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民政局领证前一天,林晚晴被叫到家里面住。

  乔丽华把定制好的衣服放到她面前,不远处林珍熙充满恶意的看着这一幕。

  林晚晴淡淡的扫过去,林珍熙畏惧上回被强按着投九十度鞠躬道歉,表情很难看地转过身。

  乔丽华喋喋不休:“你要乖一点伺候宴秋,别忘了你是林家的人,要多给家族争取好处,听懂了吗。”

  林晚晴看母亲选的衣服直皱眉,大面积的镶钻礼服,光看着就透露着一股子上世纪城乡结合部的廉价,把昂贵的材料疯狂堆积,上面印着一大块品牌logo。

  乔丽华:“林晚晴!”

  林晚晴抬头听她说话,“母亲还要说别的话吗?”

  林晚晴那双眸子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因为明日的领证,她紧张的眼尾发红,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又软又坚强。

  乔丽华上回给她试好的珠宝项链被退回来,她作为母亲的老脸早就被挂了个一干二净。

  “你妹妹在上高中,过两年要出国留学,要进公司实习都是好大一笔花销,你懂事一点。”

  林晚晴:“。”

  乔丽华贴近了凶狠的看着她,“你别以为嫁给宴秋就了不起了,你欠林家的永远还不清,你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把你生下来,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林晚晴看上去性格柔软,内在很坚强,不是个任人揉捏的性格。

  “所以呢?”

  林晚晴直面母亲贪婪的眼睛,看她眼尾出现沟壑纵横的褶皱,自从上大学后,父亲不问她的学业,母亲连学费都懒得给她交,更别提生活费料,大约以为她性格懦弱,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这档的事。

  林晚晴垂眸把身上的衣服解开,放到袋子里,

  “恕我直言,您似乎没有能够威胁我的直接筹码。”

  从前林晚晴对她言听计从,是出于回报林家养育她长大的恩情,把她嫁给宴秋,父亲母亲和妹妹所获得的好处已经足够抵消所有的养育之恩了。

  乔丽华脸色被气的发紫,“林晚晴!”

  林晚晴慢悠悠把门关上,既不见恼怒,又不觉得遗憾,

  幽幽叹了口气,把那丑的要命的衣服放进了自己房间。

  ……

  次日早上,宴秋的车停在小院门口。

  俞菲跟在老板后面,“ 哇哦,林小姐,今天的穿着真是……过于隆重了。”

  好在林晚晴长得漂亮是天生的衣架子,再丑再夸张的衣服穿在身上,都自带时尚气息。

  她本人比那闪瞎眼的大颗水钻都耀眼。

  林晚晴无奈:“秘书姐姐……”

  宴秋挑眉:“谁都是你姐姐?”

  林晚晴窘迫:“秋秋姐,那天的礼服多谢姐姐替我买单,我……我以后会还姐姐的钱。”

  宴秋伸出手,林晚晴弯下腰,让她抚摸自己的脸颊,

  大概在外人面前需要假装恩爱,林晚晴眯起眼睛像只被摸爽了的垂耳兔。

  宴秋温柔:“去换上我给你的衣服。”

  乔丽华站在旁边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老林你快说句话啊,我给婉晴挑的那身衣服多漂亮。”

  林辉不想管这种小事,只觉得妻子越来越聒噪了,弯腰哈手:

  “晏总,您看婚礼什么时候办?”

  宴秋手指抚摸在金属制成的轮椅上,虽被一层柔软的皮革包裹,仍然抵挡不了轮椅本身的厚重和无力感。

  领证当日的天气很好,暖暖的光芒照在宴秋身上,她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衣裳,耳垂上戴了个格格不入的黄金珐琅耳环。

  “婚礼不着急。”宴秋看向两人,“二位很急?”

  林辉啥也不敢说,“不急不急,一切都听晏总安排。”

  宴秋满意,“下回别给我妻子穿那种惹人笑话的衣服,别人还以为我晏家没落了。”

  乔丽华连最后一丝笑容都挂不住,“我这不是想让婉晴喜庆点。”

  宴秋见林晚晴出来把话头收住,“想喜庆还是想控制她,你心里清楚。”

  乔丽华脸色煞白,干燥的嘴唇张张合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鬼知道宴秋会对林晚晴那么在乎。

  ……

  到达民政局,

  她们领证的日子经过晏老爷子请的风水师算过,是近两个月来最喜庆的一天,门口排队的情侣不多,三三两两亲密的或坐或站在一起。

  相比于别家甜甜蜜蜜,等待领证的小夫妻,宴秋和林晚晴一个坐在轮椅上,另一个乖巧如助理站在她身后。

  宴秋手指哒哒哒敲轮椅的扶手。

  俞菲疯狂给林晚晴使眼色:快去快去,快去和老板贴贴。

  林晚晴用眼神回:那么多人,不好吧?

  俞菲眼神暗示:好,好极了,老板就喜欢主动。

  亏得宴秋在轮椅上看不到两人的眼神交流,林晚晴硬着头皮和宴秋坐在一起,

  “秋秋姐……”

  见小妻子和别的小夫妻班般,同她贴贴坐在一块,

  宴秋悄悄操控,轮椅离她近一点。

  林晚晴紧张的手掌心里全是汗,双唇紧张干燥,像兔子的三瓣嘴似的动了一下。

  婚后生活未知且可怕,或许宴秋会有别的情人,也或许她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对她大发雷霆,又或许会不让她工作,不许她在外面穿裙子。

  婚姻对别人来说是美好生活的开端,对林晚晴来说是从一个火坑踏入另一个火坑。

  宴秋:“你在发抖?”

  林晚晴惊吓地坐直,“没,没有。”

  宴秋抚摸她颤动发凉的手背,“别怕。”

  林晚晴眼眶红肿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祈求,

  “要签婚前财产公证的协议吗?”

  “不签。”宴秋错过去嗅嗅,温柔:“甜甜,你身上好香,和我喜欢的一家工作室的味道很像,我们连爱好都那么相同。”

  在公共场合,她有义务和宴秋假装亲密,她手指用力的抓住雪白的裙摆,感受着宴秋如野兽在她脆弱的脖颈旁边呼吸。

  是被掠食者盯上的恐惧。

  林晚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脆弱的嘤嘤……

  吓哭了。

  宴秋手指擦去她的泪水,“到我们了。”

  亲一下脖子就受不了了,这可不行。

  在办事柜台前,两人一同坐着拍了一张同框照,一个笑的自然,另一个笑的紧张,眼角还残留着刚哭过的红晕。

  宴秋含情脉脉,“乖,别紧张,在结婚证上签名。”

  林晚晴紧张的拿是笔的手都在抖,宴秋纵容且宠溺地看着她。

  林晚晴擦擦眼泪,感叹宴秋的演技真好。

  俞菲:“哇,林小姐都被感动哭了。”

  办事人员感慨爱情的美好:“新娘真漂亮,两位一定情投意合。”

  俞菲:“是啊,孩子都三岁了。”

  办事人员:“?!”

  “??”林晚晴心想俞菲那张嘴活该贷款上班。

  红色小本本拿到手,林晚晴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小情侣,仍觉得这一幕不可置信。

  宴秋:“你看别家小夫妻,拿到结婚证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林晚晴睫毛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她弯下腰,学着斜对面的那对小夫妻的样子,双唇轻轻触碰在宴秋的唇上,如蜻蜓点水碰了一下。

  宴秋手指揪住她的后颈皮,“亲吻不是这样的。”

  林晚晴呼吸急促,头脑充血晕乎乎,“我,我不会,求求姐姐放过我。”

  宴秋强势的咬住她的双唇,生疏地撬开唇舌,舌尖扫过林晚晴的口腔内壁。

  一个吻缠绵且柔软,林晚晴弯着腰,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脖颈被宴秋控制住,无法逃离。

  一吻过后,林晚晴双唇艳红发肿,眼泪不可抑制的从下巴上滴落。

  宴秋擦拭她的唇,“第一次?”

  林晚晴生疏恐惧的样子不言自明,好一副凄惨破碎的良家姑娘。

  宴秋:“请尽快熟悉起来,日后会有无数个亲吻和更亲密的事情等待我们去做。”

  她继续说,“学会了吗,来主动亲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