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俞白曼感觉所有的感官都变慢了。

  不断变幻的灯效。

  音响里俗不可耐的音乐。

  男人的叫骂声。

  以及顾思语的笑容。

  一团野火在她胸腔之中熊熊燃起。

  赵三待看清楚来人是个漂亮女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哟, 今天运气真好!又来一美妞。”

  他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朝着俞白曼走了过来。

  俞白曼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赵三的领子将他拉向自己。朝着他的脸就给了两拳, 然后将他猛推向墙壁上。

  赵三猝不及防, 鼻梁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顿时血涌如注。

  他疼得直吸气,“哪来的臭娘.们!”转头又冲小弟喊道,“都特么看戏呢!给我上!”

  一帮小弟见老大被揍, 急忙挥舞着棍棒朝俞白曼围攻了过去。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俞白曼的战斗力。

  俞白曼身体灵巧地躲过他们的攻击,然后一个反踢, 便把其中一个踹翻在地上。

  紧接着她飞起一脚扫过, 另一个拿着铁管砸向她的小弟。

  又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使劲一拧, 骨骼脆裂的声音响彻整间包间,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人吓了一跳, 没想到看似单薄的女人, 身手居然如此厉害。

  俞白曼趁势欺身而上, 揪着那倒霉蛋的衣领,一肘顶在他腹部,那人顿时痛苦地趴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人被她的气场震慑,竟不约而同地退后了半步。

  俞白曼冷哼一声, 脚踏在男人的胸膛, 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棍子。

  把所有怒火发泄在了他们身上。

  一阵痛苦的哀嚎声后, 包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她踹着大气, 把棍子一丢,发出格外刺耳的声音,下垂的手微微打着战。

  跨过地上一个个男人,蹲在了顾思语面前。

  而顾思语瘫软地躺在沙发上,她的双眼已经无法聚集,整个人陷入了昏沉中。

  她的脚边还放了套极其暴露的兔女郎服饰。

  俞白曼十分厌恶地把衣服丢到了地上,轻抚着顾思语红肿的脸,轻唤着,“顾思语…顾思语…”

  被喊的人除了极沉的呼吸声,和缓慢的心跳外毫无反应。

  看到顾思语被他们折磨成这样,俞白曼的心脏仿佛突然停止了一般,空落落得慌了起来。

  俞白曼不敢多想,准备送她去医院。

  门口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爷,这次赵三给您准备的可是个贼水灵的大学生 。就是性子烈了点,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喂了药,保证您玩得尽兴。”

  “还是你们会办事。”

  说话间,门被推开。

  七八个壮汉站在门口,带头的男人,他穿着花衬衫,油腻腻的脑袋油光发亮。他的右侧脸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

  看见屋里的场景,顿时一愣,继而愤怒地吼叫着,“怎么回事?”

  赵三连滚带爬地来到男人面前,“疤爷,这女人要抢您的货,我、我们拦不住。”

  刀疤男一巴掌甩在了赵三的脸上,“废物!”

  赵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吱声。

  刀疤男指着俞白曼,凶神恶煞地说,“把她给我抓住!妈的,胆儿够肥的,敢抢老子的人,那就一起留下来伺.候爷爷我。”

  刀疤男的几名小弟听令,朝着俞白曼扑了过去。

  俞白曼冷笑着,一脚踹开了靠近自己最近的那个混混。

  刀疤男看了看俞白曼,啧啧嘴,满含邪恶地说,“呦呵,还是个练家子。不过没关系,你越能打,爷爷我就越喜欢。”

  说着,就掏出小刀和其他混混一起攻了上来。

  俞白曼咬紧牙根,奋起抵抗。

  然而刀疤男人高马大短刀在手,加上他身边的小弟帮忙,不一会儿,俞白曼便落了下风,身上挂了彩。

  眼角的余光瞥见顾思语仍旧昏睡着,俞白曼心中焦虑万分。

  刀疤男阴狠地笑着,“小妞,别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吃些皮肉之苦。”

  就在刀疤男即将抓住俞白曼双臂时,俞白曼眼疾手快蹲下身,握着一块碎玻璃片朝着他的裆部刺去。

  伴随着刀疤男的哀嚎,包间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俞白曼心中一喜,知道是单静逸带着俞家保镖来了。

  她把玻璃碎片随手一丢,眼神冷漠地看向刀疤男,“打架就打架,废话太多只会惹人烦。”

  说完,扭头架着顾思语准备离开。

  当她刚和单静逸打了个照面,只听一声,“俞总,小心!”

  俞白曼的肩膀就钻心得痛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眼,刀疤男拿着匕首直挺挺扎进了她的肩膀。

  刀疤男:“臭.□□,伤了老子还想走!”

  随着话音,匕首被拔出。准备朝她刺第二刀。

  单静逸飞起一脚,匕首被踢落。

  俞家保镖也冲了上去,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混战。

  有了俞家保镖保护,俞白曼便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顾思语身上。

  她和单静逸左右架着顾思语来到了会所外。

  等在车里的彭湉湉,远远看到她们人影,立马下车冲了过来,“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俞白曼忍着肩部的剧痛,咬牙说着,“别问这么多,先把顾思语送去医院。”

  彭湉湉连忙从她手中接过顾思语,看着俞白曼血迹斑斑的肩膀,眉宇间闪烁着担忧,“你…你还好吗?”

  俞白曼扯了扯嘴角,“小伤不碍事。快走吧。”

  她看着彭湉湉带着顾思语离开后,拿出手机报了警,又带着俞家保镖守在了沂乐岛各个出口,直到警察赶到现场。

  等她配合完调查,录完笔录从警察出来时,天已经很晚了。

  而她肩膀的伤也只是在警局被简单包扎了下。

  俞白曼满身疲惫地坐在车里,“去医院。”

  单静逸愣了下,连忙调转方向开往了医院。

  俞白曼望着车窗上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她今天这么怎么了?

  这事要放在以前。

  她才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去救人。

  顶多帮忙报个警,再或者智取周旋。

  而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这般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了顾思语凄凉的笑容。

  她的心再一次跟着猛抽了下,就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闷闷地疼。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俞白曼的思路。

  她看了眼来电人【秦珂柔】。

  不耐烦地接听了,“喂,怎么了?”

  “曼曼,你今天也不回来了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俞白曼淡淡地说,“最近公司忙着出参赛作品,所以加班住在公司了。你自己早点休息。”

  “哦…”秦珂柔又说,“那进展怎么样了?需要我去公司帮……”

  “好了,我还有事先不说了。”俞白曼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段时间趁着她不在家,除了B1楼的那间房,秦珂柔几乎把别墅翻了底朝天,一无所获后,歪心思打到了公司头上。

  看来比赛时间将至,秦珂柔也按捺不住了。是时候收网了。

  “俞总。”单静逸小声唤了句,“到医院了,我去给您挂号。”

  “不用了。”俞白曼摆了摆头,“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处理完就回公司了。”

  驱走了单静逸,俞白曼并没有走进急诊室,而是给彭湉湉发了信息。

  在得知顾思语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后,只是被喂了药,还需要留院观察。

  俞白曼松了口气。

  她顺着彭湉湉给的病床号找了过去。

  晚上9、10点钟,病房区几乎没什么探病的人,她走着静谧的走廊中,高跟鞋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她走了没几步,就脱了鞋子提在了手中。

  顾思语的病房没多远,在路过了四五个房间后,她站在了VIP病房外。

  她透过门板上的玻璃窗口,一眼就看到了顾思语正扑在彭湉湉的怀里哭诉着。

  这一瞬间,她竟感到一阵难言的嫉妒。

  正当她准备推门时,就听到顾思语哭着说,“湉湉姐,我求求你想想办法,把李智阳保出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彭湉湉:“他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还……”

  她的话还未说完,顾思语就跪在了地上,“湉湉姐,我求你了,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

  而这些话让俞白曼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窿。

  她真的不理解,那个李智阳究竟有什么好,能让顾思语卑躬鞠膝到这个地步。

  而她居然为了这种人,拼了命,冒了险。

  现在想想,还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俞白曼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病房区。

  她重新穿上高跟鞋,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的愤怒,她拽下用来绑头发的耳机线,愤恨地丢在一边,眼神也越发阴冷了起来。

  顾思语,既然你这么在乎他,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他被我毁了。

  病房内,彭湉湉连忙把顾思语扶了起来,“小语,你那个哥哥就是咎由自取,你干吗还给他求情啊,他就该在看守所里蹲几天!”

  顾思语摇着头,“不行,他不能有事,他要是有事,我们家就完了。”

  “为什么?你那哥哥不学无术的,怎么就……”彭湉湉神情严肃了起来,“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一问,顾思语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神情越来越痛苦,泪水如山洪般迸发而出,整个人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

  吓得彭湉湉赶忙抱在怀中安慰着,“小语没事了,没事了。你要是不愿意说,就不说了。我不会逼你的。”

  安慰了好一会儿,顾思语才慢慢安静下来,她退出彭湉湉地怀抱,低着头抠着手指。

  吞吐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我是,我是…强.奸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