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晞平日工作很忙,不只局限于办公室或现场,吃饭、打麻将、高尔夫,只要是与人相处,对他来说统统都是应酬。

  他性子阴冷,不熟悉的人会觉得他平素皆是挂着笑,许是好相处,可真正熟悉了才知道,他最是薄情不过,与谁都隔着一层。

  他这个工作,十天里有九天都要应酬,而一天24个小时,到有20个小时是在作伪中度过。对他来说,无论是看文件、看策划还是打麻将、打高尔夫,甚至是在饭局上喝得酩酊大醉,都是没什么区别的,左右都是工作,左右都是为了赚钱。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总算打发走了那些不知所谓的创业者,摇摇晃晃地从酒店走出来,打不通代驾的电话,索性坐在马路牙子上。

  他用手划着微信的对话框,当看到赵源两个字的时候,他的手指顿了一下,点开,里面是赵源发来的魏嘉闻的微信名片和联系电话。

  他此时醉了酒,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想不起那人是谁,过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记起来大概是半个月前饭局上看上的东源男艺人,印象里,大概长得挺好。

  于是他没推脱,跟赵源回了句谢了,便打通了魏嘉闻的电话。

  魏嘉闻平日休息的挺早,不常熬夜,但这半个多月以来心中忐忑,心神不宁的,总也睡不死,所以电话只是响了两声,他便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对着来电显示上的这组号码怔了一下,本觉得是骚扰电话,不欲去管,却电光石火间想到了李彦晞。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这个电话是李彦晞打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把电话接了起来。

  对面的人喘着粗气,说话含含糊糊颠三倒四的,他听不清,到末了才明白过来,李彦晞是在一家酒店门口等他去接。

  他连忙答应,想着那人恐怕是醉了,连声叮嘱着,注意安全,别坐在路边,回店里去等着,他马上就到。

  电话对面的李彦晞哼哼唧唧的答应着,也不知听没听懂他的话。

  魏嘉闻来不及收拾自己,穿上外套和鞋子便匆匆出门,大半夜叫车都花了十几分钟,等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李彦晞一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垂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把李彦晞架起来了些,用足了力气把人抱起来,放进出租里。

  出租车司机往后撇了他一眼,“你这朋友醉的不轻啊?可别吐到我车里。要不然得赔钱知不知道。”

  魏嘉闻摸不准李彦晞的酒品,心中犯嘀咕,嘴上却应着,“是是是,不会吐的。”说完,魏嘉闻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说,“哥哥,去哪?”

  李彦晞却沉沉地自顾自地睡,眼睛都不睁一下。

  魏嘉闻本想带他回自己的住处,却又怕李彦晞不愿意,更何况他自己都觉得那间屋子实在拿不出手,跟李彦晞这样的人,实在是不搭,于是便报出了附近一家五星酒店的名字。

  车停下的刹那,魏嘉闻探着身子扫码支付,躺在他腿上的李彦晞却伸手推了推他,不重,却急促。

  魏嘉闻没懂他的意思,低声问,“怎么了?”

  李彦晞没说话,顿了一下,突然便呕了起来,一半吐在了自己和魏嘉闻身上,一半吐在了车上。

  魏嘉闻迷茫而不知所措的眼睛对上司机满是怒火的神色,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赔钱给您······”

  司机说,“这车的毯子都被你朋友吐上了,得找人干洗,少说也得付给人家洗车中心五百,更何况这么大股子味儿,我今晚还怎么拉客人啊?”

  魏嘉闻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不知怎么处理,只得任人宰割,“您说吧,我赔给您。”

  司机皱了皱眉头,说,“我看你也是个学生,这样,我也不坑你,就给我一千块钱算了。”

  魏嘉闻虽与东源签了约,但目前只在网络上发过几首没起什么水花的原创歌曲,着实没什么钱,一千块钱对他不是笔小数目,可他又不能不付,只得硬着头皮给司机转钱过去。

  待司机收完钱扬长而去后,魏嘉闻又带着一身的呕吐物将李彦晞连拖带抱得弄到宾馆大堂。

  他把人放在大堂的沙发上,从李彦晞胸前一通摸索后找出身份证来,登记入住。

  待他将李彦晞放到卧室沙发上,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两点多了。

  他松懈不得,李彦晞吐得浑身都是,只得将衣服鞋子统统扒掉,做完这一切后复又脱掉自己的外套。

  他把李彦晞放在床上,倒了杯温水让他漱口,李彦晞倒是听话,乖乖照做了。

  随后,他拿了条毛巾,占了温水仔细给李彦晞上下擦拭,最后拉上被子,让人好好睡着。

  做完这一切,他才自己冲了冲,出来时,已经是四点多了。

  他索性便没睡,半躺在沙发上,思绪万千。

  七点多的时候,李彦晞醒了,看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酒店里,没什么反应。想来这种事情他做得确实不少,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他清了清嗓子,眼睛四处看了看,便于沙发上的魏嘉闻对上了眼神。

  魏嘉闻趿着拖鞋过来,蹲在床边,说,“哥哥你昨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李彦晞没什么心情听他讲这些前因后果,无非就是这几种情况,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于是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是叫魏······”

  “魏嘉闻。哥哥,我叫魏嘉闻。”

  李彦晞笑了一下,一下想起那日在厕所里与这小朋友的纠葛,自嘲地想,找谁不好,偏偏把他招来了。

  魏嘉闻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昨晚吐了,现在胃里没东西肯定饿了吧?刚刚我下去买了早点,要不要吃点?”

  李彦晞的确是饿了。

  他抬眼瞅了瞅魏嘉闻,眼前的,的确是个好看的男孩子,高挑、英俊、更何况还如此体贴,让人不心动真的是很难。

  他想,若是为了这样一个男孩子,多惹些麻烦他也是愿意的。哪怕此时仍带着些大学生的傲气,可来日方长,慢慢调教,总有懂事的一天。

  他心里飞快的盘算着,最后点点头,笑了一下,挺勾人的,说,“我洗洗,马上就吃。”

  魏嘉闻坐在沙发上,听着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流水声,思忖着早点该凉了,却不敢催促。莫约过了半小时,李彦晞才把自个儿收拾完,穿着酒店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一系,便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跟魏嘉闻隔得很近。魏嘉闻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让这个年轻人不禁浑身冒火。

  李彦晞拿起豆浆,吸管是插好的,他瞬时心情大好,起了戏弄之意。

  魏嘉闻刚想告诉他,空腹喝豆浆对胃不好,便看到李彦晞一边拿眼睛看着这个年轻人,一边张开嘴咬住吸管,却仅是小口吸了几下,随后将豆浆放下,温软的舌头顺着嘴唇内沿舔了一圈儿,然后笑了一下,把豆浆递给魏嘉闻,说,“你也喝啊。”

  魏嘉闻刚刚在楼下是吃了饭的。可他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接过那杯豆浆,那根吸管上,似乎还带着晶莹的津液,他深深地看了李彦晞一眼,随后低头含住那根吸管,吸了两口,放下。

  李彦晞淡淡地笑了一下,拿起手边的一根油条,撕了一半给魏嘉闻,自己则吃下了另一半。

  魏嘉闻自然无法拒绝这人的好意,将那半根油条全部吃掉,抬起脸来后,才发现他李彦晞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魏嘉闻不知怎地,脸突然便变得通红,他垂下头,将手边的水杯递到李彦晞手里,声音有些颤抖,“你喝点水吧。”

  李彦晞却没去碰那水杯,而是将自己充满薄茧的手覆在魏嘉闻的手背上,片刻过后,连身子都整个靠了过去,嘴唇还若有似无地碰在魏嘉闻的耳朵上,轻声说,“你喂我喝。”

  随后,李彦晞靠在沙发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魏嘉闻迅速吞咽了两下,端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他将杯子凑到李彦晞嘴边,说,“哥哥,喝水吧。”

  李彦晞却犹是不满,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嘉闻几眼,随后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摇了一下,说,“小朋友,水可不是这样喂的。”说完,李彦晞接过那杯水,抿了一小口,然后整个人贴在了魏嘉闻的身上,嘴唇对着嘴唇,一股燥热便从魏嘉闻的嗓子里直直地冒出来,仿佛呼出的气都是烟一般,而他只想将体内那些火与烟一口气儿地全放出来。魏嘉闻不由得张开了嘴,那一小口水便顺着两人的唇缝由李彦晞的口中渡入魏嘉闻的口中。

  魏嘉闻忍不住**了一下,随后将那小小一汪清泉吞入腹中,可他犹觉不够,体内的干涸与贫瘠仿佛因为这一小口甘露而更胜从前,他不由得扣住李彦晞的肩膀,大力的**着这人口中的滋味,直到那股热顺着嗓子一直延绵,最后冲到下,体。

  魏嘉闻这才反应过来,突然松开自己的手,垂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彦晞瞧他脸上还挂着红云,嘴唇上的湿液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只觉得可爱地紧。他笑了一下,说,“这才是喂水,知道了么?”

  魏嘉闻脸上更红了,说不出话来,一双唇微微颤抖着,过了一会儿才闷声说了一个“嗯”。

  李彦晞站起身来,悠悠地说,“你啊,要学的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