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意思？”Monica也不直接回答，来了个拐弯抹角。
前台最烦这种领导式发言，不挑明，非要你自个儿猜，没猜对指不定还会惹对方发飙。
可她也没有办法。
谁让她是当代社畜呢，混口饭吃的那种。
“呃。”前台小姐姐没揣测出她这话的深层次含义，只有硬着头皮回答道，“看见了，那个黑衣黑裤的男生，对吧？”
Monica点头，继续道：“那个男生，之前来过吗？”
前台眨了眨眼：“你是指他单独来的时候吗？”
单独来？
Monica没搞懂“单独”二字有什么需要特别强调的，他来这不就是为了跟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生卿卿我我吗？
还能有其他什么事儿？
“算是吧。”Monica顺着她的措辞继续挖掘，“lemon虽然是实习生，但她好歹在我的部门工作，我也是出于关心的目的，才了解一下她的一些基本情况。”
前台没出声，脸部肌肉绷得很紧，跟上班一个状态，大气都不敢出。
Monica又为自己的立场美言了两句：“我也不是故意想打探人家小情侣的事儿，只是刚才碰巧遇上了，知道吧？”
“嗯……”前台态度诚恳地点头，鼻音拉得绵长而又深沉。
这人怎么这样呢？
又当又立。
但没办法，人家是上司，她是小虾米，在公司又没有撑腰的，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前台笑得非常职业，还露出了八颗牙，轻轻道：“的确如此，我非常能够理解您的心情。”
Monica闻言，心情愉悦，连看她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前台不想跟她长时间待下去，只得把该说的话尽数倒完，倒完就可以走人的那种：“是这样的，Monica总监，那个男生，他单独来过我们公司，因为有时候会找贺总。”
Monica脸色一变：“找贺川？”
前台脸色也一变，通常来说，在公司范围内，他们还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直呼老大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这位新来的总监，哪来的自信把“贺川”俩字挂在嘴边，是因为普信吗？
“是的，找贺总。”前台内心各种吐槽，国粹层出不穷，但脸上还是笑容洋溢，职场阴阳人的氛围拿捏得恰到好处，“因为他是贺总的弟弟啊。”
弟弟？？
Monica当场石化。
贺川有弟弟？以前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亲弟弟？”刚才那个男生戴了口罩，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前台愣了愣，点头：“嗯，亲弟弟。”
Monica：“……”
她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双眼涣散。
前台感觉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当即脚底抹油，嘴上客气道：“您应该没事了吧？那……我先走了哦，我还有个约，明天见，Monica总监。”
Monica没理她，更没注意到她已经悄悄溜了号，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漩涡之中。
这种感觉很微妙，难以掰扯清楚。
若硬要描述的话，那便是看到处于低位的人竟然得到了自己目前梦寐以求的东西，这种落差感混着不甘心，顺着神经侵蚀理智。
行。
照着这逻辑推下去，这实习生还挺有能耐。
竟然攀上了贺川的弟弟，那么她能拿到在贺氏实习的机会也显而易见了，八成是用了这层关系。
Monica想到此，更觉窝火，原因很简单，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毕竟她到现在还没有跟贺川联系上。
昨天她主动加了贺川的微信，在对方通过的第一时间，她主动去打了招呼，打算寒暄两句，可贺川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这男人到底在端什么架子？
Monica深吸一口气，一个劲儿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要慌，Monica，已经决定重新来过了，要慢慢来，不能急，得道者多助，再说了，贺川的母亲非常支持你，这已经解决了大半的问题。
她成功为自己打通了思路，决定再莽一次。
Monica解锁手机，找到贺川的微信，忽略自己发过的消息，又重新另起一行——
——贺川，我想了想，我应该请你吃个饭。
——你最近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她就不信了。
Monica撩了撩披散在肩头的卷发，目光逐渐自信。
大学那会儿都能追到，现在她变得更加漂亮优秀，没有追不到的道理。
…
贺时舟跟白柠决定去一趟学校。
主要是白柠要去拿相关的课本和辅导资料，她之前给骆冰冰承诺过，要为其做一些针对性训练，以便能在短时间内高效提分。
“有用吗？”贺时舟顺便问了一句，“你上个月好像给她突破了一次。”
“当然有。”白柠耸肩，“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是干什么的？”
学习区的顶流主播——lemon。
贺时舟瞬间了然，不再怀疑她的专业水平：“行，那随你。”
说完，他又像不放心似的，手指再次登陆白柠的头顶，轻车熟路地揉了两下：“不过注意休息，别让自己太累了。”
“我知道。”白柠扫他一眼，“别像个老妈子似的。”
半个小时前才说了“老妈子”三个字的贺小少爷：“……”
这女人是不是有点记仇？
不过，拜这么一出梦幻联动所赐，贺时舟蓦地想起了Monica的那张脸。
印象中，那位女士的表情和眼神都挺出彩，属于不太会压制负面情绪的类型。
贺时舟挺好奇，就这水平，能在贺氏干什么：“对了，刚才那个人。”
“谁？”
“那个红头发的。”
“哦。”白柠问，“怎么了？”
“她是……”贺时舟顿了顿，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问道，“我哥专门找来的演员吗？专门找客户麻烦的那种。”
白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