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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碰一下。”白嘉言耳朵里的心跳声聒噪,似乎是害怕被发现。

  白嘉言任由司洲用手指撬开他的嘴,指腹轻轻抚摸上软舌,甚至翻动几下,接着扫过上颚,抚摸两侧的口腔内壁,最后在里面停留了好一阵才结束动作。

  “好可爱。”司洲没忍住在白嘉言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他接着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掉白嘉言嘴边的涎液,吻了一下自己水光淋漓的手指才开始擦拭:“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白嘉言那张脸红得不成样子,他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热,仿佛被车厢外的烈日入侵。

  他们所在的摩天轮车厢不知不觉已经经过了最高点,甚至即将落地。白嘉言还在刚才的氛围里没缓过来,司洲察觉他的愣神,连忙拉过他的手腕离开。

  “在想什么?”司洲粲然一笑,问他。

  “就是……有点……”白嘉言努力想形容那种感觉,但总是说不出口,不知道是因为表达能力的欠缺还是过度的羞赧。

  司洲特地压低音量,似乎是为了衬托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词汇:“像偷情?”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那你说像什么?”司洲没忍住笑出了声。

  “嗯……像在公共场合违反公序良俗。”

  司洲佯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去喝茶?”

  “别闹了,又没人举报。”白嘉言看着司洲面上粉饰的虚伪情绪,没忍住笑。

  “谁说的,我举报你。”司洲戳了一下白嘉言的脸,“麻烦出游乐园后来我家喝茶。”

  ……

  白嘉言和司洲逛了大半个游乐场,出园之后在对面街吃了午饭,接着便坐上司洲的车回家。

  司洲的车开得很稳,白嘉言在对方房间里坐下的时候,某位司机还非要询问乘客的坐车体验,像是在暗示眼前人的夸赞:“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在车上的担忧是多余的?”

  “嗯,我要不是知道,还以为你经常上路。”白嘉言实话实说地夸,司洲本人听着很是满意。

  司洲一开始在游乐园开着玩笑说喝茶,这会还真的让保姆泡了两杯茉莉花茶送到房间,正好他也趁这个时间整理今天拍的约会照。他刚亮起手机屏幕,就发现自己连接不上网络,一看短信才发现早上就通知了这边片区线路出了问题,正在抢修。

  “断网了。”司洲微不可察地蹙眉,“本来想跟你玩游戏,现在只能看看缓存里有什么了。”

  白嘉言答了句没关系,司洲简单筛选了相册里的照片,接着便点开某视频平台,发现缓存界面有且仅有一部电影,他看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电影内容,便将手机举起到白嘉言面前:“只有这个了。”

  “我不挑,看吧。”

  于是整整半个下午,白嘉言和司洲都在看电影,讲的是男女主青梅竹马却被迫分开,若干年后一方才知道另一方早已离世,活着的一方一路探寻对方生活轨迹的故事。白嘉言看着看着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不一会就哭成了一个花脸猫。

  “别难受了,”司洲抬手去擦白嘉言的泪水,“至少他们都幸福过,主角还是笑着去世的。”

  “可我就是看着难受。”白嘉言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司洲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但还是默默地给对方抹脸,嘴里还不停说着安慰的话。好一阵白嘉言才慢慢停下哭声,司洲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好了好了,小傻瓜。”

  接着他用看自己家溺爱的孩子一般的眼神望向对方:“你这么爱哭,我要是像主角一样不在了,没人安慰你怎么办?”

  “你别什么话都说。”白嘉言说这话颇有些嗔怪的意思,还泛着红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司洲。

  “知道了。”司洲又轻轻摸了摸白嘉言的头发,“那给你说点开心的?”

  白嘉言点了一下头,就像个期待着家长讲睡前故事的小朋友,接着就听司洲开始讲述:“有个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叫白嘉言,这年五岁,陪着他的还有五岁的司洲。”

  白嘉言估计司洲是又恢复了一点记忆,他没有打断对方,继续安静地听着。

  “有一天幼儿园上户外活动课,老师让班里的小朋友都跑一小段。其他小朋友都跑完了,小嘉言还在慢吞吞地往前,没跑几步就直接坐在跑道上可怜兮兮地喊累,还说要回家找妈妈。”

  司洲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幼儿园的老师看到了都过来安慰他,边上的司洲也过来摸摸他的头,可他还是要妈妈。司洲没有办法只能很认真地告诉他,嘉言别哭,我今天在幼儿园里都当你的妈妈。”

  白嘉言没忍住笑出了声,司洲也没忍住弯了嘴角:“你是笑自己还是笑我?”

  “笑你,小小年纪就想着给别人当男妈妈。”白嘉言就像被点了笑穴似的停不下来,司洲假装要去捂对方的嘴:“懂的词还挺多啊,小嘉言。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坐在跑道上喊妈妈。”

  “我那是身体不好,你还赶着来认妈妈呢。”白嘉言当场回击,司洲却骤然噤声,伸手握了一下对方的手腕:“……我没想戳你痛点的。”

  白嘉言也没想到司洲会是这个反应,于是连忙回握住对方的手掌:“我早就没在意这个事了,谁都有不够好的地方,没办法改的话接受就好。”

  “你太乖了。”司洲没忍住碰了碰白嘉言的脸颊。

  “这没什么的,我还心疼你想不起以前的事呢,毕竟我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以前经历过的事还是很重要的。”

  还没等司洲回话,白嘉言接着说道:“我还是多跟你说说以前的事吧。”

  “刚才那样的丢脸事?”司洲很快就从刚才莫名有些正经的氛围中挣脱出来,接着特意强调了一句,“小嘉言的丢脸事。”

  “我又不是只有丢脸事。”白嘉言不满地反驳。

  “可我就是想听丢脸事,趣味性比较强,更容易刺激到我的脑细胞。”

  白嘉言本不想管司洲的那一句胡诌,但对上司洲那渴望的眼神,他又没忍住心软:“那我只讲一个。”

  司洲往他跟前凑了凑,听着对方开口:“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组织我们玩抢凳子,八个小朋友一组,每次淘汰一个小朋友,我跟你恰好分在一起。

  “我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站在一群坐着的小朋友之间,莫名就觉得特委屈,没忍住就哭了出来。所有人看着我掉眼泪,特别丢人。”

  白嘉言下意识冁然一笑:“然后你就从凳子上站起来,挡在我面前,还抱着我安慰我,让其他人别看我。”

  “是不是就像这样?”司洲向前伸出手,将白嘉言抱进自己怀里,温热的手掌隔着衬衫贴在对方的脊背,牵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烫。

  那双手微微缩紧,两个人几乎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分明是一个普通的拥抱,白嘉言却莫名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几乎要逃出胸腔。

  司洲靠在他耳边,说话的吐息拂过他的耳尖:“你身上好烫。”

  “别在耳边说话,耳朵痒……”白嘉言下意识躲了一下,耳朵却不可抑制地更红了。司洲像是没听见似的,接着开口:“不让说话,那你要让我抱很久。”

  “……嗯。”

  司洲就像小动物似的,把脑袋深深地埋在白嘉言的颈窝,贴在对方身上怎么都不肯退开。

  白嘉言蓦然觉得这样的司洲很可爱,抬手摸了一下对方的脑袋。司洲就像是触电一般,身体忽而一颤,环住白嘉言的手又紧了几分:“言言,你再摸摸我。”

  “像刚才那样吗?”白嘉言有些羞赧。

  司洲贴着他的脖子开口:“你想怎么摸都可以。”

  白嘉言讪讪地抬起手,在司洲的头发上又轻轻地多摸了几把,仿佛在对待一只受伤的幼崽。接着他微微一顿,伸出另外一只手,回抱住司洲的腰。

  “言言。”司洲似乎感受到对方贴上来的手掌,他抬起眼去看白嘉言的脸,“我喜欢你抱我,再久一点,今天别这么早回去好吗?”

  “……以前可不知道你这么会撒娇。”白嘉言这么说,嘴角却微微扬起。

  “我这是能屈能伸。”司洲也跟着冁然,“那你是要多留一会,还是不答应?”

  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在发烫,白嘉言轻声回答:“我多抱你一会。”

  这个拥抱仿佛持续了很久,要不是外面保姆恰好来问晚餐的事,司洲估计就没想过要放开。

  白嘉言也跟着松开手,见对方很快将门外的保姆打发走,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还要抱吗?”

  “小嘉言也喜欢?”

  白嘉言不喜欢说谎,他思索片刻回答:“因为是你先说想抱的,然后其实……我也觉得很舒服。”

  “可爱死了。”司洲捋了捋白嘉言头顶的乱发,“来,我们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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