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装乖【完结】>第334章 「景州希希」占有欲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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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园。

  客厅静能闻针,压抑的气氛令站在一旁的佣人都不敢抬头。

  九点半了。

  太太还没有回来。

  权管家站在客厅外,遥遥望了一眼坐在客厅里冷漠的男人,他也不敢靠近。

  出门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回来时就只有先生一个人,太太没见着。

  又等了半个小时。

  林荫道方向响起了汽车轰鸣声,权管家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撑着伞往外走去。他在院门口接了南希,“太太,您去哪了呀?”

  “医院。”南希补充道,“安妮妈妈受了伤,住在医院。我陪她去了医院,帮她缴了一些医药费。”

  “您跟先生……”

  “权叔,我想上楼休息了。”

  南希打断了权管家的话,进屋后她换了鞋,径直往二楼去。路过客厅,余光瞥见了里面的权景州,她没打招呼。

  望着女人匆忙上楼的身影,权管家心里满是疑惑。

  他又看了眼客厅里的权景州。

  又吵架了。

  先生太太吵架越来越频繁,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以前明明不是这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生了这么多隔阂。

  犹如两颗定时炸弹。

  一不小心就爆炸。

  彼时。

  楼上主卧。

  南希将挎包从身上拿下来,她脱下黑色外套,摘了项链和耳坠。

  身上这条酒红色长裙裙角起了褶皱。

  他一回来就带她去参加局会,果然没安好心。放纵罗宾那个贱人公然在包厢里,将安妮比作妓子耍。

  还要她在一旁观看,不容许她去插手。

  权景州就是咽不下半个月祠堂里那口气,他是个大人物,她把他给骂了,他怎么忍得了?

  这不,出差回来就下手收拾她。

  安妮无辜受连累了。

  如他所说,‘权宴’不会死多次,但会有多个人像权宴一样因她而死。

  她就是个祸害,谁遇上谁倒霉。

  南希定在原地迟迟没动,她望着落地窗倒映中的自己。打扮精致、穿着奢华,宛如商场橱窗里供人观赏的招牌娃娃。

  出神许久。

  直至玻璃窗倒映中出现男人的身影。

  他从主卧门口方向过来,朝她这边走,只瞥到一眼,南希即刻回了神。

  “晚上去哪了?”

  权景州嗓音低冷。

  他走到沙发坐下,掀开眼帘,以审视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审讯滋味儿十足。

  南希紧着唇没有回答,她沉了沉气,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客厅。还没等她多走几步,就听见后方的男人说:“欠债过多需要坐牢。”

  闻言,南希抬起的脚硬生生停住了。

  她转过身,重新将目光落向沙发上的男人。他坐在光影下,本就薄冷的五官更显冷峻,衬得他格外不近人情。

  南希手指微蜷,忍气吞声道:“安妮一家没有招惹过你。”

  “她没有,你有。”

  “所以你就是在公报私仇,把对我的气,撒在安妮身上!”南希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她缓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他们家忽然破产也是你做的对不对!”

  好端端的一个证券公司,怎么会突然破产?

  欠债巨额庞大。

  除非有人刻意打压。

  他先是下手收拾了安妮家的产业,后又当着她的面,让罗宾欺辱安妮。

  他就是要她知道,得罪他没有好下场。

  “……”

  对于南希的指控,权景州没有说话。

  男人盯着她敢怒不敢言的小脸数秒钟,她在心里已经给他定了罪名,权景州懒得解释,也不想跟她多掰扯。

  反正他在她眼里已经很差了。

  再差一点也没区别。

  权景州注视着她,冷下语气,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你一遍,晚上去哪里了?”

  在一起时间久,南希或多或少了解他的脾气。

  就如此刻。

  如果她再不老实交代,后果她承受不起,安妮家更加承受不起。

  南希垂下眼眸,不敢不服软:“从维多利亚大酒店离开后,我陪安妮去了医院。帮她缴纳了医药费,在医院陪护了伯母一个小时。”

  迟迟没听到男人回话。

  南希慢慢抬眸,对上男人沉冷的眼眸。眼神犹如利剑,落在她身上无形的疼。

  她错开视线,没敢多看。

  过了半晌。

  权景州幽冷的声音才响起,“南希,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你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甩脸子给我看?”

  在她心里。

  什么词儿越坏越不堪,就越往他身上堆。

  反正她就没想过他半点好。

  以前为了权宴跟他嚷,之后又有个周承,现在还有个安妮,以后指不定还有谁。

  就是他太纵着她,给了她翘尾巴的底气!

  “你不是说我打压了威尔森·安妮家的证券交易所吗?”权景州微冷的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她脸上,“明天我就收购交易所,后天就让她父亲去坐牢。”

  “不……”

  南希慌了神。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

  她试图往前走,走了半步又抬不起迈步的脚,“权景州你不可以这样做,他们从来没侵犯过你的权益,威尔森伯父对你更是毕恭毕敬,你不能……”

  “你看我能不能。”

  他神态从容,语气不缓不急。

  落入耳廓里却瘆得慌。

  南希指尖开始颤抖,没来由的恐慌。她知道他能,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狠手,更何况其他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在男人冷漠的注视下,南希紧着手往他那边走。

  走近。

  她慢慢蹲下身,靠在他腿边。

  到嘴边的话久久没吐出来,折腾了好几番,眼泪先话语一步毫无征兆掉了出来。

  南希抬眸,泪珠从下眼睑滑落,沿着脸颊滑至下颌。

  白净的小脸上留下一条又一条泪痕。

  她吸了吸鼻子,妥协认错:“半个月前在祠堂里,我不该跟你吵架。我不是有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安妮是无辜的,你放过威尔森一家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安妮见面,我不和她做朋友了。”

  他无动于衷。

  南希更加惶恐。

  她真怕明早一觉醒来,威尔森一家都没了。

  伯父若是进监狱,生着病的伯母心梗发作去世,安妮在失去父母的同时还要承担公司欠下的巨额债款,她也不用活了。

  “景州我错了,原谅我……”

  没等她说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霍然起身。

  南希偏头看过去,只望见他走远的背影,他去浴室了。女人一时脚软,坐在沙发前的毛绒地毯上。

  她定了三五秒钟。

  咬了咬牙。

  撑起胳膊站起身,朝权景州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拉开磨砂玻璃门,踏进浴室的后一秒,南希连忙从门缝里钻了进去。没等权景州看清人,她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权景州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下来。

  南希又吻上去。

  本来是想再次把她扯下来,可是大脑条件反射促使权景州回应了她的吻。等他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把她搂紧了。

  权景州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活该。

  活该被她翻来覆去地虐,如果他短命早死,那一定是被南希整死的。

  男人宽厚的手掌占有性地扣紧她的细腰,权景州狠狠地吮了一下她的唇,疼得南希眉头紧拧,倒吸冷气。

  她只轻哼了几声。

  没敢推他。

  贴着她的唇,权景州嗓音低哑重复她的保证:“知错了是不是?”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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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晌午阳光灿烂。

  南希被窗外的日光晃了眼,她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光,随后慢慢睁开眼。

  视线里装入男人的身影。

  他正站在床边穿衣,裸着上半身,能看见他后背肩胛处有力的肌肉。

  南希抱着被子坐起来,听到细微的响动,权景州偏头看了过来,见她睡眼惺忪觉着可爱,这份可爱没持续多久,几秒钟后——

  南希开口说:“威尔森伯父今天能平安回伦敦吗?”

  权景州好不容易浮上心头的愉悦一扫而空。

  瞬间的功夫消失殆尽。

  他穿上衬衫,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系着扣子。听不到他的回答,南希忐忑不安,她拢着被子稍稍动了动,“你昨晚答应过的……”

  系好最上方一颗扣子。

  权景州拾起西装外套,他侧眸扫了眼床上的人,“南希,你真的很扫兴。”

  她不理解他的意思。

  难道他是打算不认账吗?

  见他要走,南希连忙伸出手攥住他的衣角,再一次说:“你昨天晚上说过,不针对安妮一家,不能反悔。”

  她很有本事。

  一句话浇灭他所有的好心情。

  她心心念念想着威尔森一家三口,权景州索性冷漠说:“反悔了你能如何?”

  “你……”

  南希抱着被子的手骤然抓紧。

  她死死地盯着他,男人顺势迎上她不甘的眼神,跟她说:“他们一家会很好,毕竟不能辜负你昨晚的付出对吗?”

  权景州弯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一个晚上,换威尔森的证券公司,你很有商业头脑。南希,下次有求于我的时候再用引诱这一套,我还会买账的。”

  他低头看她。

  她则抬头仰视着他。

  南希沉默。

  他许是急着去上班,没跟她多耗费时间。松开她的下巴,便离开了卧室。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南希死咬嘴唇。

  尝到鲜血的滋味儿。

  她妥协认错的举动确实很轻贱,所以也怨不得权景州贱看她。有什么办法呢,她找不到第二个让他高抬贵手的方法。

  人在屋檐下,就是要低头。

  只是——

  南希蜷缩双腿,慢慢弓下身子,将脸埋入被褥之中。

  在这个世界上,她可以被很多人轻视,但最不想被权景州嘲弄。可偏偏,最不想的事情却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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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

  见权景州下楼,权管家放下手中的事情迎了上去,“先生,早餐都做好了。”

  “不吃了。”

  “您心情不好吗?”权管家又问。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耽误了半天的工作,他还以为先生太太和好了呢。

  猜错了。

  权景州系好袖扣,随后去了玄关换了鞋。他冷淡道:“被人白嫖了一晚上,还得供她差遣去办事,心情能好吗?”

  他也想心情好。

  南希让吗?

  但凡她睡醒第一件事不提这桩生意,他还能骗自己她昨晚主动是情感使然。

  可是她非要戳破那层纸。

  惹他不悦。

  她就不能将欺骗从一而终地做下去?醒了贴过来抱他一下,亲亲他说句早上好,非要说威尔森一家。

  院外。

  夏风早早地开车来了。

  他跟上权景州,一同往林荫道方向去。几分钟后,古斯特驶离庄园。

  “威尔森证券公司调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夏风认真开着车,又说:“半年前该证券公司参与投机,投了个高风险盘子,没承受住崩盘了。”

  “威尔森老爷拆东墙补西墙,不仅没把亏空补回来,反而连累了自家公司,导致运营资金链断裂。投资方纷纷撤资,一夕间破产了。”

  权景州翻阅证券公司资料文件。

  他简单过了一遍,随后吩咐:“你统计一下亏空的金额。”

  夏风微怔,“先生,您是打算帮扶那家公司吗?”因为安妮小姐是太太的朋友,就这般大方地去帮?

  挥金如土都没办法形容先生的阔绰了。

  简直是视金钱为粪土。

  听到后车座上男人‘嗯’的一声回应,夏风心里有数了。开着车,他不禁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后方的人。

  总觉得先生脸色不太好。

  心情不好。

  精气神也不足。

  夏风关切了一句,“先生,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权景州合上手里的文件,男人靠着后座,阖上眼睛。伸手捏了几下鼻梁,眉宇间疲态尽显。

  不是没睡好。

  是几乎一晚上没睡。

  南希热情主动,他就没把持住。即便知道她的目的,他还是咬上了她放下的钩子。

  天微微亮,他才抱着她沉沉睡过去。

  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内耗。

  纵欲过度就亏损了。

  小憩过后的权景州交代道:“告诉威尔森,欠款和资金漏洞权氏来补,公司免费送还他。等价的条件,举家迁出伦敦。”

  应着吩咐。

  夏风偷偷往后瞥了几眼。

  举家迁出伦敦,也就是把安妮小姐带离伦敦。

  说到底,先生还不是吃安妮小姐的醋。觉得太太跟安妮小姐太亲近,心里不平衡?

  先生怎么连女孩子的醋都吃?

  安妮小姐要是走了,太太平时跟谁玩呢?

  夏风总觉得,照先生如今的情况下去,以后肯定会弄出麻烦事情。

  占有欲人人都有。

  可是,占有欲太强,会压得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