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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洲当场就僵在了原地,他和周植北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尴尬的人是谁。

  之前给白嘉言拍的带着兔耳头饰的照片,还有那张带有捉弄意味拍下的慌乱模样的照片,都被他洗出来,一直藏在他的床头。要不是这两天白嘉言都不在,他也不至于将照片翻出来看,看着看着还没忍住在上面吻了一下。

  “没谁。”司洲强行糊弄过去,为了缓解当下的窘况他选择转移地点,“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刚进隔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就看见周植北在宿舍群聊里发消息:【@司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喜欢人家吗】

  司洲:【?】

  真是个大喇叭,司洲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林倚:【?或许,这种事你私聊师哥说会好一点】

  周植北:【啊这样?那我撤回了,私聊重新发】

  【哎我去,超时撤回不了了】

  林倚:【我删除聊天记录当没看见,@白嘉言,你要不要也删一下】

  白嘉言:【嗯……】

  司洲:【算了,不用这样自欺欺人】

  周植北:【哦哦好的,那师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都拿着照片进厕所好一阵了】

  林倚:【不是让你私聊了吗?】

  周植北:【可是师哥说不用自欺欺人了啊】

  司洲:【你们谁是群主,能不能把周植北移出群聊】

  白嘉言:【我……】

  【师哥,没事的,照片怎么用是你的自由】

  林倚:【?】

  周植北:【嗯对,快出来吧师哥】

  【别把我移出群聊啊!嘉言!我们422很温暖的不会做这种事的对吧!】

  司洲:【你可以演得像是被移出群聊了一样,这样我可以考虑替你求情】

  周植北:【好的[/闭嘴]】

  草。司洲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他一下子没想起来放下手里的照片,急匆匆就出了阳台门,结果就连这都被周植北的眼睛捕捉到,还在群聊里抖了出来。

  周植北特地给他私聊发了一大串求情消息,司洲简单回复了几句,毕竟他确实不至于因为这点事记仇。很快白嘉言的头像也亮起了小红点,他立马点进去:【你别放在心上,我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的】

  司洲:【可是我想让你知道。】

  【我很想你,我想见你。】

  ……

  白嘉言看到这两条消息的时候,耳朵不由自主地热了一下。学校在表演场地附近订了酒店,每个人一间房,环境算得上舒适。他想了一下,打字回复:【我明天下午就上台了,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司洲:【不想等。】

  白嘉言:【很快的,你睡一觉就行】

  司洲:【嗯,那睡一觉之后见】

  【你现在在哪】

  白嘉言没多想,只觉得是很平常的提问:【我在学校订的酒店,一个人住】

  司洲:【什么名字?】

  白嘉言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见对方半天没回复,便忙着准备比赛相关的事,譬如分析曲谱,以及上网观看其他专业选手的演奏视频,最后用大脑快速思考模拟练琴。酒店没有钢琴,他对明天弹奏的曲目足够熟悉,可以直接在脑海中将所有的音和指法过一遍,容易弹错的地方便在桌面上用手指模拟练习。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白嘉言今天早起乘车,不由得有些犯困。他躺在床上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司洲给自己发了个定位,居然正是自己现在住着的酒店。

  白嘉言:【!真的吗,你怎么来了?】

  司洲:【你来酒店大堂不就知道了】

  他顿时又惊又喜,连忙从床上弹起来,披上放在一边的外套,推开房间门匆匆乘电梯下楼,果然在酒店大堂看到拖着行李箱,正在登记入住的司洲。

  “师哥!”白嘉言快步走到司洲旁边,无意中看见对方手里刚拿到的房卡,“你房间刚好在我楼下,就楼层号不一样。”

  “怎么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见自己男朋友想疯了。”司洲冁然一笑。白嘉言倒是半天答不上来话,只是默默跟着司洲走进电梯,一直到对方用房卡开了门,他这才开口:“要帮忙吗?”

  “嗯,太想你了,帮忙缓解一下。”司洲说完,见白嘉言还站在门框边上发愣,于是招手让对方走到他面前,“让我多看看你。”

  “哦……可是师哥不是在照片上看过了吗?”白嘉言问。

  “……”司洲一点也不想白嘉言替他回忆社死的那一幕,“怎么就觉得我看的是你的照片?”

  “我……周植北在群里说你……”白嘉言实在是说不下去,深感这样显得有些自以为是,多少有些讪讪。

  司洲饶有兴趣地盯着白嘉言的脸,似乎铁了心要等对方说完,结果白嘉言偏要紧紧闭上嘴。司洲没忍住笑:“想你了就看看,不过还是比不上本人。”

  白嘉言不好意思得说不出话。司洲摊开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就带着白嘉言到楼下餐厅吃了顿晚饭。他刚咽下一块肉,便说自己是坐张叔的车来的,路上不怎么堵,他睡了一觉就到了隅井市。

  “我刚睡醒就看到你发消息了。”白嘉言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司洲弯起嘴角:“说了睡一觉之后见就一定能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我的可多了。”白嘉言讶异于司洲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司洲顿了一下:“至少我今天没骗你。”

  ……

  这句话他贯彻实践到了今天晚上十点多,人从酒店房间出来,直接找到白嘉言的房间敲门。

  “怎么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白嘉言很快开了门。

  司洲老老实实毫不遮掩地开口:“我今晚想跟你挤同一张床。”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我想你,这两天我不停地在想你,想多和你在一起。”司洲看上去像一条受了委屈的小狗。

  白嘉言一旦对上这样的司洲就不忍心拒绝,于是只好让出位置让司洲进来。

  谁让他要负男朋友的责。

  对方进门就换了拖鞋,这才发现白嘉言住的居然还是大床房,听本人解释是酒店的单人房恰好订满。

  “我先洗澡。”白嘉言留下这么一句便进了浴室。司洲视线在房间内四处探索,这才发现白嘉言还没熄屏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

  屏幕上暂停着一个演奏视频,司洲猜测这是白嘉言明天准备要弹奏的曲子,于是连上自己随身带的蓝牙耳机听了起来。

  于是也就没能听见浴室里白嘉言的声音。

  白嘉言在里面刚擦干身体,正要穿睡衣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脑子抽了哪根筋,什么衣服都没带进来,就连内裤都没拿。

  他下意识喊司洲的名字,结果人半天不回应,便只好随手裹了浴巾出来。

  虽然该遮的都遮了,但他还是莫名有些讪讪。

  穿短袖短裤不也差不多这个遮盖度,没什么的,你想多了。白嘉言这样说服自己,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司洲刚刚摘下耳机,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

  还没等他开口问什么,司洲就几步走上来搂住他被浴巾包裹着的腰:“小嘉言,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忘记拿衣服了。”白嘉言想,他才想问司洲是不是故意的。

  司洲的心思原本就不在对方的解释上:“怎么这么漂亮。”

  “我没……唔。”还没等白嘉言再说什么,司洲直接吻住了他的唇瓣,所有的话语都被直接吞了下去。

  热意骤然在两个人之间扩散开来。白嘉言被牢牢禁锢在司洲怀里,对方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最后抚摸在没被遮盖住的半截大腿上。

  “你身上好热。”司洲的吻像是掠夺,白嘉言的唇缝被舌尖顶开,随后便是强势的入侵和扫荡。

  嘴巴里好烫。这是白嘉言第一时间的想法。他无法拒绝也没想拒绝,仿佛那股烫也跟着入侵了他的思绪,这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想。

  停在大腿上的手掌渐渐抚摸到内侧,白嘉言被另类的感受唤醒,勉强止住了司洲的动作:“等一下,师哥,这样有点……”

  “你不喜欢吗?”司洲腾出一只手去碰白嘉言的脸,“明明露出了这种表情。”

  “我只是……有点不知所措。”白嘉言深深吸了几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师哥,你跟失忆之前太不一样了。”

  “我不管失忆之前我们是怎么样的,反正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了。接吻也好拥抱也好,难道恢复记忆了我就能当没发生过吗?”司洲的手指微微攥紧。

  白嘉言沉默了。半晌司洲松开方才被握紧的拳头,转而去握住白嘉言的手腕,语气轻柔得像乘着月色而来:“我喜欢你,我眼睛里没办法再容下其他人。”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我是想说,既然回不去了,我们就试着这样继续下去,好吗?”

  “我……”白嘉言察觉到自己的脸似乎在微微发烫,话语如同羽毛般拨弄着他,心跳声在夜幕里清晰,“让我再想想。”

  “你该不会还以为我是直男吧。”

  白嘉言没答,司洲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自己碰上了一个完全不听教的捣蛋小朋友:“直男还主动亲男人?还像刚才那样摸你?你听说过吗?”

  “怕你恢复记忆后会疯掉……”白嘉言踌躇了好一阵才开口。

  “行了,事情都是我做的,就算真的疯了也轮不到你负责。”司洲在白嘉言手腕上轻轻捏了一下,“总之,你考虑一下,认真地把我当成男朋友。”

  “……嗯。”白嘉言格外认真格外庄重地点了一下头。刚刚进行过如此深刻的话题,司洲莫名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继续留下,于是去推房间门。

  “对了。”

  临走前他回过头。

  “没事不要在我面前不穿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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