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伤口,宋裴砚不出意料的皱了眉,转头看向煜儿的眼神严肃起来。

  “孤让你好好的待在房里温习功课,你就是这么温习的?”

  “堂堂皇太孙,学什么不好学爬树,谁教你的?”

  “现在立刻给二小姐道歉。”

  看见这一幕的彩屏挺起了胸脯,高扬着下巴十分得意。

  看吧,哪怕是小殿下又怎么样,太子殿下心里只有她们家小姐。

  柳璇这个时候又站了出来,十分大度的摇头。

  “殿下您别动怒,我没事的,小殿下年纪尚小,活泼好动些也正常,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小殿下。”

  “还小?都会跑会跳了还小?今日若不好好的约束他,日后还像今日这般没规矩,岂不是告诉天下人皇太孙不学无术,反倒是外无教养内无涵养的无能子弟?”

  眼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沈鸢积压的怒气再次爆发。

  “太子殿下!”

  “你不好好管好这些欺主的奴婢,反倒是来训斥一个不过三岁的孩童?到底谁是你的儿子?”

  “当初和离书上写的好好的三年内不允娶妻纳妾,现在这才一月不到你就带着她登堂入室,你知不知道这会带给煜儿多大的伤害?”

  “煜儿年纪小,没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不喜欢谁就是不喜欢谁,你难道非要让他陪你唱出戏是吗?”

  “还有你!”

  沈鸢凶狠的目光落在了彩屏的身上,上前直接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腹部。

  砰的一声,骨头砸在地上的声音让人耳朵都麻了。br>
  “小殿下就是小殿下,岂是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下人随意编排的?”

  “主子恃宠而骄,奴婢也跟着蹬鼻子上脸,谁给你的脸,太子殿下吗?”

  “知道的以为你是忠心护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殿下这是一个娶俩,什么垃圾都可以往东宫里塞!”

  这一脚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彩屏倒在地上直接白了脸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只能面露痛苦断断续续:“你……你……”

  “你什么你?能让本郡主亲自打你那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起来给本郡主磕头谢恩。”

  彩屏嘴巴都快气歪了。

  早知道这临安郡主粗俗无礼,如今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

  难怪小殿下也生成了这副德行,定然是她教的!

  “够了。”

  宋裴砚沉声打断她,“别胡闹。”

  “我胡闹?”

  沈鸢扭头怒瞪他,“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她是怎么在背后议论煜儿的?拐弯抹角的骂他没规矩,还说什么不懂感恩。”

  “就算煜儿有千万个不是,那也是你的孩子,是临渊的小殿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奴婢指手画脚了?”

  说着她拍了拍煜儿的背,将他塞进了宋裴砚的怀里。

  宋裴砚此生抱他的次数少的可怜,如今怀里倏然间被塞进来一个软乎乎的身体,顿时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沈鸢双手环胸,挑眉,“你自己好好看清楚,谁是你的孩子,你到底该站在哪边。”

  如果是以前沈鸢定然是直接抱着煜儿就想走,可现在不一样。

  她马上就要去旻崇了,如果不让宋裴砚在宫里好好护着煜儿,他怕是不知道得吃多少苦。

  煜儿也十分可怜的抬起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揪住他的袖口。

  “父王……”

  他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闪着泪光,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宋裴砚生硬的开口:“你是男孩,不能哭。”

  沈鸢:……

  煜儿:……

  造孽啊,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

  本以为他要说出让人不愉悦的话来,谁料下一刻他又十分笨拙的拍了拍他的背。

  “下不为例,哭吧。”

  ……

  煜儿眼里挂着的眼泪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随后眼睛一眯,捂着背吃痛的叫了起来。

  “疼……”

  见状,宋裴砚手一顿,有些茫然。

  “孤没用力啊。”

  旁边的沈鸢很快反应了过来,“可是刚才摔伤的?”

  煜儿窝在她怀里点点头,“嗯。”

  她顿时急了,抱着他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还不快去找太医来瞧瞧。”

  反应过来后的宋裴砚也赶紧跟上。

  而那伤口还在流血的柳璇就被这么撂在了外面,指尖弯曲,紧咬牙关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嫉恨。

  当太医脱去煜儿身上的衣服后,露出腰间和背部的淤青,沈鸢顿时觉得疼的仿佛是自己。

  “小殿下是摔伤造成的瘀血,这段时间好生休养,然后每日涂抹药膏方可痊愈。”

  接过药膏,沈鸢让菡萏送太医出去后直接变了脸。

  “这可都是你那心尖尖的二小姐干的好事,如果不是她非要来打扰煜儿,煜儿也不至于爬树摔下来。”

  “好在今日是受了轻伤,若下次伤得重了怎么办?就被你一顿责骂,还要给罪魁祸首道歉,然后默默的咽下委屈吗?”

  她的埋怨让宋裴砚也有些心虚和莫名的愧疚。

  “孤没想到他会伤的那么重,若早知道……”

  “早知道怎么样?你能惩罚那个刁奴和柳家二小姐吗?”

  “本以为你就算再过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外人甚至是下人的两句话就责骂煜儿,如今看来,倒是我高估了你。”

  沈鸢一边替煜儿抹药,一边心疼又焦急的快要落泪。

  “此去旻崇,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把煜儿交给你,我实在是不放心。”

  去旻崇!

  宋裴砚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去旻崇?”

  “当然啊,你也知道,只有我亲自去才能带他出来,否则便是劫囚,沈家也得跟着遭殃。”

  沈鸢甩开他的手,摸了摸煜儿的头。

  “我去倒是无妨,只是可怜了我的煜儿。”

  宋裴砚眉梢微敛,“其实……你可以等孤几天,几天后孤同你一道前去。”

  “你?”她狐疑的盯着他,“你好歹是堂堂太子,就这般悠闲吗?”

  曾经的宋裴砚恨不得整天埋在公务中,如今闲散的倒像个世家公子。

  “孤去自然也有孤的理由,你且等几天便好。”

  沈鸢放下手中药膏,摇了摇头。

  “我怕是等不及了,明日便要出发。”

  “更何况你手底下那么多人,真要有什么事派他们去不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

  “你有这番功夫,倒不如好好待在宫里,将心思多花点在煜儿身上,别总让人欺负了他。”

  见她起身,宋裴砚赶紧握住她的手腕。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