上盘里装着一叠小菜,是腌黄瓜。米粥已经装好了端放在桌面上,熬得浓稠还有米油,放的时间不短在表面已经形成了一层白色的皮。

温度正合适,刚好可以入口。

明明有四条凳子,他俩就要挤在同一条上,肩膀挨着肩膀。

柳兰香过来了,“小云吞还在睡呢,等会儿你们要回去带他么?”

“嗯,我娘也好几日没见小云吞,估摸着肯定想狠了。”沈若说着。

“也好,”柳兰香说着又去锅里捞出来三个蛋,拿了个碗装了些凉水将煮好的蛋放进去降温,端到桌上,“若哥儿,吃蛋。”

老一辈人要对人好最明显的便是有什么好吃的便都要想着他,在以前村里穷的不行的时候,吃个鸡蛋都算奢侈,现在家家户户都能吃上,只是节省些的人家还是会舍不得吃,想要拿出去卖钱。

“谢谢娘。”沈若也不扭捏,直接拿起一个来剥,剥完之后放进了柳兰香碗里,“娘先吃。”

“哎,好。”柳兰香原本是只煮两个蛋叫若哥儿和诺诺一人一个的,但是头一日若哥儿剥好了蛋都非要给她吃,然后自家诺诺剥好了又要给若哥儿,这下柳兰香之后就干脆每次要煮就煮上三个。

他俩互相剥了蛋,放进对方碗里。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举动,却叫人一眼能瞧出他俩感情好,柳兰香借着喝粥的动作掩藏自己止不住的笑。

“娘做的腌黄瓜好吃,爽口脆甜,酸辣鲜香。”沈若夸道,这还真不是乱夸,柳兰香做的这小菜确实很好吃,三种滋味儿,再结合黄瓜本身的口感,很绝。

这小菜柳兰香一直做,顾允也是从小吃到大的,都吃习惯了没觉得有多好吃,但若哥儿这么一夸柳兰香再去尝,竟真觉得更好吃了几分。

“你要是喜欢正好给娘家也带上两坛子过去,往后你在这儿在那儿都能吃上。”柳兰香笑着说道。

“好啊,谢谢娘。”沈若抿唇一笑,显得有些馋嘴娇憨的样子特别惹人怜爱。

自从若哥儿嫁过来家里她没收拾的时候若哥儿都不声不响地给收拾齐整了,倒是叫她闲下来。还要跟自己抢着做饭,还有自家诺诺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时候多,可若哥儿在家他脸上就带着笑意。

家里多了两个人就是不一样了,变得比平日里热闹许多。

往日诺诺不在家时候就她自己一个人,孤单极了,她也不是个爱往外走同别人唠嗑的,村里人大多都是沈姓,她不过是外姓人的妻,虽然自家儿子出息,但是她不爱同其他人交谈其他人便也不怎么来找她。

也是知道了小云吞的存在后,她才经常往出走,去沈若家里帮着照顾崽崽。现在就更好了,晚上能带着小孙孙睡觉,白日里还有若哥儿陪着她解闷,自家诺诺也不总往外跑了,也跟着陪她。

这种日子实在是太舒服,叫柳兰香食髓知味了。但若哥儿还有许多事儿要做,自家诺诺也有自己的事儿,所以过了今日恐怕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但那也比原来强,家里多了两个人怎么样也比原来热闹些。

柳兰香已然知足。

沈若同顾允吃过早食就往柳兰香屋里去,瞧瞧小云吞醒了没有,之后要带着他一起回门去。

崽崽睡得香极了,还打起了小呼噜,两只小手握拳举在脑袋两边,脑袋侧睡着。

“你瞧他,像不像再举铁?”沈若手肘撞撞顾允手臂,笑问道。

又是个新词,顾允点点头,“确实像。”

他俩说话没收着声儿,小云吞醒了过来,懵懵的抬手摸自己的脸还张嘴打哈欠。

沈若走上前去拉开他的被子,本以为被子底下崽崽是平躺着睡的,等一掀开才发现崽崽竟然在被子底下练体操,睡得那叫一个四仰八叉,不是骨头软完全睡不出那模样。

“噗!诺诺你快看他,哈哈哈!”沈若无情“嘲笑”。

这显然也是顾允始料未及的,柳兰香听着声儿了进来瞧,“噢哟,怎么睡成这样了。”

小云吞现在彻底清醒了,挪动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跟小虫子在蛄蛹似的,瞧着格外滑稽。

崽崽听着阿爹笑了,便也张嘴跟着笑,葡萄似的眼睛一弯。

沈若俯身将崽儿抱起来,带去把尿,刚醒来肯定有尿,要是不及时去恐怕又得尿湿一张尿布。顾允便将襁褓给准备好。

倒是柳兰香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了。

上午是回门的,下午便是认亲的,到时候柳兰香便也能去拜访一下亲家。

因着今日顾允要带着沈若回门,沈丰和二狗都在家里等着,摊子拜托了小松看一日,周浪去外头走商了,没法喊他帮忙,不过“珍宝居”的生意日渐稳定,小松一个人也忙的过来。要是忙不过来也能找许氏布庄的伙计来帮忙。

而二狗则是提前向学院请了一天假,他都好几天没瞧见小叔和小云吞了,很想他们。

沈大山和李善桃自是不说。

“若哥儿不在家这两日都有些不习惯了。”李善桃叹道。

沈大山也是这般觉得,可是嫁出去的哥儿哪儿能总回娘家住着呢?这搁在外头是要被人说闲话的,不是说自家若哥儿就是说顾允。

柳杉在大屋里绣着若哥儿留下的小图样练手,闻言便道:“是啊,不过他们待会儿就该回来了。”

二狗在学院中养成了习惯,每日都要站着练习写字,这时候就捏着一根枯树枝隔空写着。

远远地瞧见人影,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小叔和叔夫带着小云吞回来了!”

他动静不小,叫沈大山他们四人都出门来,院门一直是开着的,就等着他们回来呢。

沈若怀抱着小云吞同顾允一路走过来遇着了不少村里人,知道他们回门顺便就跟着过来瞧,回门礼自然不能寒酸了,村里人都是要瞧一瞧比一比的,叫大家知道拿了什么。

顾允自然不怕他们瞧,虽说他们两家关系本就亲近,但他注重礼仪也想给若哥儿排面,带的回门礼都是村里必备的,只不过各拿了两份,双手拎的满满当当。有肉有糖有干果,还有一篮子鸡蛋,太出挑自然也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刚刚好。

村里人早就津津乐道他们的聘礼和嫁妆许久,回门礼也好,完全能看得出来他们两家是真的互相看重,而且他们也都参加了婚宴,还吃到了若哥儿做的奶油蛋糕和鸡蛋糕对此是赞不绝口。直言比镇上卖的还好吃呢!

他们原先穷的时候哪里能买着镇上的糕点吃啊,也就是发了工钱了给自家孩子带一点回来的时候尝过一点儿,结果发现还是若哥儿做的更好吃些,绵绵软软的跟在吃云朵似的。

沈若只笑,蛋糕这东西经久不衰,在现代喜欢的人都很多,到了这里被大家所喜爱确实很正常。

李善桃见他们回门竟然还被村里人围了,立刻解围:“若哥儿,顾允,你们回门来了?快进来!”

周围人一听这话立刻就散开了点儿叫他们能往前去。

“娘。”沈若同顾允异口同声地喊道。随后再同后头的沈大山和沈丰柳杉打招呼。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李善桃嗔着,但心里明显是受用的。

小云吞的襁褓原先被沈若拉高盖住了他的脸,免得受风,此刻也拉开了叫李善桃她们能瞧见。

崽崽瞧见熟悉的人,“啊啊”喊着,李善桃顺势接过来抱在怀中。

二狗从人缝间挤出来,扑到沈若身边:“小叔,你们回来啦!”

沈若有些诧异,“你怎么没去书院?”

沈丰走上前来答道:“这小子想你得紧,同书院请了天假。”

沈若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吧,咱们进去。”

顾允手上拎着的回门礼沈大山和沈丰接过去,跟着一同进了院子。那些跟着过来瞧热闹的村里人才散,去做各自的事儿了。

李善桃同柳杉都是细心人儿,只瞧一眼就能瞧出若哥儿的变化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滋润过的花儿,瞧着去比出嫁前更打眼了。

二狗腻歪着沈若和顾允,一会儿要同小叔说最近学院里发生的事儿,一会儿又要跟顾允说学习上的事儿,可给他忙坏了。

小云吞到了熟悉的地方又困了,李善桃便抱着他哄他睡觉。

沈大山也瞧着哥儿和哥婿心生满意,瞧若哥儿模样就知道嫁过去过的很不错,他也完全放了心,这会儿就端着折叠小马扎往菜地去,准备将长成的菜拔些起来午时烧。

二狗是个小话痨仿佛要把最近没说的话都给讲完了,沈若叫他多喝点水免得口干舌燥,顾允也是个耐心的,听二狗吧吧也不恼。

这三日沈若便当做是婚假了,婚假固然开心,但事情还是要做的,不能拖。

他对柳杉道:“阿嫂,’阑珊‘新活动要做的东西我今日将图样和设计稿画出来,还要麻烦你做。午后我……婆母会过来同你一起。”沈若说到后半句有点脸红。

柳杉注意到了,了然一笑,“好。”

蓝府每日雷打不动的都会给“珍宝居”送来牛乳,自家崽儿的口粮都是他们送的,沈若自然想要报答一二,除了给“阑珊”活动做的赠品之外,他还打算多画几个珠宝设计图送给蓝帆。

沈若用毛笔画稿子不得劲,还是喜欢用炭笔,在纸上草草勾勒几笔就有了形状。

顾允也不闲着,便拿起毛笔写着一些算式,两人在桌前也不说话只有沈若用炭笔画画时候与纸页摩擦的沙沙声,还有顾允磨墨的声音。

二狗在家里待不住,又跑出去玩儿了。

柳杉在一边瞧着沈若画,看得如痴如醉,脑海中已然想象出来绣出来的模样。

“这松树和仙鹤画的可真好。”柳杉赞叹。

沈若抿唇一笑,“先前做的那些中年人和青年人比较青睐,这回做一套适合送长辈的,想来肯定会不错吧。”

他将“松鹤延年”画了四张图,从左到右是能合在一处的,但单独看也是好看的。松常青,寓意长寿;鹤乃祥瑞。在这两个主物基础上沈若又画了山川河流以及祥云做点缀,十分有动感。

这要绣自然是要绣出渐变的效果来,这样才有动态的感觉,要用上好的丝线,这样才有光泽。家里的绣线颜色还缺几种,得去买了。

沈丰自告奋勇要去买,上一回就是他买的,挑选的还不错,这一回沈若便也放心大胆的同他描述了,等他明日到镇上去摆摊的时候,抽空买了带回来。

“若哥儿,这个绣出来是要做什么?”柳杉好奇问道,画的如此细致看起来不像是要做手帕,况且帕子送长辈虽好看,但也显得太过于轻了。

沈若笑道:“我打算做成抱枕,正正方方的那种,里头充棉,四个一组摆在一处是一套,也能单个分开。无论是摆在床头欣赏,或者放在太师椅或者椅子上当个靠背,都很不错。”

“年纪大些的人腰肯定不太好,有个软枕靠着会舒服许多呢。”

送这样一套靠枕当做礼物也不轻了,况且“物以稀为贵”,就出两套,再多就没有了。

除此之外,沈若还画了单独的鹤和松柏的图样:“这两个做香包,之后我要叫蓝帆把里头填上安神的香料,年纪大了容易失眠,会需要助眠的香料。”

香包做上十个便差不多了,这些都是要随着玉石摆件售卖后相赠的,加起来一共十二样也够了。

柳杉点点头,这图样她是越瞧越好看。

“阿嫂,我还打算给家里人人都画上一个图样,以后做了新衣服就绣在衣裳上,没道理我总给’阑珊‘画,都还没给你们画过。”沈若之前太忙还没来得及给家里人弄上,也就一个二个得了他画的小狗图样呢。

李善桃听着了,嗔道:“做什么费那个劲儿?已经够累了,别给自己揽这些活计,没必要。咱们的衣裳上面有绣花反倒不美,到时候做点活计就划破了。”

顾允帮着说话道:“娘,总得有一套压箱底的头面,以后有大事的时候可以穿。”

“是啊,而且我也想给你们画,就是还要麻烦你们绣,啊呀真不好意思。”沈若捂了下脸,他就只能提供一个图样,绣花还得他娘和阿嫂自己上,真是尴尬。

李善桃被他逗笑,又瞧了顾允一眼:“说不过你们俩,要是想画那就画吧,别忘了你们俩还有兰香和小云吞的,到时候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柳杉也点点头,心里对此期待极了,“若哥儿画的图样,样样都好看,不过这个也不着急,若哥儿你慢慢来就是。”

“我想叫大家过年能穿上绣了新图样的新衣,那衣裳到时候我找人来裁然后每人做一身,但绣花还真得娘来。”

她们自然明白,那图样好瞧要是流出去别人能靠着这赚钱呢,是门手艺就得捂好了,不能叫别人学去。

沈若知道她们能想到,笑着继续说:“我想给大家画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图样,也不往外卖,就咱们自家穿,叫别人羡慕去。”

因为他的家人们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李善桃和柳杉脸上绽出笑,他娘宠溺道:“我的好哥儿。”

除了“松鹤延年”系列的靠枕和香包外,还需要做五十件免费的赠品,这已经成了惯例,有不少镇上客人都会奔着免费领取的赠品去“阑珊”,现在不买东西没事,以后有了钱有需要了,必然首选“阑珊珠宝行”。这些人都是未来的潜在客人。

那些免费赠品是“珍宝居”出品,也得是新东西。必须是摊上现在卖的东西当中没有的,那才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