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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在家里就可以练琴,但为了不被司洲发现自己准备的小惊喜,他晚上刻意分一点时间留在学校琴房练习。

  司洲对此似乎颇有不满,具体表现为通过微信消息发表类似于“家里也有琴不可以让我回来听你练吗”“你一点都不想回来让你亲亲老公看一眼吗”的言论。

  白嘉言不自觉心软下来,但很快他就像把心脏塞进了急冻室一般,将软成一摊的东西重新冰得又冷又硬:【我……我在学校这边,可以专心点】

  司洲:【我打扰你了?】

  【是我打扰你了吗?[]】

  白嘉言说是也不对,说不是又编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思来想去只好发了格外含糊的一句:【不是的,是我的问题】

  司洲:【我在你就专心不了?】

  【你在想什么?嗯?】

  白嘉言差不多猜到对方的想法,忍不住不好意思:【嗯……】

  司洲:【好了,我等你回来。】

  为了安抚司洲的小情绪,白嘉言打算提前回家,以免自己练得过头,他特地用手机调了闹钟。结果手机一响,他下意识将闹铃关闭,想着最后结束这曲再回去,不知不觉又拖延了十几分钟。

  恰好他刚刚收到司洲说车已经停在校门口的消息,也算是歪打正着。

  司洲开过来是他之前买给白嘉言的新自行车,白嘉言自觉地坐在后座上,环抱住司洲的腰。趁车子还没开动,白嘉言悄声问他:“师哥,你会不会不高兴?”

  “我怎么会突然不高兴?”

  “自从你跟我说演奏会的事之后,我就一直在练习,晚上都没时间陪你。”

  “我又不是婴儿,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看着。”司洲语气里略带笑意。

  “可你说想看我的。”

  “想是一回事,让不让你耽误事又是另一回事。”

  “师哥好乖啊。”白嘉言没忍住轻笑。

  要不是在骑车,司洲估计会腾出手去捏白嘉言的脸:“怎么轮到你这只小白兔说我乖了?”

  “因为……就是很乖。”白嘉言下意识这么想便脱口而出,想了半天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司洲不由得冁然一笑:“那预告一下,我一会要恶作剧了。”

  “要做什——”

  白嘉言的话还未完全出口,司洲一个急刹将自行车停了下来。后座的人抬眼望了望周围,显然还没到家,心里的疑问没来得及发出,司洲就伸手蒙住了白嘉言的眼睛:“好了,恶作剧开始,闭上眼睛。”

  司洲一只手仍然遮挡着对方的视线,另一只手牵着身边人的手指,缓慢地引领着白嘉言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段路说短也不算短,路上白嘉言幻想各种场面,还时不时向司洲确认自己的猜测:“海边?”

  “不对。”

  白嘉言又报了好几个地点:“猜不到了。”

  “那正好,到了。”司洲抽回白嘉言眸子上的那只手。

  白嘉言眼前的黑暗顿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宽阔的音乐厅,装潢精致,暖黄的灯光满溢,显得温暖明亮。尽管比不上唐洵演奏会时的场地,但也能容纳几百人,对于白嘉言而言已经足够了。

  “再好一点的场地租不到,不是时间排不上就是别的什么。”司洲攥紧对方的手,“喜欢这里吗?”

  “喜欢,我很喜欢,这里就够了。”白嘉言没忍住用力回握住对方掌心。司洲牵着他走到台上,视线扫过空荡荡的观众席,说自己会坐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

  司洲之前来听他巡演的时候,坐在池座的中间位置。白嘉言想起这件事,然后告诉他,那一天司洲和父母,还有自己家里人都要在离他最近最好的地方,这样的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

  作为主办方,给自己预留几个座位不是什么难事。相关事务卿先生都安排得妥当,包括网上的宣传。白嘉言累积了一点人气基础,因此演奏会也引起超话内不小的讨论风波。

  【评论1:??免费入场,我的眼睛没出问题对吧】

  【评论2:因为是重要的人送的礼物所以不收费,我的天啊是谁,好想知道】

  【评论3:为什么就只能容纳几百人啊啊啊啊我可以蹲在走道听吗】

  【评论4:同感呜呜呜呜座位好少,哪位帅哥美女慷慨地出租一下大腿】

  “我不会没有座位吧?”司洲躺在房间床上,装模作样地对着刚刚结束弹奏的白嘉言开口,“我也要租双大腿才行。”

  “你早就给自己和家里人留座了,不会没座位的。”白嘉言嘴唇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开口,“而且……你不能坐别人的大腿。”

  “这就开始吃醋了?原来你表现出来会这么可爱。”这更引起了司洲的兴致。

  “没忍住有点……但我知道师哥不会的。”

  “当然不会坐别人大腿,”司洲故意凑近到他耳边,“那你说我要坐谁身上?”

  白嘉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答案,下一秒司洲就跨坐到他腿上:“沉吗?”

  “师哥不重。”

  “还要练吗?”司洲回头看了眼钢琴。

  现在这个状况,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练不下去:“先休息一下吧。”

  司洲扶着白嘉言的后脑勺接吻,良久才稍微后撤:“这种休息怎么样?”

  “很好……”

  没等白嘉言把话说完,司洲延续了方才的吻,像是要将对方的一整片唇都吞食入腹一般。接着他抓起眼前人的一只手,食指指尖将嘴唇取而代之,他的舌尖从指腹舔舐到虎口,细细描摹过每一个指关节的形状。

  “演奏会没有座位的话,坐你这里好不好?”

  “不会没座位的……”

  司洲没忍住轻笑出声,将吻落在对方的指缝上。两个人从钢琴前纠缠到床上,一直到晚饭时间才舍得出房门。

  白嘉言捧着饭碗,将一口大白菜咽下肚子:“你爸妈真的能来吗?”

  “嗯,自从那次在海边之后,他们会抽空多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了,”司洲夹了一块鱼肉放到白嘉言碗里,“都是多亏了你。”

  “我哪有做什么。”

  “你很重要,我说是就是。”司洲又往白嘉言碗里放了不少菜肴,似乎要把监督白嘉言吃饭的事贯彻到底。然而每次就像是固定剧本似的,白嘉言屡次强调自己吃不下,司洲也舍不得硬塞。

  难得今天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小嘉言真的胃也这么小吗?”

  “应该吧……”白嘉言怔了怔,“你说也……我还有哪里小?”

  其实他早就想问,为什么司洲喜欢管他叫小嘉言。怎么说他也有一米八,不算小了吧?

  “心眼小,像个小笨蛋。”

  “我不笨。”白嘉言不满地反驳。

  “不笨怎么猜不出自己哪里小?”

  “那是师哥眼里的我,我又没办法知道师哥的全部想法。”

  “那现在让你知道,好吗?”司洲将手伸到饭桌对面,勾住白嘉言的手指,“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你还是婴儿。”

  “你怎么会知道,你那时候也是婴儿啊。”

  “我出生得比你早,我父母和你父母相熟,你妈生你的时候,我妈还抱着我在外面等。”

  司洲弯弯唇角:“当然这是大人们说的,我自己不记得,我记得的是三四岁的时候,看到你那么小一个,蹲在自己家门前,不知道为什么,好想抱抱你。”

  白嘉言记得那时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司洲从街对面笨拙地朝自己跑来,问他可不可以做朋友。

  “好呀。”白嘉言将一棵刚从自家门前拔下来的草递到司洲手里,“这个送给你。”

  “我没东西送你,可以抱抱吗?”

  “好吧。”

  两个小团子抱在一起,画面显得温馨可爱。后来到了五岁,家长要送各自的小朋友去上幼儿园,司洲还吵着闹着要和白嘉言上同一家。

  “那时候就想,你这么可爱,要好好照顾你保护你才行。”司洲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指尖,“这个想法到现在都没变过。”

  “那……还有别的想法吗?”

  司洲蓦然轻笑:“哪种?”

  “……”白嘉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好像听到车辆发动机的声音。

  好好的氛围居然又被拐到了这种走向,白嘉言懒得搭话,开始收拾起饭桌上的残局。司洲抢过他手里的活:“好了,不闹你了。”

  脏碗盘在司洲手中堆叠:“想法有很多,但归根结底都是爱你。”

  白嘉言心里一动,凑过去吻了吻司洲的额头,却没想过自己会碰掉一两个盘子,陶瓷破碎的声响打断了旖旎的气氛。

  “就说你是小笨蛋。”司洲没忍住笑出声。

  “……”白嘉言看着地上的碎片,无话辩驳。

  ……

  饭后时间白嘉言在房间练习曲目,在学校则继续抽时间弹奏给司洲的小惊喜。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演奏会在网上刚放票就一抢而空,不少没能得到机会的人在超话鬼哭狼嚎。

  白嘉言在司洲的陪同下,提前到店里定制了两身新的燕尾服,剪裁很贴合他的身段。

  “就应该穿这身拍结婚照的,”司洲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美死了。”

  临上台的前一刻,白嘉言还止不住地紧张。司洲在后台轻轻揉搓他的掌心,说了不少安慰他的话,这才让白嘉言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害怕的时候就看着我,我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司洲将白嘉言的两只手紧紧包住,接着很快松开。

  因为演出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白嘉言最后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来到台上。不仅是自己的父母,就连司洲的家长也面带微笑地望着他,显得尤为和蔼亲切。

  台下座无虚席,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尽管自己曾经在更大的场地、更多的观众面前进行过演奏,但还是免不了紧张,尤其是司洲父母在的场合。

  他将目光转向司洲,对方像平常一样,对着他冁然一笑。主持人结束开场白,白嘉言就坐在钢琴登上,开始他今晚的第一曲演奏。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白嘉言将他给司洲的惊喜留在最后,他特地站起身走到话筒前,在人群中对上司洲的视线:“最后,是我个人完成的一首曲目,送给一位我很重要的人。”

  他想着和司洲之间经历过的点滴写出来的旋律,响彻在整个音乐厅。一种温热而粘稠的暖流慢慢包裹住他的心脏,依附在上面难以消散,久久延续着余温。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包括坐在司洲身旁的长辈们。白嘉言立马将目光落在司洲面上,仔仔细细地打量对方的表情。

  看上去心情不错,白嘉言想,他喜欢。

  思绪落在这里,他禁不住弯起唇角。

  主持人正准备上台致辞,司洲却蓦然在观众席当中站起身,在白嘉言讶异的目光底下,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师哥?”

  “我重要的人,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司洲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丝绒盒子,他在白嘉言面前单膝下跪,将盒盖轻轻打开,一枚钻戒闯进白嘉言的视线里,仔细看里面还有一个刻得笨拙稚嫩的小白兔脑袋,和他手串珠子上的如出一辙。

  场内的观众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惊讶出声,音乐厅里顿时人声纷杂。

  白嘉言似乎不受任何声音的干扰,眼睛里只有那枚闪闪发亮的钻戒,它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让他胸中方才涌起的暖热再度升温。

  “戴上它,做我永远的恋人。”司洲抬眼看他,神情里是信徒般的虔诚,“这次你会拒绝我吗?”

  白嘉言差点忘记呼吸,他眼角几乎要挤出泪水,朝司洲伸出手。“我答应你。”

  戒指被缓缓推入手指,司洲吻在白嘉言的指环上,然后是指缝、指尖。

  “你只能是我的了。”

  “我一直都是。”

  白嘉言想说,除了司洲以外,他从来没注视过其他人。

  音乐厅的喧闹声不止,无数人的视线依然停留在舞台,长辈沉默但温柔的眼神暗示着祝福。

  四周人声鼎沸,但他却无比清晰地听见司洲口中的每一个字词。

  “往后每个十九年,我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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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本《穿成偏执主角的揣崽美人》】————————

  邹北期穿书了,他成了为嫁入主角攻豪门,不仅迫害主角受还假装怀孕的炮灰穷酸反派,最后被主角攻设计导致家破人亡。

  他刚睁开眼睛,就发现主角攻衡时的指腹在他的肚皮上画圈:

  “期期,你真的怀了我的小孩吗?那跟我结婚好不好?”

  邹北期:……好像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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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北期直接坦白自己是假孕,结果下一秒就忍不住跑到厕所:“呕——”

  一检查才发现,他怎么怀了真崽?!

  衡时在病房里轻轻捏着邹北期的下巴:“期期原来这么讨厌我,为了离开撒这样的谎。”

  邹北期一时傻眼,孕都成真了,不会他已经迫害主角受成功,马上要被眼前人设计去见阎王了吧?

  他立马问了一句主角受的状况,衡时的表情当场如坠冰窟:“怀着我的小孩,还提其他男人的名字,期期,这不是好习惯。”

  邹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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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北期被带回衡时家中养胎,衡时对他悉心照顾,每个月还有崽他爹上供的生活费。

  直到他看见衡时坐在房间里翻看主角受的照片。

  邹北期立马有不好的预感,他认真数了数,钱差不多够了,人也差不多该跑了。

  他正打算驾车离开时,却不知怎的半路无故昏迷,醒来时甚至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期期,你有这么喜欢他吗?非要去找他?我看过照片了,他没我好看。”

  衡时的指腹抚上邹北期的侧脸。

  “你是不是忘了,你肚子里的是谁的孩子?”

  ————————【预收《找来清冷学霸替我上学后》】————————

  沈星顾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什么学习什么工作前景一概没兴趣,整天就想着约兄弟打游戏。

  可爹妈非要他在大学拿到一纸毕业证,逼得沈星顾没办法,花钱找了归序天天替他上课和做作业,期考替不了就帮忙复习。

  ——谁让那个别人眼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清冷学霸归序,暗地里却比谁都缺钱。

  一直到学期结束,沈星顾也说不对归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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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学期大英课口语考试,归序照例将稿子交到他手上:“特地给你写了简单的,应该很容易念。”

  沈星顾漫不经心地接过稿子,随手简单翻看,两张A4稿纸之间掉出一张小纸条:

  【沈星顾,我喜欢你,喜欢得快死了。我不缺钱,缺你。】

  沈星顾手里的另外两张纸也哗啦一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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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记录】

  沈星顾:兄弟,你不是住富人区吗,附近有家是不是姓归?

  兄弟:对啊,这姓不常见,我记得可清楚。

  沈星顾:他们家儿子叫什么?

  兄弟:归序?好像是吧,邻居,来拜过年。

  沈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