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处理?”

  魏林夕小心的瞥了一眼那具大块头,好多血,然后又加转若无其事的错开眼睛。

  “交给百户所。”

  这么一个功劳安子珝可没大方地要放弃,说不定这会成为他在百户所里的敲门砖。

  他将手里的刀在那鞑靼人穿的兽皮上擦干净,又踹回了怀里。

  “这把刀虽小,但比我见过的许多刀都要坚固,是把不可多得的利器。”看書溂

  魏林夕心里骄傲,那是当然了,这可是钢的,钢的,虽然为了安全起见它不够锋利,但那是工业生产出来的钢啊,砍个骨头还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她不能说。

  “是吗,其实我也不懂。”

  魏林夕没说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安子珝也不问。

  等安子珝将鞑靼人骑的那匹马牵回来,就看到了马脖子上的伤口。

  魏林夕有点忐忑,感觉她又在掉马的边缘反复试探,不过安子珝没说什么。

  “这马好高大啊。”

  魏林夕换了个话题,不过也是她真心感叹,这匹马又高又壮,能看到马身上流畅的肌肉,和另一匹马站在一起,简直是马哥哥和马弟弟的区别。

  “中原的马不行,鞑靼人和胡人的马是最好的,大宛马也不错,只是都不肯卖给我们。”

  安子珝拉着魏林夕的手轻轻放在马身上,看着还姑姑流血的地方,魏林夕有点心虚。

  安子珝轻笑了一声,没拆穿她。

  然后他又发现了一袋子粮食,口子已经开了,洒出来一些白米。

  北地不产米,所以这边的米价也格外的贵,镇上的粮铺都可能没几袋子米,这些鞑靼人倒是很识货。

  白花花的大米啊,有一瞬间魏林夕想把这袋子米扣下。

  “啊,我们的坛子!”

  电光火石之间,魏林夕想起了她花大价钱买的腌酸菜的坛子呢,还有她的板车!

  “别担心,咱们这就回去。”

  安子珝将魏林夕带到马旁边,直接双手箍住她的腰,将人举到了马上,视野陡然升高。

  然后安子珝翻身上马,拉着两匹马的缰绳往回走。

  这还是魏林夕第一次骑马,但因为双脚悬空很没什么安全感,只能双手紧紧地扶着马脖子。

  安子珝好像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一条手臂箍住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搂了搂。

  魏林夕就像找到了依靠似的,也顾不上两人的动作有多亲密。

  再回去,大街上根本没什么人,而他们的板车也好好地待在路边,只是有两个坛子不知道怎么被撞裂了,心疼的魏林夕不得了,唉声叹气。

  安子珝没管她,动作麻利地将那袋子米扔到了板车上。

  “这?”

  难道要留下,这不太好吧。魏林夕看着米袋子眼热。

  “这家粮铺背后实力雄厚,应该不缺这袋米,咱们不追回也被鞑靼人抢走了,就当是鞑靼人赔我们的坛子了。”

  安子珝的语气相当自然。

  “好有道理啊。”

  魏林夕被安子珝的歪理说服了。

  安子珝还没来及的套上车,就又听到马蹄声,他神色一凛,重新握住的刀。

  魏林夕也紧张了起来,想着他们不会这么倒霉吧。

  待看到那队人的时候,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是自己人。

  这队人领头的安子珝也认识,是百户所的一位小旗。

  “你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

  安子珝安抚了一下魏林夕,然后牵着那匹鞑靼人的马,朝着那队人过去。

  魏林夕站在马车旁,只看到安子珝在和那些人说话,中间还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却听不到说了什么。

  然后那匹马被留下了,一个马上的人还拍了拍安子珝的肩膀,之后才策马离开。

  安子珝自己走了回来。

  “没什么事吧?”

  “没事,尸体他们会处理的,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百户所。”

  “咱们现在回去路上安全吗?不会再碰到鞑靼人吧。”

  魏林夕有点紧张兮兮的,她可不想再被抓一回,这种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不会,鞑靼人只是为了劫掠东西,一般抢完就走,现在已经惊动了士兵,他们不会逗留的。”

  安子珝将魏林夕抱上板车,重新套好马车,驾着车往回走。

  “赵家那伙人是都跑了吗?”

  走了许久,魏林夕才想起赵家那伙人。

  “大概吧。”

  “我告诉你我是被那个老太婆撞了一下,又被她踩了脚,才没发现有人过来,要不然我肯定能避开,你看看手都肿了,我肯定和她犯冲!”

  一路上都没什么事,快到松树村的时候魏林夕也放松了下来,开始和安子珝告状,还伸出她被踩肿了的手给他看。

  安子珝还不知道她的手伤了,看着肿的红彤彤的小手,没忍住握着给吹了两口。

  魏林夕就和受惊的兔子似的,一下子抽回了手。

  “下次我帮你教训她儿子,而且这镇上的粮铺就有她女婿家的股,这样有没有消气?”

  安子珝看着魏林夕突然泛红的小脸,没忍住笑了。

  “真的?”

  “真的。”

  魏林夕这下彻底心安理得了,一袋米赔她的手和坛子损失,挺公平的。

  “消气了,不过教训她儿子的话,就浅浅打一顿吧,可别打残了,万一打残了,她那便宜女婿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魏林夕念念叨叨的,还在为安子珝的前途担心。

  而安子珝也没打断她,就噙着笑意听她唠叨。

  普通姑娘经历过如此混乱的一天,恐怕早就吓得魂不守舍,她却还能絮絮叨叨,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真该佩服一下她的心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