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宋裴砚淡淡睨了他一眼,“既然他们有这个心,就不可能按兵不动,且等着看吧。”

  他的耐心在这一刻似乎已经耗尽,双手环胸有些不满的蹙眉。

  “以后像这种小事不要来烦我。”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帐篷,留下沈君祁在后面气的跳脚。

  过分!简直是太过分了!

  入夜。

  宋裴砚温香软玉在怀,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伏在沈鸢耳边轻声道:“你说好的晚上补偿我的,现在可不能反悔。”

  屋内漆黑一片,可窗外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轮廓。

  她心跳的有些快,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轻轻点了一下。

  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被宋裴砚看在了眼里,当即大喜,翻身而上开始解她的腰带。

  “殿下!粮仓着火了!着火了!殿下快出来!”

  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门外秦墨的声音就打断了两人的好事。

  外面火光一片,沈鸢也蓦然惊醒,赶紧推开他,“快起来!”

  宋裴砚脸色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阴沉的能滴出墨来。

  他猜到了对方会动手,但什么时候动手不好非要今晚动手?

  找死!

  两人穿戴整齐后出了营帐,便看见了早就守在外面愁眉不展的沈君祁和他身后的清风。

  “你可算是出来了。”

  沈君祁阴阳怪气的看了他一眼,“再不出来我都要亲自进去请你了。”

  如果不是因为沈鸢也在里面,沈君祁早就掀开营帐进去了。

  如果沈君祁的眼神只是淡淡的嘲讽,那宋裴砚的眼神完全就是想要杀人的感觉。

  他嗅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怎么了?粮仓虽然被人放火,但好在有你提前的吩咐,那个人被抓到了,而且火势并不大,损坏的粮草也不是太多。”

  宋裴砚从他的营帐里出来后又派了秦墨过来告诉他要加强各处的守卫,尤其是兵器和粮仓还有水源这三处地方。

  所以倒是没出什么大事。

  但宋裴砚那个表情完全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宋裴砚根本没搭理他,直接下令:“将那个人杀了。”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放火的那个人。

  沈君祁有些犹豫,“好歹是南国派来的,我们难道不仔细审问盘查一番?”

  宋裴砚嗤了一声,“你觉得对方有那么蠢,会派一个人来给你审问?”

  这倒也是。

  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沈君祁只能挥挥手准备让人去处理了那个敌兵,却不料宋裴砚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他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掏出一个药包递给了沈君祁,随后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后的沈君祁瞪大了眼睛,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宋裴砚啊宋裴砚,没看出来嘛,你竟然能奸成这样!”

  “听懂了就快去。”

  虽然被他命令的感受并不是那么的愉快,但沈君祁一想到接下来南国所面临的灾难,瞬间心里就舒坦了不少。

  他笑眯眯的将那个药包攥在掌心,冲旁边的沈鸢温柔道:“外面凉,你快回去歇着吧。”

  沈鸢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点点头,“好,阿兄处理完也早点回去休息。”

  外面的人群快速散去,两人又回到了帐篷内。

  宋裴砚捂着她冰凉的小手吹了吹,将厚厚的被褥盖在她身上,掖好了被角。

  “快睡吧。”

  沈鸢眯着眼睛,“你不……”

  后面的话自己亲口说出来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宋裴砚眼眸一深,看着她良久后叹了口气。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快睡吧。”

  今天是来这里的第一天,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她肯定也累了,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

  沈鸢赶紧闭上了眼睛,屋内只剩下两人匀速的呼吸声。

  腰间的双手桎梏住她的身体,不会觉得难受,反倒是又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沈鸢却迟迟睡不着,她突然睁开眼轻声问道:“你刚才给阿兄的那包药是毒药吧?”

  宋裴砚胸膛震了震,“嗯。”

  “你不会是想要让那个敌军帮你对他们自己人投毒吧?”

  “是也不是。”

  “那你到底是要干嘛?”

  屋内沉默了半晌,沈鸢似乎听到了喉结滚动的声音。

  耳边响起他沙哑的嗓音:“鸢儿,你还睡吗?”

  沈鸢瞬间闭了嘴,将脑袋缩进被子里,“……睡。”

  宋裴砚的声音十分压抑晦暗:“可是我被你吵醒了,睡不着了。”

  沈鸢瞪大眼睛,“我……啊!”

  宋裴砚翻身而上压住她软软的身体,指尖娴熟的解开她的腰带。

  “既然睡不着,那就找点事情做。”

  沈鸢反抗无效,被他拉着沉沦于其中……

  南国营帐内,烛火摇曳。

  坐在为首位置上的男人虎口撑着下巴,鹰隼般的目光射向地面那坨血肉模糊的身影。

  他威严而阴寒的嗓音缓缓响起。

  “怎么回事?”

  旁边带他来的士兵赶紧跪在地上禀报。

  “回殿下,对方似乎早有察觉,事情败露,人被打了一顿扔了回来。”

  地上的男人虽然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累累,但仍然强撑着一口气爬了起来。

  “殿下!属下……属下有事禀报……”

  昏黄的灯光下,上首的男人一半脸隐没在阴影中,如鬼魅罗刹。

  底下的士兵甚至不敢跟他对视,颤颤巍巍的从身上掏出一个药包。

  “殿下,这是他们交给我的,说只要我答应将这毒药放在水井中,便会放了我。”

  说完,他有些希冀的抬眸,果然不出所料从上首男人脸上看到了松动的痕迹。

  他心里倏然间松了口气,

  男人旁边的侍卫将他手中的药包接过来闻了闻,随后冲上面的男人点头。

  “是断肠草的粉末。”

  “二殿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被唤作二殿下的男人阴冷的勾了勾唇。

  “本殿下还以为他宋裴砚有多聪明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以为用性命便可以威胁他军中的将士,殊不知他手底下的人死都不敢背叛他。

  “殿下,那他怎么处置?”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地上那个被打的士兵身上。

  他眼底又是害怕又是期盼。

  可他最终还是听见那个男人从口中吐出残忍无比的话。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