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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车在小路上飞驰着,寸头的少年在车头上挂了个竹篮子,他正赶着去接他的漂亮的弟弟。

  空地上,六个小孩在踢打着拳脚,唯一不同的是,有一个漂亮的在树荫底下,其他的都在太阳底下,李小红也想不明白这娃娃怎么比女孩还娇气,晒久了太阳还会晒伤,只能让人到树底下去。

  他才不是喜欢这小屁孩,完全是为了那一百斤米酒,李小红是这样告诉他的脑子的。

  见到周初阳来的时候,李小红那老脸都忍不住抽抽,你小子要不要那么准时过来接人,多练一会儿都不行,拿起一瓣沙甜的西瓜啃上一口,算了看在这西瓜份上。

  周初阳拎着篮子走到老头身边,桌上是他昨天拿过来的西瓜已经快吃完了。他从篮子里捧了两把桃金娘给老头。

  这一篮子的桃金娘都是黑紫黑紫的熟透了,用来泡酒是好东西,李小红便说:“小子,多给点,你这给两把够干啥。”

  周初阳想了想再加一把:“最多了不能再给。”

  “那不是还有半篮子吗,小气鬼。”

  “这是给小寒吃的,年级大不能吃太多桃金娘。”

  正当老头因为“年纪大”这三个字准备发火,苏寒收拾好东西过来,李小红见着小弟子:“小寒啊,师傅想喝桃金娘泡酒怎么办。”

  说罢还使个眼神示意苏寒看周初阳手上。

  苏寒笑了笑说:“师傅,我明天给你摘。”

  李小红:这有现成的还摘啥摘,这大太阳的山上热,傻孩子一点都不聪明。

  苏寒抱着那一篮桃金娘上车,黑红的桃金娘软甜软甜的,里面有像籽一样的东西嚼起来有点颗粒感。

  这个时候的桃金娘是最好吃的时候,成熟的漫山遍野都是,路上苏寒抱着吃了两大把。

  次日,周初阳坐立不安地在外面的院子走来走去。

  还时不时朝厕所里的人喊话:“小寒怎么样。”

  “不行。”苏寒应着声音里都快带上哭腔:“我以后再也不吃桃金娘,你自己吃。”

  苏寒生气的说道。

  周初阳:这他没留意才让小孩吃多了,是他的错。

  “要不哥帮帮你。”

  “不要,你走开。”

  周初阳只能走到一边等着。

  过了大半个小时,苏寒才抬着他蹲麻的脚从厕所里面慢慢挪出来,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看着费了不少功夫。

  周初阳赶紧走过去扶人,苏寒不敢看他,太丢脸不想再经历。

  给师傅送去一篮子桃金娘之后,他发誓以后绝对不碰这玩意。

  为了弥补自己的锅,周初阳不知道从哪里又搞来一个红红的毛桃,还贴心地把外面的毛给刮掉。

  苏寒没有立刻伸手去接,他吃过水蜜桃没吃过这种桃,有点担心呢。

  周初阳再三保证:“这个绝对没有拉不出……桃金娘的问题。”周初阳识相的话锋一转。

  苏寒这才拿过桃子,是脆脆的不同与水蜜桃的软和甜。

  苏寒抬头,周初阳的身影完全遮挡着他,黝黑的脖子上有一条刮痕,昨天他都没看到。

  “哥,你脖子怎么了。”带着凉意的手指摸上周初阳的脖子,突来的微凉让他下意识瑟了下。

  “怎么了吗?”他自己都不知道。

  “有一道刮痕。”

  “哦,我没留意都不疼,你把桃吃完那个核别扔,我有用。”

  “种毛桃?”

  “不是,用来做一样东西,做好给你看。”

  大热的天,吊在天花板上的两个绿色风扇可有可无的在上面以蜗牛的速度转着,女孩们干脆自己做了把纸扇子来扇风,男孩们没这么好的心思,直接撕一页作业本手折个纸扇子。

  数学老师郭松在黑板上写下了几道数学题,天气炎热他所剩无几的头发黏糊糊的粘在头上。

  “拿出本子做一下上面黑板的题目。”

  他们在下面写,郭松绕着教室走了一圈让了三个女同学上去做,周杏子也在其中。

  等她们写好了,郭松没让她们下来让她们站着,然后开始说话:“这些问题我刚刚都讲过了,你们有没有听课,在下面干什么呢,你们是来上学还是来玩的……”

  “父母那么辛苦供你们上学,不认真学习,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既然你们听课都不认真,题目也都做错了那作为老师还是要适当给你们点惩罚,长长记性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父母。”

  说着苏寒清楚地看见郭松的笑容一逝而过,他淘汰那个笑,令人非常生厌的笑。

  所有人都看见郭松靠近其中一位女孩一把扯下了她的裤子,露出白色的内里,他嘴上说着这就是不认真听课的惩罚。

  女孩的眼眶刹那间红了,挣扎着把裤子提上去。

  周杏子排在中间,当郭松靠近她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还推了一把她旁边站着的那个,两个人慌忙的从讲台上跑下去。

  郭松跟着下来想把两个人抓回去,周初阳把周杏子她们挡在身后大声吼道:“你想干什么呢。”

  苏寒也从前排跑过来,班上的其他男孩子也纷纷过来帮忙。

  “这不是惩罚吗,你们这些孩子干嘛呢。”郭松一脸不理解的模样。

  恰好下课铃响了,郭松不满地拿上数学课本离开教室。

  被脱了裤子的女孩趴在桌子上哭起来,懊恼着自己太笨了不会做题以及丢脸了。

  班上所有的人不知所措,连她的同桌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周初阳见他的弟弟一步一步走过去那个女孩身边,他说:“别哭你没错,错的是郭松。”

  温柔的声音让温温抬起头来,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全年级第一的,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因为他只跟他那个哥哥玩。

  她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人恍惚之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老师也是有错的,上学的第一天父母就说要听老师的话,内心涌动这一股不知名的潮流,小小的种子在内心的深处种下。

  “没错温温,就是郭松的错他太过分了。”同学们似乎找到了安慰人的方法,从苏寒说出这句话,他们才恍然醒悟过来,就是那个臭秃头的错。

  “我们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让她帮我们。”

  等上语文课的时候,王美美一听这件事顿时气愤起来,这孩子们不懂她可是知道这明明就是猥亵,当场课也不上就去找校长。

  等王美美从校长室出来她不敢置信这些话是从一校之长的嘴里说出来的。

  “王老师,你刚来可能不清楚,小孩总是爱编造一些没有的事情来欺骗老师,你啊可不能听信这些谎言就怀疑老同事,特别郭老师可是我校建立以来就在的老教师,王老师你当初来本校的时候我可是很看好你的绝对能干出一番成绩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就这样她被打发出来了,王美美突然觉得她的思想受到了冲击。

  魂不守舍地走回去,同宿舍的女老师见她差点把楼梯踏空连忙把人给拉住,拉到一边的石凳上让人休息:“美美,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事情这么认真刚才可差点把我吓坏,你这个时间不是有课的吗?”

  王美美只是推脱着说昨天晚上没睡好,然后问:“刘老师,我问你件事,我怎么感觉校长好像挺偏郭老师的。”

  那位刘老师左右看看没人,一脸问我就对了的表情说:“你这刚来不知道正常,我们校长和郭松可是亲家关系只是明面上不说而已,知道的大家都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校长表面不说。”

  “不知道吧。”

  “那是因为校长的儿子脑子不太正常,但是校长又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啊一心想找个儿媳妇给传宗接代,那脑子有病的谁家女儿愿意嫁,谁成想还真有郭松是个狠人啊把三女儿嫁给了校长家的傻儿子,我见过那个三女儿一次长得很标致的。”

  说了一大堆还不忘记叮嘱句:“我就跟你说,你可别乱讲。”

  王美美答应着:“我知道了,刘老师你放心。”

  听完王美美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郭家三女儿产生了一阵的悲凉,她站起来望着透蓝的天空她知道自己该这么做了。

  时间过了两天,周杏子和酷哥团们一起骑着车回家。

  “你们说,王老师有帮我们吗,怎么学校都没有动静的,现在温温一见到郭松就发抖。”

  “说不准,我打听了下校长和郭松有层亲家关系,王老师刚来要是搞事情,可能会没了饭碗。”周初阳分析道。

  周杏子听着骑车靠过去举起大拇指:“行啊,初十,分析的头头是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周初阳给了她一个老子本来就很聪明的眼神。

  周杏子:“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告诉家长?”

  苏寒咬了口长辣条,这是他最近迷上的新品种,不仅辣还有嚼劲,他现在已经可以做个辣条鉴赏家了,那种好吃那种不好的。

  “报警吧。”苏寒冷不丁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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