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今愿先前听说他与自家兄长关系不好。

  他的身份是宁王,那他所说的兄长只怕就是皇上,能让身体有疾的弟弟在寒风如刀的冬日里候在外面生出了寒症,可想两人关系确实恶劣。

  赵今愿他们俩家人关系都比较复杂,所以谁也没有安慰谁的资格,这档子浑事索性谁也不再说。

  赵今愿想起今日有要事求他。

  从袖口中取出一只小匣子,递到了傅南玉的跟前,“这柄短刀是我亲自设计的,你瞧瞧怎么样,还是跟在云州一样,我想在宁平城开一间兵器铺。”

  “你可知这里不是云州那小地方。”

  赵今愿知晓他的顾虑,“就是知道这里是宁平不是云州,我才来找你,云州是小地方,天高皇帝远的,消息又闭塞,我卖什么东西都不要过多的考虑,可这宁平城是天子脚下,倘若我做这兵器的买卖,自当要给官府打好交道。

  宁平城我不熟,更没有什么掌权的朋友,所以才想拜托你看看能否有朋友帮忙可以申请到朝廷的庇护。如若不成我再想其他办法。”

  朝廷不允许民间私设兵器铺,很多刀剑都属于管制的刀具,倘若不在管制的范围内,倒是可以通融。

  傅南玉之前在云州便见识过赵今愿设计的兵器,短小锋利,很适合闺阁女子防身用,况且兵部尚书是他的人。

  伸手拍了拍赵今愿的脑袋瓜,“也就你能给我找麻烦,还让我十分乐意去解决。兵部尚书是我的人,我让他给你准备一份管制刀具的名单,你避着些,也无事。”

  赵今愿没想到兵部尚书这样重要位置的重臣竟然是傅南玉的人,不过想想也是,他跟皇帝关系这样恶劣,要做到自保,朝中铁定得有自己的势力。

  关键就这样毫不避讳的就告诉自己,也太信任自己了点吧!

  看着赵今愿一副欲言又止,震惊又可爱的表情。

  傅南玉笑的温和,“怎么我们相识八载,你还会害了我不成?”

  赵今愿摇了摇头,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与他为敌。

  “这不就好了,你既不会害我,那我有何不能给你说的。当初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不是为了防你,我是害怕你避着我。

  你那性子最不喜麻烦,我若早跟你说了我的身份,你还不晓得怎么避开我。莫说别的,连来宁平城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同我说,偷摸的便来了。

  若说不是因为你知晓了我的身份才不告而别,我是不信的。”

  一眼被看穿,赵今愿心中多少有些尴尬,刚想解释那日她是想跟他告别,恰巧遇到他府中婢子的事情。

  张了张口,其实也不怪人家,索性也不再提。

  她的事情是解决了。

  傅南玉又拿乔起来,冷哼了一声,“我什么都不瞒着你,你是怎么做朋友的,不动声色就回平都城了亲,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赵今愿摊了摊手,将最近在平都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傅南玉。

  傅南玉听完脸色比不听的时候还难堪,冷着脸戳了戳她的脑袋,

  “有时候我就想撬开你的脑袋瓜,看看里面是装的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了彦哥能进太学你便嫁了一个本该是你姐姐夫君的男子,你对他一无所知就这样轻易的嫁了,阿愿,你要气死我不成!”

  “倒也不全是为了彦哥,我也为了自己日后铺子开起来,行动方便,我还有彦哥要养,须得好好挣钱。

  况且就算我不嫁给陆辞亭,以后还有旁的男子,身在荣亲候府,我那一家子你也瞧见了,总会想着法子,将我嫁给他们所考虑的利益。

  总归不能自己做主,起码陆辞亭为人忠厚仗义,是个不错的男子。好处都被我得了,人家还毫无怨言,甘愿在府上不图回报的为我遮掩。

  今日又因为我的关系,被推入清冷的小池中,差点害他丢了性命,我总该要照顾他一些的。”

  莫要怪傅南玉多想,没有谁会不计回报,他今日见过那个男子,总觉得他不像他表面见到的那么简单。

  ……

  关于赵今愿跟宁王的一些过往,不多时便传到了陆辞亭手里。

  在此之前,陆辞亭已经在房间里捧着书来回踱了不知多少趟。

  左七瞧着眼晕,想劝劝自家主子,咱走累了,歇一会也成。

  看着自家主子盯着书页来回看的那么认真,他也不好意思前去打扰,只能闭着眼睛倚在一旁,闭目塞听。

  可时间久了,左七还是细心的发现,主子来回竟是盯着一页书未动。

  他真想去瞧瞧这页书中所说为何,竟然让文采斐然学贯东西的主子,揣摩了一晚上都未看出个结果。

  探子躲着人将查来的结果交到陆辞亭手中,就迅速离开。

  陆辞亭强装镇定的在左七跟前慢斯条理的打开。

  仅仅看了一页,他便止不住的脸黑。

  什么相伴八载,青梅竹马。

  什么情义双付,感情深厚。

  ……

  越往下看,陆辞亭眼神愈发的阴郁。

  左七却是不懂了,“主子,夫人跟宁王关系好,对我们倒有利,有了这层关系,您以后混迹官场,即便不靠荣亲侯府,也有相当大的助力。

  哪个王爷在朝中没有一点自己的人,只要夫人肯帮您,那依她跟宁王的关系,指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是要本君卖妻求荣?”陆辞亭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

  啥玩意???

  左七只觉得头顶天雷滚滚,劈的自己外焦里嫩,

  “主……主子,不是说你与夫人是假夫妻么,事情结束可一拍两散,算不得卖……卖妻。”

  感受到周身的威压,左七声音越来越小,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让主子卖妻。

  还不是主子说的,这些都是假象,是助力,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