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白只觉得头皮发麻, 目光也变得飘忽起来。
“谢谢‘逮虾户’送的小电视，我待会儿会把这笔钱直接捐出去，给贫困儿童吃免费午餐。”
“大家想看智能按摩床的话, 我可以带大家过去瞅瞅。”
苏秋白态度坚决，“至于我亲自上阵什么的，还是算了。我是扛不住的，老脸通红, 各种叫唤。来个单人特写, 一个不留神就导致直播间被封，我号也没了。”
苏秋白说着，一边跟观众唠嗑，一边往温泉旅馆大堂走。
二楼，就是智能按摩床所在的地方。
因为游客越来越多了, 苏秋白不得不硬着头皮, 加了几张按摩床。
这些可都是免费项目，不能给他带来一分钱收入的, 纯纯的花销。
免费了这么久，现在才来收费, 容易引起客人的反感。苏秋白认真考虑过后, 还是放弃了收费。
当然, 他也没闲着。他转头就买了台大电视和几台小音箱，放到房间里。
电视机里, 播放的就是温泉旅馆的游玩广告，重点推荐养颜泉、鲛纱泳衣等加价消费项目。以后又出了什么需要花钱的东西, 就再加上去。
这就跟电梯广告一样, 你处在这个空间，耳朵又没聋, 那就只能接受商家的狂轰滥炸！
系统看到，都不禁感慨黑心。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按个摩而已，也不得安生。】
当时的苏秋白直哼哼：“你要是把智能按摩床给我降到两位数，我保准免费给他们用。我给他们天天倒贴电费，绝不去想办法找补回来。”
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更难。
系统可没做过这等亏本生意，没少吐槽苏秋白是奸商的他，直接开始装死。
【我不是人，没有心，更没有良心。】
长相过于工业风的智能按摩床，卖相着实不佳。不过，因为是免费的，这个房间的客人可不少。
幸亏苏秋白整了台排号机，解放了客人的排队时间，不然客人的队伍都得从二楼一路排到一一楼去。
相较于苏秋白的广告，房间里更明显的声音，其实是客人们的怪叫。
声音高昂，直冲云霄！
毫无疑问，对方被折腾得不轻。
候在他们身边的朋友，神态各异。有的损友，直接开启嘲笑模式，各种打趣。哪怕他们很快也要上按摩床，来场现世报也在所不惜。
有的人则满脸纠结，想要白嫖这先进科技，又不太想出丑，进退两难。
“我们这个智能按摩床是非常先进的，对身体大有裨益。当然，缺点也很明显，刺激穴位，会让人有些……”苏秋白轻咳一声，“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
“这个是免费的，要不要体验，大家就斟酌斟酌吧。”
苏秋白在尝试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毕竟他在温泉旅馆住着，什么时候都能去泡健体泉养身，这个智能按摩床用不用也无所谓。
躺在床上嚎叫，洋相百出啥的，太影响他这个大老板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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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温泉旅馆的员工和客人大多都已经睡下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温泉的潺潺流水声和未开发地带的虫鸣声不时响起。
普通房中，一个客人在这时偷偷起了床，走了出去。
大堂里，值夜班的服务员有些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
有些客人半夜睡不着，就有可能下来瞎溜达，或者泡泡温泉什么的。
温泉旅馆里自然是亮着路灯的，不光是为了方便客人晚间泡池子，更是为了方便坐在监控室内的保安总览全局。
男人换上了泳衣，披着长长的睡袍，在走入了夜色之中。
看样子，对方似乎是要去泡池子的。
他径直走到养颜泉门口附近，然后探头探脑，神色有些鬼祟。
那模样，仿佛是要干什么坏事。
服务员坐在养颜泉区域内的小屋子里，这男人在围墙的门边上，没有进来，服务员看不到他。
这个时间活动的人本就少，保安一看就看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样子。
他眯起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
一旦对方干了什么坏事，他就立马去抓人。有监控录像为证，谁也不能抵赖。
就在保安严阵以待的目光中，男子没有走进养颜泉里边，而是走到墙边的垃圾桶前，开始翻找了起来。
保安：“……”
我等了半天立功，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个？
保安以为对方是为了找游客扔掉的水瓶，不免摇头叹息。
晚了！这些东西，温泉旅馆的几位阿姨早就拿走了。因为僧多粥少，她们还自行划分了垃圾分类的地盘。
要是贸然去翻垃圾桶，还会被阿姨收拾！
其实，苏秋白一开始也想过整个垃圾回收的生意，给自己增加一点进项。但是，他又不想亲自去捡垃圾，雇佣人工成本也不便宜，最后还是放弃了。
保安原本以为男子会败兴而归，没想到对方却拿起一个方形的东西，放进了怀里。
温泉旅馆的摄像头非常高清，毕竟苏秋白是本着防竞争对手往饭菜里扔蟑螂的目的选的。
哪怕隔着屏幕，保安也能非常清晰地看出，那是一个养颜泉的药包！
对方也没有继续翻找下去，一点都不在乎垃圾桶是否藏有可回收的瓶瓶罐罐，而是揣着一个用过的药包，又假装没事人一样，往温泉旅馆房间走了。
好家伙，这人根本不是来捡垃圾的，就是来偷药包！
在秋白温泉旅馆呆了这么久，保安深知养颜泉的价值，也很轻易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他赶紧拿起电话，吵醒了睡梦中的苏秋白。
“老板，不好了！”
可怜苏秋白大半夜睡得正香，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可是，那只是个垃圾，又不是没用过的药包。
就算找警察来，也没有办法制裁这个捡垃圾的人啊！
“这件事我知道了，随他们去吧。养颜泉药包要是有这么容易复制，我早就甩开投资人，自己单干了。”
听到苏秋白的话，保安总算安了心。
系统终于冒头，颇有些意外。
【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
“你都能让我死而复生了，神奇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现有医学的范畴了。你给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复制？”
苏秋白又不傻。
哪怕他不怎么护肤，也对护肤和整容略有了解。要是轻轻松松就能拥有娇嫩的肌肤，谁还会花大价钱去医美呢？
打玻尿酸出事故的那么多，可见在保持肌肤年轻这方面，男男女女们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苏秋白原以为，这件事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等到对方发现无法复制，就只能认栽。
没想到，温泉旅馆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就让他大跌眼镜。
系统委派的货车在后门停下，苏秋白像往常一样，过去签收，指挥工作人员将东西搬到养颜泉那边小屋去。
货车司机抽着烟，目光在这个温泉里扫过，心情颇为复杂。
“没问题，数目都对得上。”
其实，苏秋白也知道，系统是不会坑自己的。
但自己要是不验验货，未免太奇怪。哪有对供货商百分百信任的老板？
从工厂制造、包装、运输等各个环节，但凡有一个黑心的，货物都有可能会出问题。
“嗯。”货车司机轻轻地应了一声，转身往车上走去。
他对苏秋白的态度一直很微妙，说不上友善，但也谈不上敌对。
苏秋白经营了这么久的温泉旅馆，跟各种客人打交道，自然看出了端倪。
“系统，这个货车司机，是之前经营过温泉旅馆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
“太明显了。”苏秋白感慨。
对方每次来，那打量温泉旅馆的眼神，都有一种回顾一生的沧桑感。
而且，对方看自己的模样，多多少少带着点……同情？
“系统，他给多少间温泉旅馆送过货了？”
【不记得了。反正有他之后，我都没用电子傀儡，都他开车。】
毕竟那么多破产的家伙，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全部被雇佣完，给自己还清钱？有用的，干脆自己先用着了，就按市场价开工资当还债。
在两人的议论声中，一无所知的司机师傅开着车，回到系统整的员工大楼。小楼很偏僻，平平无奇。
这里有一家小公司，是苏秋白名义上投资人开的小分公司。为苏秋白提供的法律服务、运送服务等等支持，都是从这里出的。
除了给苏秋白送货，他们平时还要接系统委派的各种任务，给普通人送货。
这样，才能将他们的身份伪造得更真实。
“师傅，能打扰你几分钟吗？”吴英明笑着，朝他递上了一盒高档香烟。
司机挑眉：“你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是我想向你打听打听，你拉到秋白温泉旅馆的货，是哪来的？”
苏秋白背后的投资人过于神秘，以至于吴英明看到门口的公司名，都不知道这是对方家的大本营。
司机忍不住笑了。
“养颜药包研发公司的老板，跟秋白温泉旅馆的投资人，是同一个。你要是想进货，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吴英明大失所望。
他只能离开，走到角落里，打了个电话。
“启动paln B。”
温泉旅馆大门外，是一条公路。
几个男人挂断电话，从车子后备箱取出工具，走到了旅馆不远处的公路边上。
他们拿着广告牌子立在那里，等候交易人自动上门。
立牌上赫然写着：收购用过的养颜泉药包，10元一个。
他们带了运输小拖车，准备好了箱子。附近的停车场，还有“作案”车辆，不管多少货，他们都能收下。
原装的养颜泉药包买不到？
行，那我就买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