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来的?”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要兴师问罪吗?”

“不对,我又没罪,要问罪也是我这个受害人问他的罪吧!”

想到这里,言裕栖望向路逾的眸光从最初的讶异、疑问逐渐转变成了不悦。

和言裕栖飞速转变的情绪不同,路逾自望向言裕栖开始,就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猜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路逾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言裕栖,不发一语。

周围的人因为路逾突然的举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周的气压逐渐降低。

就在言裕栖被他看得有些烦躁,想要怼他两句时,路逾开口了:“你叫什么?”

入耳的声音,磁性低沉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让言裕栖的心为之一颤。

说来也搞笑,虽然他们这样那样了,但是,这确实是言裕栖第一次清晰听到路逾正常的说话声。

这个时候,即便言裕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不仅皮相好,骨相好,气质好,就连声音也该死得好听!

但是,以上这些,并不能抵消他内心的不爽。

这居高临下审视他的视线,以及用命令的口吻问话的态度,让他异常的不爽!

言裕栖勾起一抹职业假笑,望着路逾,不咸不淡地道:“问别人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是基本的礼貌。”

言裕栖话落的瞬间,广场内本就压低的气压瞬间又低了几度,此刻众人完全忽略了路逾为什么要去问言裕栖的名字,大家内心的关注度点全都集中在了言裕栖说话的态度上

“这可是路逾啊,星际闻名的最强哨兵,言裕栖竟然让他报上名字,这是傻了吗?这是傻了吧!”

“传言路逾这人冷漠易怒,被他揍过的哨兵不计其数,言裕栖这是不想活了吗?”

“这个言裕栖又在欲擒故纵,本事没多少,天天就知道勾-引人!真希望路逾一怒之下暴打他一顿!”

“但愿路逾不要生气,言哥真的只是单纯想知道你的名字。”

“这下有好戏看了!”

就在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在心里期待着路逾的举动时,路逾只是静静地看了言裕栖一会儿,而后又面无表情的缓缓吐出了3个字:“路逾。”

周边众人心底再次讶异

“竟然没生气!?”

“竟然真的报名字了!”

“他们俩不会认识吧!”

“传闻是假的吧,路逾明明脾气很好啊!”

“路逾这是转性了吗?”

“不会是看上言裕栖了吧?”

路逾很是配合的态度,让言裕栖收回了嘴角的假笑。

他本来就只是想呛他一句,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这语气和态度还是和刚刚一样讨厌,不过,看在他都已经自报姓名的份上,他说下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

思及此,言裕栖望着路逾同样平静的道:“言裕栖。”

路逾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眸看了一眼正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趴在言裕栖肩上的小白猫,语气平淡的丢下三个字:“猫不错。”而后,就这么走了。

独留下处于懵-B-状态的言裕栖:猫不错?!

专程过来就只是为了夸一下他的精神体?

简直莫名其妙!!

在心里对路逾进行了一番强烈的谴责后,言裕栖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路逾会停下来问他的名字,就说明他并没有调查他否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没有调查他,就说明,他要么就是忘记了那天的事,要么就是对他不感兴趣。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表明了他来这里并不是因为他。

然而,这个认知,不知怎么的,并没有让言裕栖感到开心。

明明意外的发生两个人都有责任,凭什么现在只有他在这里纠结孩子的去留,这家伙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说起来,路逾怎么说也是SSS级哨兵,暴走时相对死亡率来说,更有可能成为黑暗哨兵。

黑暗哨兵虽然被星际所不容,但是他们不会像别的哨兵那样,需要向导帮忙净化疏导。

看路逾之前暴走的量,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存在,不仅如此,最深层的黑暗能量更像是多年没有净化疏导过。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不去净化,专程做准备,好让自己变成黑暗哨兵,而他却多管闲事,坏了他的打算。

MD,好烦!

或许,他就不该多管闲事!

“言哥,言哥。”

耳边的轻唤声,适时地将言裕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言裕栖下意识地望向了声音的源头,随后便看到了周悦那张写满关心的脸。

“人都走远了,在想什么呢?”周悦关切地问。

“没什么。”言裕栖应声道。

“是吗?”周悦将信将疑的应了声,随后继续道:“那我们回去吧,组长说可以自行解散了。”

“嗯。”言裕栖应了声,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一个人影突然晃到了他的眼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跟路逾什么关系?”

这个不善又熟悉的语气,除了张余也没谁了。

言裕栖还未应声,周悦便一脸不悦地瞪着张余道:“有没有关系,关你什么事?”

张余闻言,嗤笑了一声:“看来是没关系了。”而后盯着言裕栖阴阳怪气的继续道:“也是,你一B级向导怎么可能认识SSS级哨兵呢,是我高看你了,想必是像你这么弱的精神体实在太过罕见,所以路逾才会停下来多看了一眼。”

说话间,张余不屑地瞟了一眼言裕栖肩上趴着的小白猫:“你的精神体和你一样,也就外表能看了。”

“我看你又皮痒了!”周悦闻言,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张余的领口,一手握拳悬在半空,作势就要往张余的脸上呼。

言裕栖见此,上前按住了周悦悬在半空的手,又轻轻拍了拍他拽着张余领口的手,语调温和:“别脏了你的手。”

周悦闻言,瞪了张余一眼,而后一脸嫌弃地甩开了张余。

张余得了自由,当即后退了几步,一脸嚣张地道:“言裕栖,你也就只敢躲在别人后面,你个懦夫!你等着,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说话间,张余又恶狠狠地瞪了言裕栖几眼,随后便快步离开了。

周悦望着张余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而后一脸坚定的对着言裕栖道:“哥,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24小时的跟着你,只要有我在,那家伙不敢对你怎么样!”

“谢谢,不过,不用了。”言裕栖笑着回绝。

他只是懒得动手。

平常也就算了,正巧他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张余要是真敢在外面跟他动手,他保证让他吃些苦头。

“可是。”周悦还想说什么,言裕栖直接止住了他想要说的话:“在区内,他不敢真的动手,至于区外,我会小心的。”

“那好吧。”周悦闻言,这才勉强应了声,随后,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望着言裕栖道:“你跟路逾认识吗?”

“不认识。”言裕栖想也没想得道。

周悦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言裕栖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型智脑响了起来。

言裕栖抬手朝着周悦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讲电话,周悦见此,当即闭上嘴巴,往后退了几步。

言裕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后按下了接听键:“找我什么事?”

“路逾来我们区了,你知不知道?”对面传来了熟悉的男声,赫然是齐培逸。

“知道。”言裕栖淡淡的应声。

不仅知道,刚刚还被莫名其妙地问了名字。

“听你这语气,你不会已经见到他了吧?”齐培逸的语气有些讶异。

“嗯。”言裕栖再次冷淡的应声。

“那他看到你了吗?”齐培逸试探性地问道。

“看到了。”言裕栖淡淡的道。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吗?”齐培逸的语气有些小小的激动。

“说了个……猫不错。”提到这个点,言裕栖的语气就有些咬牙切齿。

“噗,他认真的吗?哈哈哈,猫不错,哈哈哈,他竟然夸你的精神体,哈哈哈,不过你也不要伤心了,毕竟你的精神体就是你嘛,哈哈哈。”

言裕栖:“……”

言裕栖:“没什么事,我挂了。”

齐培逸:“等等,差点儿忘了正事儿,你明天下午来我医务室一趟,要做个检查。”

言裕栖:“今天不行吗?”

齐培逸:“我今天调休啊,你不知道吗?”

言裕栖:“不知道。”

“交友不慎啊,亏我不顾自己今天休息,一听到路逾要来咱们区,就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你竟然连我调休都不知道!”齐培逸控诉道。

“明天见。”说完这三个字后,言裕栖果断地挂了电话。

……

几天后,言裕栖专属606号向导疏导室内

言裕栖正戴着白色口罩和白色手套在给一位A级哨兵做疏导。

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路逾在前几天露过脸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虽然有传言说他来过九区几次,不过,他都没有跟他遇上。

而他肚子里的孩子,经过前几天齐培逸又一次检查确认以及他一系列的盯流程后,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给A级哨兵疏导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前提是,忽略这家伙疏导过程中不停的问这问那。

“言向导你来九区几年了?我已经来了4年了,你看上去这么年轻,应该比我小吧,我今年25岁,目前单身,我平常不工作的时候喜欢打球,你平常下班都喜欢干嘛?”

言裕栖对对方的话置若罔闻。

将对方体内最后一丝黑暗能量疏导完成后,言裕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时间,正好五分钟。

正常来说,按照这个A级哨兵体内的黑暗能量,身为B级向导的他疏导时间少说也要10分钟,但是,这几天他总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这家伙实在太吵了,所以,他一不小心就加快了净化速度。

算了,就这样吧。

这般想着,言裕栖松开了握着A级哨兵手的手,看都没看那哨兵一眼,淡淡的开口:“结束了。”

就在言裕栖准备收回自己的手时,坐在他对面的A级哨兵突然飞快的握住了他的手,一脸深情的望着他道:“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这才5分钟啊,再来一会儿吧。”

言裕栖看着面前这个A级哨兵握着自己手的手,蹙了蹙眉,抬起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推开眼前这个哨兵的手,语调冷淡的道:“你目前状态很稳定,不需要再进行疏导。”

“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心还是跳得好快,而且还有些口-干-舌-燥!”A级哨兵望着言裕栖激动的道。

“那你可能需要马上去医务室,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言裕栖冷淡的道。

“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A级哨兵叹了口气,而后望着言裕栖,含情脉脉的道:“你不觉得,替我做疏导的时候很舒服吗?我真的特别舒服。而且,我记得,上次我来疏导用了12分钟,今天你却只用5分钟就替我疏导完成了,这就说明,我们两个之间越来越默契了。你看,你是B级向导,我是A级哨兵,我们两个等级也很般配,我也没有专属向导,所以,你要不就做我的专属向导吧。”

言裕栖:“……”又来了!

这已经是多少个了!?

哨兵这种生物,真是很容易自作多情。

自己觉得舒服就自以为别人跟他有同样的感觉。

事实上,每次给他们做疏导,他的状态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身体上,更是除了手臂、手掌因为长时间不能动弹导致有些酸痛外,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么多年,除了给路逾疏导那次外,无一例外。

想到这里,言裕栖的脑中瞬间闪过路逾的脸,下一刻,他冷淡的回应道:“我不觉得。”

紧接着,也不等这个A级哨兵开口,他直接瞥了一眼房门,而后对着A级哨兵凉凉的道:“我下面还有哨兵等着疏导,可以请你先离开吗?”

对他来说,做疏导,从来只是一份酬劳可观、又能悠闲度日的工作。

毕竟,做疏导,他只需要握着对方的手,坐着熬过一个接一个5分钟、10分钟、20分钟、最多不超过30分钟。

目前的社会,没有比这更适合他懒散度日的工作了。

这也是他毕业后选择进入星际哨向管理局当向导的根本原因。

看着言裕栖那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A级哨兵只得给自己挽尊道:“做专属向导确实是一件需要郑重考虑的事,那我今天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工作,我下次再来。”

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言裕栖望着那人的背影,眸光冷淡:没有下次了。

随后,他瞥了一眼自己戴着手套的手,而后蹙着眉头,将手套取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一会儿换副新的。”

紧接着,言裕栖抬手点开了智脑,选好了理由后,将这个A级哨兵直接拉黑。

哨兵一旦被向导拉黑,就无法预约该向导疏导。

就在言裕栖做这一切的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看样子,是下一位预约者到了。”言裕栖心道,而后按下了开门按钮。

言裕栖低下头开始填写上一位哨兵的疏导记录。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有序的脚步声。

“先坐吧。”言裕栖头也不抬的道。

很快,言裕栖正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了他的对面。

将疏导记录填写完整后,言裕栖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纸笔,抬眸望向了眼前的人。

下一刻,他眉头一蹙,语调不善的道:“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眼前的人,黑发黑眸,通身贵气,俊美异常,不是别人,正是路逾。

“做疏导。”路逾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作者有话说:

路逾能有什么坏心呢,只是想让老婆看着他罢了