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生向阿纸道了谢,把它重新揣进口袋里。

拉开防盗门,祝微生握住里面大门的门把一推。房门开了,里面小女孩的哭声也更清晰地传了出来。

房屋内部的情形也显露在祝微生眼前,客厅中央,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正一手拎着一个小女孩的胳膊,一手不停往小姑娘身上使劲。

旁边沙发上坐了好几个彪形大汉,大部分都随意瘫着玩手机,对这一幕不闻不问,只有一两个略略皱眉。

房内玩手机的声音和小女孩的哭声以及妇人的咒骂声掺杂在一起,所以阿纸开门的声音没人听见。直到祝微生忽然推门而入,这些彪形大汉才发现。

一个大汉站起来,“你是什么人!”

段诗桃已经冲了进去,“悠悠!”

妇人这才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段诗桃一巴掌打在脸上。

唐纤紧紧跟上,一脚将妇人踹开。

妇人哎哟一声趴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尖声叫道:“抢孩子啦,快拦住他们!”

几个大汉立即上前。

被段诗桃一把抱住的悠悠见状,哭声更加凄惨,充满恐惧。

“不怕不怕,悠悠不怕。”段诗桃捂着段悠悠的眼睛,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一个大汉伸手去拽,差点就要拽上段诗桃的头发时,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在房内响起。

大汉顿时感觉脑袋一晕,手也变得无力,抓了个空。

祝微生还站在门边,手里拿着一个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小铃铛。这颗铃铛通体黑色,中间铃心的地方露出一点红,系着铃铛的绳子是黑色的。

这叫荡魂铃。

某次祝微生跟着师父下山处理事情,遇到一个心怀不轨的玄门人,对方看上了师父的法器,打算谋害他们。虽然那玄门人被师父三两下就打了个半死,废除了所有道行,但这也让当时年纪还小的祝微生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玄门人都是好的。

之后回山,他就造了这么个铃铛,用来对付人类。

荡魂铃铃音一响,神魂震荡。这屋内不止大汉,除祝微生以外的其他人都不受控制地晕眩。

“祝大师……”唐纤和段诗桃也受到影响,两人站在原地打晃。

祝微生扶了她们一把,并指在两人额上点了点。

唐纤和段诗桃就感觉被点的地方传来清凉的感觉,混沌的脑子一秒清醒。

等她们站定,祝微生让段诗桃捂住段悠悠耳朵,然后又摇了一下铃铛。

扑通两下,有两个大汉率先承受不住晕倒在地。

不用再摇铃铛,其他人已经脚步踉跄,一步□□。

祝微生带着人从容离开。

段诗桃怀里的悠悠也在犯晕,段诗桃亲亲她额头,“大师,悠悠她没事吗?”

“没事。”祝微生道,“晕一会儿就好了。”

他这荡魂铃摇三下就会使人昏过去,再摇三下,直接魂魄离体。当年他这铃铛才做好时,他师父出于好奇体验了一下魂魄被动离体的感觉,虚了好几天。

一路顺利地出了单元楼,三人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辆小车开进了小区。

段诗桃忙拉着唐纤躲到旁边车辆后面,她紧张地说:“是马景朋的车。”

她们躲得及时,车里的人没发现她们,又不认识祝微生,所以等车子开走,他们又顺顺利利地走出小区。

等上了唐纤停在小区外面的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后,段诗桃才放松下来。

怀里的段悠悠也清醒过来,小姑娘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奶声奶气地喊段诗桃“妈妈”。

段诗桃和她贴了贴脸。

唐纤从镜子里看了母女一眼,忧心忡忡地问旁边的祝微生:“祝大师,诗桃一直带着悠悠躲来躲去不是办法,这样她们每天都会活在担惊受怕中,悠悠小小年纪也会失去正常的生活。您有什么方法可以不让马家的人找到她们吗?”

段诗桃也抬头,祈求地看着祝微生。

“是有的。但是,有后遗症。”祝微生指尖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点着,“我可以给你们两串迷符珠,你们不想被谁找到,只要在上面刻上对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他们就永远都找不到你们,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但因为符纸的影响,你们在这个世界,也会被动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具体影响就是她们身边的人都不会对她们本人保留太多印象,无法把名字和她们具体对上,不会记得她们的具体信息。

就算是段诗桃的亲朋,在她们带上符串时,脑海里对她们的既往影响也会变得很淡很淡,并且下意识忽略她们的存在。

段诗桃闻言,稍微愣了一下后,露出一抹淡笑:“事情难两全,这样就很好了。”

她摸摸段悠悠的头发,“悠悠或许还是会受到一点影响,但比被藏来藏去好太多,等她长到十八岁就好了。”

“那我呢?”唐纤问,“我也会被影响,不太记得她们吗?”

祝微生:“你可以戴我提供的迷吊坠,这种影响就可以被消除。”

唐纤展眉,“那还好,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一个朋友和干女儿了。”

符珠的制作祝微生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他暂时用符纸替代,让段诗桃戴在身上,可以有三天的时效。

之后唐纤按祝微生的要求,把他送到学校旁边那个废弃工厂外面。

走进工厂,来到最深处一个休息室,祝微生还在外面就听到朱莺莺的骂声:“沈健你傻缺啊,让你爆别人头你爆我头干嘛!”

模糊的熟悉的声音传来:“莺姐饶命,失误失误!”

祝微生敲了敲门,等传来蒋丝琦让进的声音后,祝微生只是推开门,没进去。

小小的休息布置得很温馨,旧损的墙面刷了白,地上铺着地毯,旁边双人大床配电脑桌。桌上没有电脑,此时蒋丝琦坐在桌边,正在看书。

朱莺莺则靠在床头,手里捧着手机,不停传来游戏音效的声音。

俩姐妹跟祝微生签了契约后,不忙的时候就待在这里。

“老板好。”打杂小姐妹跟祝微生问了声好。

祝微生问:“对面是沈健?”

朱莺莺说是。

难怪沈健老撞鬼呢,天天和鬼接触。

不过祝微生也没多管,最多提醒沈健多晒太阳,朱莺莺没有恶意,和她接触妨害不大。

祝微生道:“给我拿二十一颗迷珠,我要用。”

蒋丝琦单手往旁边墙里一伸,再拿出来,手里就多了一个木盒。

祝微生接过木盒打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一盒颜色发黑,有着奇怪纹理的浑圆珠子。

迷,佩之不惑,潜有灵标。

迷有指示标明的作用,祝微生可以在上面刻上不同的阵法,用来让段诗桃母女和唐纤保持原有的联系,也可以用来迷惑外人眼里段诗桃母女的踪迹。

祝微生数了二十一颗珠子出来,把剩下的还给蒋丝琦。

“老板老板,帮我把手机处理一下吧。”朱莺莺打完一局游戏,殷殷地走过来。

这就是鬼和人的区别了,别看朱莺莺玩手机玩得溜,但鬼自身的阴气对阳间这种电子设备是有影响的。一部手机别人用可以用个两三年,她就算小心又小心,要不了几个月也得报废。

祝微生烧了一张符纸把朱莺莺手机沾染的阴气驱了驱,“这手机最迟下个月就会坏。”

“这么快啊,难怪越来越卡了……”朱莺莺一脸心痛,她看看祝微生放迷珠子的口袋,“老板,这迷木我和姐姐费了老大力气才从深山里找到,又花了好几天时间没日没夜磨成珠子,你不得给我们一些奖励啊……”

祝微生就看着朱莺莺。

蒋丝琦无奈摇头,“莺莺,你想让老板给我们发奖金?”

朱莺莺梗了一下,是的,她忘了,她们穷,这老板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手机比她手上这个还破。

朱莺莺长叹一声,重新瘫回床头,“老板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祝微生的确没打算多留,离开前,他对两姐妹道:“晚上给你们烧香,记得吃。”

朱莺莺一咕噜坐起来,“谢谢老板!”

蒋丝琦也道:“谢谢老板。”

祝微生点点头。

没有钱,香还是挺多的,反正都是俩姐妹自己去找的原材料自己做,用起来不心疼。

回到学校,祝微生找最近的ATM机,把唐纤转给他的几万块报酬捐了出去。

然后在回寝室的路上,经过一片没什么人的角落时,祝微生听到了几声猫叫。

阿纸一秒探头,“猫!”

要说来这里读书,最快乐的大概要属阿纸。

学校里不少流浪猫出没,阿纸从第一次听到有猫叫后,就仿佛来到了天堂。一到夜深无人时,它就会让魅魅抱它出去找猫玩儿,每次回来手里都会拽着好几撮不同颜色的猫毛。它原先那个猫毛收集袋早已经装满,如今连第二个也快要装满了。

祝微生顺着声音探头看了看,是两只黄白小流浪自己在那玩。

祝微生把阿纸放地上,“去玩会儿吧。”

阿纸兴奋地过去了,祝微生眼神好,看到阿纸蹦蹦地跑过去,先摸了一把其中那只黄白小公猫的蛋蛋。

“小变态。”

祝微生淡笑一声,然后自己走了。阿纸自己找得到回去,他不用担心。

回到寝室,寝室里只有在直播游戏的沈健和躺床上看书的程煦。

家里好转后,程煦也不用那么辛苦周末到处兼职了,可以像个寻常的大学生,享受假期。

祝微生跟两人打了招呼,然后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是段诗桃发来的需要刻字的名单,祝微生看了一下,都是马家人的。

等他把珠子拿出来,段诗桃又发来了一条,这回上面写着段父段母还有她弟弟段诗杨的名字和八字。

分两条发,段诗桃大概也犹豫。但可能她还是被至亲们的行为狠狠伤到了,选择了让自己也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

祝微生放下手机,从床铺上方找出刻刀,坐在桌子边开始往一颗一颗珠子上刻阵法和名字、八字。

中午让程煦带了饭,简单吃过后,祝微生继续忙碌,一直忙到下午五点过。

珠子还剩几颗,祝微生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耳边比平日清净。

沈健还在直播,但没直播游戏,而是直播看剧,肩上蹲着飞回来的黑黝黝,一人一鸟都看得津津有味。

程煦在床上翻书,见祝微生向门外探了一眼,道:“是不是觉得今天外面特别安静?”

祝微生点了下头,虽然周六日很多学生都出去玩了,但时不时也还有吵闹声,今天安静得整个楼层像只有他们几个。

程煦道:“今天王弘生日,他请班上和住这层楼其他系的学生吃饭去了。”

祝微生了然了,人基本都不在,难怪这么安静。

“头两天就请了。”沈健也摘了耳机,“王弘还请了人许毅,不过许毅没兴趣,直接给拒了,哈哈。都是别人口中的有钱人,许毅当初那么给他没脸,结果他还上赶着,一看就是没有许毅有钱。”

“宋海呢?”祝微生问。

沈健耸肩,“和我们一样呗,在王弘眼里都是穷鬼,都没请。”

祝微生扬了下眉。

程煦道:“一个班整个楼层,独独落了我们四个,王弘这是想孤立我们。”

“嘁,谁稀罕。”沈健无所谓道,“请我去我还怕消化不良呢。”

程煦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以前他家穷的那段时间,各种各样的眼神和区别对待他都经历得多了,王弘这种把戏在他看来实属幼稚。

祝微生就更不会了。

拉拉杂杂说了几句后,三人又各忙各的。

祝微生忙到九点,终于将所有珠子刻完,用他特制的红绳串起来后,就彻底完工了。

这时阿纸也带着一身猫味儿回来了,手里照样攥着几搓猫毛,其中还有一撮玳瑁色的。这个颜色祝微生见它第一次带回来,看来后来又被它撸到了新的小猫咪。

寝室里沈健和程煦都见过阿纸,所以阿纸大大方方地爬回祝微生的床铺,翻出它塞到枕头边的猫毛袋,把带回来的猫毛往里塞了又塞,才勉强把袋口封好。

一本满足地把袋子斜斜地竖起来,阿纸往上面躺下,然后指指平板,让祝微生给它开动画片。

它这状态微醺,像极了喝了点小酒的样子,真是撸猫都能把自己撸醉了。

祝微生也爬上了床,支开小桌子放上平板,给它打开常看的动画片。

动画片一放,魅魅也从木雕里出来了。

它捞起阿纸放在自己身上,胖胖的身体挤在祝微生旁边,雾气凝成的手往身后枕头下一摸,摸出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打开,里面是几根不同型号的毛毡戳针。

魅魅把阿纸之前搜集的一个猫毛袋子也找出来,此时里面的猫毛已经成了一个不太圆的圆毛球。魅魅翘着两根胖手指把毛球拿出来,又从百宝箱一般的枕头底下摸出一块工作垫,然后一手捏毛团,一手捏针,对着毛团熟练地戳戳戳。

这是魅魅新发掘的爱好,本来这猫毛阿纸是想拿来给自己织毛衣的。虽然它没有冷热的体感,但它之前忽然有所悟,觉得自己既然来了人类的世界,就得入乡随俗。它准备给冬天一个面子,织织毛衣走个形式。

不过它薅回来的猫毛都是短毛猫的,太短了,织毛衣很麻烦。因为有个平板,它和魅魅平常除了看动画片还可以浏览其他东西,魅魅就发现了毛毡这种东西,一看来了兴趣。正好毛是现成的,它问阿纸讨了两团猫毛试着戳了戳,一戳就上瘾了。

之所以阿纸现在带回来的猫毛不再是以根计数而是以撮计,也有魅魅对猫毛需求量大的原因。

魅魅准备戳一只三花小猫出来,在阿纸的特别要求下,必须得是有猫铃铛的小三花。

也是因此,阿纸每天带回来的猫毛颜色基本有好几种。

这就叫辛苦一群小猫咪,幸福两小只。

祝微生看魅魅戳了一会儿,见它一心二用,翘着兰花指捏着针,脑袋看着平板,一会儿因为动画紧张的剧情而停手,等那段过了后才又想起来,赶紧补偿性的猛戳几下。

大概会戳出个奇奇怪怪的小三花,祝微生这么想。

伴着动画音,祝微生也用剩下那半张桌子画常用的符。

画了会儿,段诗桃再次发来短信,问马景朋的事。

马景朋是个同性恋,当年他对段诗桃是骗婚。在段诗桃怀上孩子之前,马景朋表现得一切正常。段诗桃怀了孩子后,马景朋说怕对她和孩子不好,不再和段诗桃同房睡。

但孕期马景朋对她依旧十分呵护,她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就立即陪她,带她去医院。

只是等她生下孩子后,一切就大不同了。马景朋先是对悠悠的性别毫不掩饰地表示了失望,在段诗桃产后激素不稳,对性生活毫无想法时,多次强硬地要和段诗桃同房,迫不及待地要段诗桃怀上第二胎。

段诗桃十分抵触,坚决拒绝。由此,马景朋对她的态度也变了,开始对她很不耐烦。

两人闹矛盾期间,马景朋时常晚归。最初段诗桃也只是疑心他出轨,但直到她某次带着悠悠回段家,因为忘记拿车钥匙而突然返回马家,听到了他和一个男人的通话。马景朋用叫人恶心黏腻地声音叫那个男人宝贝,骂段诗桃死女人,说一直不愿意同房,一直怀不上二胎。还说他爸妈非逼着他生下儿子才不会管他那么严。

段诗桃整个人晴天霹雳,抱着悠悠浑身发寒。

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同性恋骗婚,段诗桃震惊愤怒过后,还算冷静地选择了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

虽然中途经历过马景朋跪地痛哭自扇耳光的忏悔认错,经历过马家父母虚伪的劝说,更被自家父母为了孩子忍忍之类的话伤过,但她离婚的决心始终没有动摇。又因为证据在手,她还是比较顺利地离了婚,也争得了悠悠的抚养权。

若不是马家要和她抢悠悠,她其实很快就会忘却这段糟糕恶心的婚姻,不至于留下那么大的阴影。

现在段诗桃担心的是,她带走了悠悠,马景朋为了有个后代,一定会再次找人骗婚,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段诗桃:【我可以在不影响我和悠悠的情况下,把他的事情公之于众么?】

祝微生已经说了只要戴了他的符珠就不怕任何人通过任何方式找到她们,但如今的段诗桃在还没切身体会过那种不被惊扰的安全感之前,她到底还是一只惊弓之鸟,不敢赌。

但不敢赌,她又做不到对马景朋一家的恶视若无睹,很怕以后再听到有谁又成了像她这样的受害者,然后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勇敢地站出来。

“遵从本心即可。”祝微生说。

无论段诗桃接下来做不做什么,作为受害者的她其实都没有错。只不过世人大多苛责,苛责他人,也苛责自身。

不过,祝微生也大方地给了她一卦免费的测算,“安心,我这里有马景朋的八字,我给他算过,他此生无后。”

无后,这是不是说明马景朋之后就算骗婚,也不会成功?

祝微生没透露太多,但段诗桃心里的压力减轻了很多,她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揭露,因为最近过得实在太心力交瘁,至少十天之内她都不想再听到马景朋和马家相关的名字。

段诗桃告诉祝微生,等她缓过这一阵,她会盯着马家的。一旦马家开始有骗婚行为,她会想办法告诉女方一家。

不过段诗桃运气很好,不等她开始盯马家,她就在某天忽然收到唐纤发来的消息,说马景朋出事了。

原来马景朋之前不止骗婚,还脚踏三条男同的船。

这三个男同马景朋都是在一个群里认识的,那个群里聚集的都是觉得自己不被世界认同而感到苦闷的男同。讽刺的是里面大多都是骗婚gay,那三个男同也是。

其中一个男同骗婚归骗婚,但还是个深情种子,他非常喜欢马景朋。但他性格也挺偏激,他发现马景朋脚踏三条船后,就装作不知,故意像平常一样约马景朋出来睡觉。等马景朋熟睡后,他就拿剪刀把马景朋命根子剪掉了。

本来剪下来还可以接上去,但那男同做事挺狠,他把剪下来的东西直接剪了个稀碎,扔下楼。

恰好一只饥饿的流浪狗经过,直接吃了。

那男同最后坐牢,本来因为老公犯事忽然被抓而慌张无措的妻子,在知道自己被骗婚后,直呼抓得好,并且立马在家人的支持下离婚,带着孩子奔向新生活。

而马景朋,因为被剪个稀碎还被狗吃了这事实在太离奇了,他的事闹得附近人尽皆知,马家不得不搬家。

但之后就算搬家,马景朋还想靠骗婚生孩子也不可能了,一个下面什么都没有的人,怎么生孩子,恐怕新婚第一天新娘发现不对劲就得炸了。

唐纤把这事告诉段诗桃后,又告诉了祝微生。

并且她还挺遗憾,不是说骗婚gay最好的归宿,是和hiv一起发烂发臭么?

这和她祈祷的有点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