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古代言情>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第38章 【修】腰窝

风越来越大了,帐篷拉紧后还能听到风声。

祝珩摸着黑回到床榻边,被子是刚晒过的,很软和,他听到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不知踩到了什么,他脚下一滑,往前扑去。

“小心!”

他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那只手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紧扣在手串旁边,连玉珠都捂热了。

那只手很烫,祝珩被烫得口干舌燥:“我站稳了,可以松开手了。”

从黑暗中传出一声低笑。

下一秒,那只手突然发力,拽着他往前扑去。

祝珩惊呼出声,很快就扑进了一个热烘烘的怀抱里,触感温热,是赤裸的胸膛。

燕暮寒已经脱了衣服。

祝珩心跳的很快,方才被冷风吹清醒的脑子又开始发懵。

燕暮寒身上有未散的酒气,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戒酒经过体温的中和,并不会让人觉得辛辣,反而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祝珩抽抽鼻子,将之定义为燕暮寒的味道。

还好,他不觉得讨厌。

“长安,上衣脱完了。”燕暮寒缓缓摩挲着他的手腕内侧,仿若呢喃一般贴近,蹭了蹭他的耳骨,“还要继续脱吗?”

祝珩半边耳朵都麻了,恍然间有种错觉,他拐上床榻的不是只狼崽子,而是只狼妖。

明明逗一逗就会脸红,怎么变成了现在这种模样?

祝珩没由来的不爽起来,他手腕翻转,化解了燕暮寒的桎梏,双手沿着亵裤布料收紧,掐住了一截劲瘦的腰。

燕暮寒下意识要躲,祝珩又紧了紧手,低声呵道:“不许动,乖一点。”

他果真安静下来,乖乖放松身体。

祝珩满意地勾起唇,虎口卡在胯骨上揉了揉,在后腰上摸到一点凹陷。

这是……

他试着掐了下,燕暮寒浑身一震,肌肉都绷紧了,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乱动。

是腰窝。

祝珩在心里补充道:是很敏感的腰窝。

“翻过身,跪在床上。”祝珩俯身,在他唇角碰了下,“这是彩头之外的奖励。”

要让人听话,自然得给点甜头。

这是祝珩学的治臣之策,沈阁老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教的东西会被祝珩用在床笫之事上。

燕暮寒立马翻过身,他似乎没有黄金膝的概念,膝盖陷在柔软的被褥里,背对着祝珩,露出脆弱的后颈。

此时他若是捅上一刀,燕暮寒一定会没命。

狼崽子的警惕性太低了,祝珩暗叹,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如果他说想捅一刀,燕暮寒肯定会主动敞开衣襟,露出毫无遮掩的心口。

不是警惕性太低,是对他不设防。

太乖了。

可是太乖的人是会被欺负的。

祝珩心里生出一点作弄人的恶劣情绪,他远远不像表现出来的一样清风朗月,骨子里流着皇室擅于玩弄人心的血。

这么乖的狼崽子,还要欺负吗?

是燕暮寒主动扑上来的,他们两个已经绑到了一起,如果没有意外,日后他床上除了燕暮寒,再不可能有其他人。

既然如此,早晚都是要欺负的,那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区别。

祝珩很快说服自己抛弃了良心,拇指抵着腰窝,收紧手,故作困扰地问道:“这腰怎么这么细?难道小燕子不是男子,是女儿家?”

少年的身量尚未长成,常年锻炼,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摸起来都是柔韧的。

燕暮寒被说得面红耳赤,脑海中清晰地反映出一件事:祝珩握住了他的腰。

这也在他的梦里出现过,但是梦里的祝珩很温柔,不会说这种过分的话。

这种和梦境截然相反的表现,让一切变得无比真实,刺激得燕暮寒心脏狂跳,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身上发生的一切。

“不是女儿家,我是男子……”

燕暮寒弓下身,按住不争气的心脏,忍不住去想,他们离得这么近,祝珩是不是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是不是能通过心跳,知道他藏了多少喜欢?

祝珩会不会被他打动?

如果会的话……

他突然被掐住了下巴,力道不大,但不容拒绝,强硬地掰过他的脸。

祝珩捞着他的腰,抱住了他,后背贴上了冰凉的衣服。

祝珩身为军师,虽不用像将士们一样穿铠甲,但也换上了戎装,没有最外面几十斤重的护甲,服帖的戎装衬得他整个人多了一股英气。

燕暮寒怔愣了一瞬,浑身肌肉绷紧,捏住他下巴的手动了动,下一秒他就被一双很凉的唇吻住了。

是祝珩的唇,带着和他人一样的冰冷气息,像山巅的雪。

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吻,准确来说是咬,牙尖磨了磨细嫩的唇肉,试探着贴近,燕暮寒微微松开齿关,气势汹汹的游龙就闯进了城。

仿若含住了新雪,凉凉的,甜甜的。

燕暮寒不喜欢糖的甜腻,但很喜欢这种甜味。

祝珩没有经验,一切都靠本能。

或许男人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很快他就渐入佳境,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点花样。

小花样的效果很好,他一吮舌尖,狼崽子就会发出黏糊糊的鼻音,像只求饶的幼兽,极大的满足了祝珩的征服欲。

祝珩尝到了滚烫的酒味,大概不是什么正经的酒,里面还带着一点甜丝丝的味道。

除此之外,他还验证了一件事,狼崽子被亲的时候不凶,整个人都会软下来,抱在怀里很舒服。

肯定超过一刻钟了。

祝珩刻意忽略了心里的不舍,撤开身子,掐着下巴的手变得温柔,抹了下燕暮寒濡湿的唇。

好像肿起来了。

“长安……”

这个彩头比他想象中还要刺激,燕暮寒将自己埋进被褥里,大帐里光线昏暗,祝珩只看到被子隆起来一个鼓包。

像个大大的人形汤婆子。

祝珩没去掀被子,照着最鼓的地方拍了下:“这么容易害羞,小燕子真的不是女子吗?”

鼓包小幅度的挪动了一下,燕暮寒的声音细若蚊呐:“不是的,我是男子。”

“是吗?”祝珩还想说什么,忽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准确地拉住了他的手,“长安试试就知道了。”

他固执的想证明这件事,明明是狎昵的动作,却又透出一点憨态,并不令人讨厌。

被窝里很暖和,祝珩碰到了汤婆子最热的地方。

天气太差了,轰隆隆竟打起了雷,数九隆冬里,天上落下了瓢泼大雨,帐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密不透风的被窝隔绝了冷意,催生出酒意发酵后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燕暮寒掀开被子,拿着帕子将祝珩的手擦干净:“长安,我好开心,我也帮你好不好?”

栗子花的气味散开,祝珩吐出一口气,侧躺着,声音困倦:“不用了,睡吧。”

“为什么,长安对我不满意吗?”他像是丝毫不觉得冷,打着赤膊,急切地凑近,“你要是累了,躺着就行了。”

精力旺盛的狼崽子太难应付了,再这样下去,半推半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祝珩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受控制的慌乱感,最可怕的是,他像是被蛊惑到了,隐隐有些期盼,舍不得拒绝燕暮寒的要求。

这绝不可能是他会做的事,祝珩不敢深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含糊地推搡:“不用了,我困了,不需要。”

燕暮寒不依不饶,他没办法,低低地咳了声。

这比任何话都管用,燕暮寒立马安静下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都怪我,我不该闹你的,长安来,把衣服脱了,好睡觉。”

燕暮寒手把手帮他宽衣解带,躺进被窝里后,又拉着祝珩冰凉的手脚贴在自己身上。

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温暖的怀抱之中,祝珩没一会儿就涌起了睡意。

帐内只剩下雨声,淅淅沥沥,恍然间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这里不是寒风飘雪的北域,而是烟雨朦胧的南秦。

祝珩想起了无数个阴雨天,他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在青石阶上砸出小小的坑,他的衣摆被溅湿,没带珠串的手腕被挠出了红痕。

他望向寺门,像是要透过那道门看清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心里有个声音,促使他久久地等在这里,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想要看到什么出现在门后。

是一个人吗?

是的,但那个人是谁呢?

他想不起来。

祝珩心里着急,肺腑间仿佛扔进了几块火炭,烧得他坐立难安,他确信他在等的是很重要的人,这个他想不起来的人,给了他一种浓烈的感情,是心疼和愧疚交织在一起的感情。

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呢?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长安……”

仿若天光乍现,祝珩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很多道如出一辙的呼唤。

“长安,真好听。”

“长安!我在这里!”

“长安,你别睡,你理理我。”

“长安,我好痛。”

“长安,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长安,该喝药了。”

“长安,我陪你睡。”

“长安,长安,长安……”

“我要走了,长安。”

“长安,你说要娶我,是认真的吗?”

除了长安两个字,其他都是叽里咕噜的声音,话音很不标准,祝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更令他震惊的是,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回答:“是,我会娶你。”

“我会来嫁你的,你要等我。”

“好,我等你。”

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不知为何忘记了说话的人,却依旧遵循着本能,在等一个人回来找他。

怪梦。

祝珩坐在行军榻上,揉了揉眉心,燕暮寒已经离开了,被窝里带着雨后的潮湿凉意。

昨夜的梦还历历在目,祝珩从头梳理了一遍,将之归结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怪燕暮寒整天在他耳边嚷嚷着成亲,他才会梦到这种事。

“长安,你醒了。”燕暮寒掀开帐门,他手上端着一盘食物,整个人精神奕奕,“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道路泥泞,今天的冬猎取消了。”

祝珩穿上衣服,朝外头瞟了一眼:“换成什么活动了?”

“各部族还计较着彩头的事,一大清早就去找王上了,希望他收回成命,王上嫌烦,要说休息,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燕暮寒将食物放下,语气嘲弄:“什么活动都没有,歇着就好。”

祝珩简单漱了口,坐下来吃饭,见燕暮寒一直盯着他,欲言又止,挑了挑眉:“有话直说。”

“长安,你的身体还好吗?”燕暮寒尴尬地低下头,“昨晚我太高兴了,忘记你身体虚,不能泄精元了,这是我今早特地找人开小灶做的菜,补精气的,你多吃点。”

祝珩看着饭菜,表情复杂,燕暮寒不说,他还没有发现,桌上都是像起阳草、羊腰一类的食物。

他有种吃完这顿饭就要被押上床的感觉。

“你怎么不吃啊,味道不好吗?”燕暮寒小声嘀咕,“启闲光做菜挺好吃的,难道是这次发挥失常?”

祝珩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下:“启闲光做的?”

燕暮寒点点头:“对,他家里是开饭馆的,从小就跟着做菜,进了军营后手痒,经常去给伙夫帮忙。”

祝珩笑不出来:“你找他开小灶,怎么说的?”

“就说你身体不好,需要补一补。”燕暮寒忽然想到什么,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你放心,他嘴很严,不会到处乱说的。”

完了,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启闲光再见到他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祝珩无奈扶额,想骂人,对上燕暮寒那双无辜的眼睛,又骂不出来:“你以后别找他开小灶了。”

燕暮寒不解:“很难吃吗?我尝尝。”

他作势要去拿筷子,祝珩连忙拦住:“你别吃,味道挺好的,我就是怕麻烦他。”

你要是吃了,就得从精力旺盛变成欲求不满了,祝珩不希望自己每晚都闻着栗子花味入眠。

“不麻烦,他一听是给你开小灶,主动要求的。”燕暮寒托着下巴,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回味起昨晚的彩头,一副餍足的神色,“军师,大家都很喜欢你。”

一刻钟还是太短了,该说一个时辰,一整天才对。

燕暮寒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想时时都和祝珩亲近。

雨虽然停了,但天还是阴着的,将士们聚在一起烤火,来叫燕暮寒和祝珩,祝珩懒得动弹,不行出去,吃过饭后便坐在桌前看书。

他最近在学习北域的文字,看的是《千字文》,他幼时就背过了全文,此时照着读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认。

刚看了一会儿,帐门被掀开了,祝珩以为是燕暮寒,头也不抬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脚步声很轻,带着泥泞的黏连声。

“祝军师,你披着头发的样子真好看。”

不是燕暮寒。

祝珩猛地抬起头,顺手握住了放在桌上的簪子。

“哈坚,你怎么了?”

哈坚眼神痴迷,像喝醉了酒一样,脸红的厉害:“祝军师,我好热,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救救我……”

他不断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猛地扑过来,强壮的身体撞倒了桌子:“祝军师,我好热,我好热,你让我抱一下,好不好,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我喜欢你。”

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他这模样分明就是被下了药。

祝珩满脸厌恶,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一脚踹向他那条受过伤的腿:“滚开!”

哈坚摔倒在地,被激怒得大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师,卑贱之人,我是哈仑桑部的世子,能服侍我是你的福气!”

他发疯一般扑过来,祝珩连忙往帐门跑,谁知刚到门口,就被人一把推了回去,两个身高体壮的男人堵在门口。

在他们身后,一个人撑着伞立在雨中,伞压的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身红色的华丽衣裙:“又下起雨来了,军师身体不好,还是别往外面跑了。”

话音刚落,帐门就被拉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起阳草→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