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结束,开拍了。

  由于是玄幻剧,他们要先用绿幕把要拍的戏一次性拍完。池桔吊着威亚飞下来的时候,导演表示十分满意。

  在他对褚越一脸臭屁的时候,导演就更满意了。

  “没错,这就是我要的师尊。”

  褚越饰演的是徒弟风休住,魔息入骨无法剔除,被废根骨无法再拿起剑,除非有七峰峰主之一留他为徒,否则按照门规,他只能被赶下山去。

  茫茫大雪天,风休住跪遍各峰,叩门不止,无人应答。

  直到武照峰主出现之时,峰顶处红梅白雪,那人一酒一剑,自雪山之巅飞身而下,身姿卓然。

  细雪被踩下时候细微的声响,让风休住有片刻清醒。他抬起头,看向那个未来要成为他师尊之人。

  池桔的衣袍上带着层层繁复银白纹路,正神色淡漠地低头看向褚越。“此处有酒三百坛,可若是你想长醉不醒,此处亦非你的归宿。”

  池桔认真念着台词,可在褚越的眼中,此刻细雪纷飞,模糊视野,他作为风休住,一念成魔废了根骨,遭人喊打喊杀之际却能得尊者伸出援手——红梅白雪间,那人傲然立于其中。褚越的眼紧紧盯着他,带着炽烈的意味。

  “快念台词。”镜头外,池桔口型提醒,别过眼去有些不敢对上这炙热目光,不知道这家伙在犯什么浑。

  然后他就看见褚越无比虔诚地抬起手来,想要摸他的衣角,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褚越的屁股那好像冒出了一根白色的羽毛。

  别是要开屏了。

  池桔正想着如何提醒他,就看见褚越奋力一憋,又把尾翎憋了回去。

  “咔——”

  “池桔,你怎么回事,镜头转到你这了你都没点反应——”导演扩音声响起,“褚越很好啊刚才这个眼神,就是要这个眼神,补个妆再来一条。”

  工作人员上来补妆,池桔还有些状况之外。“我们不是师徒吗?他这眼神是看师尊的吗?”

  这分明是在看我。池桔把话咽了回去。

  “这年头双男主,不来点互动有谁爱看,”化妆师姐姐笑了下,粉饼怼在他脸上。“池老师是第一次拍戏吧,演技差一点没关系,这张脸也能加分不少。”

  工作人员都下去了,池桔眼神警告褚越,憋住别露馅。

  “池桔真的很有剧本里师尊的感觉,”褚越维持刚才的姿势,跪伏在他脚前小声说,“太喜欢池桔了,我忍不住。”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池桔吊威亚飞下来的时候,在他挡在褚越身前 对着一堆小绿人挽剑花的时候,在他浸在水里沐浴的时候,他无数次看到褚越的尾屏要开不开,颤颤巍巍。

  那一双眼似乎都能穿透他的衣裳,炙热地化开去。

  池桔想要假装视而不见,但不知道是不是褚越那天塞的药丸的原因,一切都难以控制起来。在徒儿受到魔息控制,打伤自家师尊后,醒来的风休住满脸内疚,提出要帮师尊上药。

  “上呗。”

  这还能咋演,不就是上个药。

  然而事情好像更加不对了,幽深的洞穴里,山泉反射的光粼粼照在洞壁上,水珠静静地滴下,池桔跪坐在壁旁垂下长发,衣袍松散解开,露出半寸锁骨和淋漓的伤口,以及肩头暧昧的吻痕。

  化妆师非常淡定地拿遮瑕盖上吻痕。池桔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又一次对上褚越的目光。

  过了会儿,就看见褚越靠近了,伸出手试探地抚摸伤口边缘处。

  “假的。”池桔连忙说。

  他是真怕褚越会伤心,毕竟这崽儿没见过世面,什么事都干得出。他扯了扯衣裳,又要接着拍摄了,褚越忽然低下头,背着忙碌的众人轻轻吻了下伤口。

  有长发挡着,周围人都以为他只是低了低头,池桔愣住,看向褚越的眼神也变了。

  “很想吻池桔的嘴巴,但现在不可以。”褚越低声说,他摸上池桔露出的肩头,指腹轻轻摩挲着,“等晚上吧。”

  他只是很自然地这么说了句,池桔恍然觉得后边好像有淡淡的濡湿意渗开,藏在大袖里的手缓缓攥紧。

  ·

  后来晚上的时候,褚越的司机接送他回宾馆,池桔也蹭了车。

  司机路过超市去买水时,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池桔被拍了拍肩膀,等他回过头时,迎来一个缠绵的吻。

  月光和路灯洒在车前,车后座与副驾驶位置之间,手指捏过后颈,细微的嘬声响起,唇瓣含咬间颤动的呼吸声连缀着,偏头间吻弄声逐渐激烈细密起来。

  “唔……”

  池桔的手再一次攥紧。

  直到远远的超市里走出来一人,池桔猛然间松手转过头去,呼吸又绵长下来,他看着司机开门坐上驾驶位,又摸了摸唇,看了眼后视镜。

  后视镜里的一双眼仍旧炙热地紧紧望着他。

  池桔微微抬起头,确保褚越能透过后视镜看见,他伸出舌头来,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唇。

  宋昭昭

  池桔:好像养了只粘人的孔雀精也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